阿龙在被警察抬下铁塔后其实已经清醒了,只是他被拷住无法逃脱才故意假装继续昏迷。在警车上阿龙判断错误,他以为没有看守呢,鼓捣了半天的手铐被前方副驾驶里的警察从小窗口看的清清楚楚,对方掏出电击枪再次把他整昏迷了。
不知过了多久,阿龙感到脸部一阵冰凉,忽然间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被拷在一把铁椅子上,前方一个长方形的桌子上放着个空杯子,对面站了三个陌生的男人。
阿龙心道:“这里是哪儿呀,不会是日本宪兵司令部吧?”
对面的人看到他苏醒过来,交头接耳了下,然后其中一个男人说:“你的同伙在哪儿?你们为何要劫机?”
阿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人竟然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记得昏迷前还在日本东京,难道这么快就被遣送回国了?他正在乱猜的时候,另一个男人说了几句日语,其中一句八格牙路他听懂了。
阿龙壮着胆子道:“我要见大使馆的人,你们没有证据不能无故扣押中国公民。”。
那个会说中文的男人翻译完他的话,其中一位男人冷笑着说了一大串日语。
那个翻译接着道:“根据国际反恐法,我们有权扣留你48小时,除非你乖乖配合,否则你不一定能挺过这两天。”
阿龙一下子懵了,看来自己要遭受严刑拷问了,不知是坐老虎凳还是灌辣椒水?以前只在电视电影上看到过,今天要来个真人秀了!
对面三人知道阿龙对他们这行根本不懂,所以才编出个国际反恐法来,他们用这招儿已经吓住了很多国际犯罪分子。为了再演的逼真些,那位擅长粗口骂人的日本刑警突然一巴掌拍在了那个空玻璃杯上,瞬间,杯子碎了一桌子。
阿龙表面虽然很淡定,可心脏被吓的偷停了好几秒,早已被体温烘干的裤子再次浸湿了。他等心跳恢复了正常才正色道:“好汉做事好汉当,好汉劫机不用帮。好汉本就我一个,要杀要剐好汉扛。”阿龙虽然胆小怕死,可在关键时刻这点民族气节、慷慨仗义还是有的。
那个懂中文的男人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翻译阿龙的七言绝句好汉诗,在其他俩人的一再催促下,勉强翻译说:“这个人要自己承担罪名。”
粗鲁的日本刑警听完,脸上变的非常非常难看。他摘下了手表,挽起了袖子,猛的跳上了桌子想过来揍阿龙,幸好被那两位及时拉住了。其中一位冷笑着在他的耳边安慰了几句,然后那个火爆的刑警才坐到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死盯着阿龙。接着,此人又冷笑着在懂中文的男人耳边嘀咕了下。
那人翻译道:“你不用死扛了,如果你招出同伙的下落,警视厅答应把你转为污点证人。其实你在飞机上只是打晕了便衣警察——安田,没那么大的罪过,你干嘛非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阿龙看了在场的三个人,心道:“那个‘暴脾气’有勇无谋只知道刑讯逼供;那个‘笑面虎’阴险狡诈想分化我和樊超、露西;那个翻译官文质彬彬倒是个突破口。”想到这,他换了种委屈的表情,可怜巴巴道:“翻译官先生,其实我们是被冤枉的,在飞机上我们误以为那个便衣安田是恐怖分子才打晕了他。等他拿着枪追来时,我们迫不得已才跳出了飞机,由于没有飞行经验,我跟同伴在天空中分散了,至今他俩是死是活我还不知道呢?”
翻译官把话传递给那二位警官后,连“笑面虎”也失去了笑容,他没再阻止“暴脾气”,眼睁睁看着他跳过桌子一拳打在了阿龙的脸上。
刑警出身的果然不只有吓唬人的把戏,对方才用了三成力,阿龙顿时感觉头晕眼花,牙齿都松动了。当“暴脾气”准备来第二拳时,他立即做了个英明的决定,“我说!我说!”
