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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卑劣

一个星期后,我提前出院了。因为陈媛媛打电话来说,许初萍站在旗云制药厂的楼顶,想要自杀,在那之前扬言要见上我一面。

“呵呵...”我心中冷笑,终于还是被林安国给逼到绝境了吧,这个女人如今的下场全是她当初所犯下的恶果!

我一点也不着急,享受着阳光拂面,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医院里的消毒水的味道都快把我弄窒息了。我知道她在见到我之前是不会去死的,因为她和我一样,一样的痛恨着一个人----林安国!我迈着悠闲的步伐,面带着笑容,我要去看看那个自信的女人是如何在我面前阐述她生命中最后的唏嘘。

此时的旗云制药厂围满了人,外面一层全是厂里的员工,我没有看见林安国,想来他也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戏,定然是在某处观察着。不过我看见了王诗语和刘姐还有徐姐,她们对着楼顶呐喊着,劝诫着,可那人连头也会没有回过。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坐着电梯直达顶楼。

陈媛媛和几名警员将许初萍围着,她正对着坐在天台的护栏上,只要她轻轻的一弯腰,便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而陈媛媛和那几名警员则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所以他们不敢靠的太近,怕把许初萍给逼的急了。

我走了过去,和许初萍四目相对,我们俩都很平静,陈媛媛则是松了口气说道。

“耳朵,你终于来了。”旋即对着许初萍说道,“耳警官来了,你先下来,咱们有话慢慢说。”

许初萍不屑的一笑,“我想和耳警官单独聊聊。”

“哦?你上次也是这么对狗哥说的吧,结果你们聊完没多久,他就死了。现在你又想和我单独聊聊,呵呵!也行,那我就陪你聊---聊!”我向陈媛媛打了个手势,她虽有些不太愿意不过还是带着人离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悄声说道,“也还没有掌握许初萍犯罪的证据。”

静默了片刻,许初萍见着陈媛媛等人走了,张口就像对着我说点什么,我抢先着说道。

“我是该叫你许初萍呢?还是该叫你许--小--莲呢!”

闻言,许初萍骤然惊恐地瞪着眼睛,好一会才平息下来,她不像前几次那样充满着回旋的睿智,此时坐在护栏上的她憔悴了脸,更像一朵雨中的浮萍。

“你发现了啊,呵呵。”她自嘲的笑着,“我就知道,我能骗过所有人,却唯独骗不过你还有那个慕警官,上回他见我的第一句话也是和你一样呢,你们师徒俩还真是默契啊。”

她翘起了嘴角,眼中闪着奇怪的异芒,“你不觉得我们都是同一种人吗?耳警官,你和我还有你那师傅,我们三个是那样的相似,所以他才死了,而我坐在这里,半只脚踏进鬼门关里的人,你觉得你还能撑多久呢?”

“他是被你害死的!”我握着拳头,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在我极度愤怒之下一一凸显出来,不过片刻我就释然了,我冷静了下来,我的血液也不再沸腾,我就像一个恶魔一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觉得你还剩下了什么,你什么也没有了。而我会将你这样的罪犯一一抓起来扔进监狱里面,包括林安国!”

许初萍也笑了,就像我第一次见她一样,她静静地看着我,看的我有些毛骨悚然。

“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吧,耳警官。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我当时就发现了,你是一个恶魔,是一个比我恐怖百倍千倍的恶魔。你用你那虚伪的脸遮盖着的却是一颗阴暗的心。我真想看着你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那时的你会是什么表情,愤怒吗?愧疚?还是忏悔?不,不会的,你会比我更平静,因为你比我更可怕。”

“诺。”许初萍扔过来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你不是想把林安国扔进监狱里面去吗?这文件袋里面全是他造假药,偷税,走私,甚是还有行凶的证据。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林安国会找我麻烦了吧,你最后的谜团都解开了吗?”

我拾起地上的文件袋,在打开它的刹那我的手又止住了,我将文件袋夹在臂下。

这时许初萍接着说道。

“你只需要回去将这东西扔在你领导面前,你就能将林安国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可是....你真的甘心吗?”

说完,她朝我晦涩的一笑,便仰头倒了下去,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我用尽了几乎是这辈子最快的反应朝她冲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我的腰也重重的撞击在护栏上。

“别松手!啊!”

许初萍仰起头看着我,我看见她哭了,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淌,她哭的越来越自然,声音也越来越大,我想这样的她应该才是真实的她吧,一个性格淳朴的聪明伶俐的乡下姑娘。

“正如你所说,我什么也不剩下了,我什么也没有了....放手吧,耳警官,其实你是个好人!”

“说什么屁话!”我右胸的枪伤被撕裂开来,疼的我满头大汗,“啊!你...你