翻译官赶紧用日语阻止了“暴脾气”施暴。阿龙把嘴里的鲜血吐了一口道:“能给我一只烟吗?我被打的有点头晕,要提提神才能记起接头地点。”
翻译官掏出了一颗七星香烟递了过去,阿龙却没有接,他道:“能给我松开一只手吗?我不习惯被人喂着抽烟。”
翻译官从“笑面虎”那里要来钥匙打开了他右手的手铐,阿龙接过香烟放在嘴里,在对方的打火机上用力嘬了口,很快便把烟吐了出来。笑面虎看到他这个动作,脑门上打出了几个问号?
阿龙其实并不会抽烟,他之所以这么做是有想法的:“第一,无论自己说不说樊超和露西要去的地方,结局都是一样的。第二,只要能挺过48小时,他们就无计可施了,顶多告我一个袭警、劫机未遂。第三,自己兜里的能量云母碎片万一被警察搜去了,就再也休想要回来了。经过几次用它疗伤的效果来看,这确实是个宝贝,宁可吞进中国人的肚子里也不能便宜了日本人。”想到这,他叼着香烟,右手慢慢的垂下伸进了兜里。
“笑面虎”突然大喊一声冲了过去。阿龙赶在他到来之前,将能量云母碎片迅速掏出放进吐掉了香烟的嘴里吞了下去。
“暴脾气”也看到了阿龙的举动,他喊着八格牙路、八格牙路,跑过来对他便是一阵拳打脚踢。这时,也不知是能量云母在肚子里起的作用,还是被殴打造成的,阿龙坐在椅子上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浑身上下由白变红;由红便紫;由紫便黑,连嘴里吐出的沫子都是黑色的!
三个人被眼前的怪事惊呆了,“笑面虎”反映比较快,他赶紧跑出去呼救;接着翻译官也回过神来上前死死按住他乱颤的身体;最后“暴脾气”用力掰开阿龙的嘴,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可惜,还不到一分钟,阿龙两眼一翻便失去了知觉……
樊超和露西在东京新宿一家叫“风云儿”的拉面馆简单吃了点东西,这个名字还真有点中国特色,更兼具着某种特殊的寓意,谁能想到他们三人真的在日本掀起了一场喋血风云。
吃罢晚饭,他俩想找个旅馆,但因为没有任何可证明的身份,所以只好在新宿歌舞伎町一番街找了家简陋的情侣小店。
这个地方是著名的红灯区,露西一路看到很多打扮的花枝招展、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站在店铺外向过往的行人发放传单、名片,甚至不惜用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吸引男性进店。
当樊超掏出美元递给店主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露西赶忙上前用流利的日语打消了对方的疑虑。在付完钱走进一个四壁贴满了性感男女海报的房间后,她的脸突然像抹了胭脂似地通红通红的。
“我们还是不住了吧,到车站找个长椅也能将就一晚。”
“露西,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地方,但我们到外面露宿,很可能被巡逻的警察发现,再惹出点事儿来还怎么救阿龙?”
露西无奈坐在了床边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那些令人心跳加速的画面。忽然,床底下有个黑色的东西露出一半在地上,露西弯腰拾起发现是个鞭子,她不知这个东西为何在房间里,便站起来准备去问樊超。
樊超进了屋忙着鼓动起电视机来,他想看看新闻上会不会播报阿龙被警方带走的消息,兴许还能知道被带去了哪儿了。当刚碰到遥控器,电视便亮了,里面立刻出现了不穿衣服的男女在摔跤的场面。樊超大吃一惊,为了怕被露西看到,他急忙想关闭遥控器,可按了好几个键子都不好使。此刻,露西手握皮鞭走了过来,他情急之下只好转过身来,用背部死死的挡住了电视机。
“樊超,你看这个东西挺奇怪的,像不像鞭子呀?”
樊超刚要说话,电视机里便传出了依依呀呀的噪音来。
“咦!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从电视机里发来的?”露西用皮鞭指着樊超道。
樊超再聪明也反应不过来了,他心道:“如果自己实话实说,露西肯定会羞的夺门而出的,保不齐还会给我一鞭子再跑呢!”
正在他无计可施时,小旅店的老板出现在门口,说:“你们俩也太豪放了,门都不关,整个走廊都听到了。拜托,请顾及一下别人的情绪好吗?”说完,随手关上了他俩的房门。
露西朝门外瞅去的功夫,樊超迅速蹲下把电视机的插头从墙壁上拔了下来,然后快速站起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皮鞭插在腰间用衣服盖住。
“那个老板好像不高兴了,说咱俩太豪放?”露扭过头道。
“没事,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出去跟他道个歉就回来。”樊超没等她回应便走出了房门。
“你去道歉有什么用,又不懂日语?”露西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奇怪道。
樊超快步走出小旅店来到街道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直等到自己的心动过速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才作罢。他心道:“刚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受不了了,如果再待下去非出事不可!我还是在外面多冷静、冷静吧。”他想顺着一番街散散步,可没走多远便被几名站街女子团团围住了。
她们都想把樊超往自己的店里拉,本来心情已平静的他又风云再起。眼瞅着他将要被拉进一家酒吧时,不远处发生了状况,几个男人正在殴打一名女子。此刻,樊超的侠骨柔情驱散了意乱情迷,他挣脱了站街女的拉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跟前,正好赶上其中一名男子准备抬手扇那女的耳光,樊超伸手一把叼住了对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疼的那人哇哇大叫起来。
挨打的女子看到有人拔刀相助,赶忙躲在了他的身后道:“大哥救命!大哥救命!”
樊超一听对方竟然是个中国人,气更不打一处来,他对着那几个地痞流氓大声道:“月黑风高之夜欺负一个女子算什么男人,有种冲我来!”
那女子一听救她的居然是中国人,瞬间泪如雨下,像见到亲人似地,从后面抱住樊超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那几个男人没想到有人会在自己的地盘上管闲事,立刻把他团团围住,嘴里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串日语,其中有句樊超听懂了——八格牙路。
“大哥,他们几个说要卸掉你的胳膊和大腿!”那女子瑟瑟发抖道。
“你能听懂日语?”
“我来日本二三年了,说的不太利索,但能听懂一些。”
“那好,你照我说的做,松开手蹲下,我自会收拾这帮流氓的。”
那女子果然听话,她蹲在地上闭上眼、抱住头继续抖动着。
这时,那几个日本流氓已挥舞着拳头打了上来,樊超虽然出手比他们晚,但速度快,几个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纷纷中拳受伤。有的头上起包;有的眼睛肿了;有的鼻子留血;有的嘴里掉牙。
这等耻辱他们岂能忍受,只见一个流氓脱掉了衣服露出了满身的纹身。其他的人也纷纷效仿,并且手中还多了把匕首。
樊超见状,心道:“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流氓,恐怕是黑社会的打手,我得速战速决,时间长了恐引来警察和更多的黑社会成员。”想到这,他把手伸向了插在腰间的皮鞭。
几个打手同时高喊一声挥舞着匕首向他刺来,樊超掏出皮鞭原地转圈一抡,正扫到了那些人的眼睛上,他们疼的哎呀一声都闭上了眼,没有一个人用刀刺中的。樊超趁机痛打落水狗,挥舞着皮鞭劈头盖脸的抽开了,那些打手实在招架不住,个个抱头鼠窜而逃。
“起来吧,他们都被我打跑了。”樊超轻松道。
那女子果然听话睁开眼站了起来,当她看到流氓真的都跑了,说:“太谢谢你了大哥,你比香港的武打明星成龙都厉害!”
“嗯~我比他年轻倒是真的。现在安全了,你还是赶快走吧。”
“大哥你别赶我走,他们是这里的一霸,没你保护我还会被打的。”
“这个……我也不能总在你身边,我还有事要办,要不你拿着它吧。”樊超把手中的皮鞭塞给了她。
那女子看到皮鞭愣了,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说:“大哥原来你好这口呀!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也能满足你,只是刚才被他们打的太疼了,我怕现在坚持不住。”
樊超知道对方误会了,也不想再多解释,他惦记着露西想尽快赶回去带她离开这里。无奈那个女子始终跟着他,等樊超回到了小旅店,她也跟着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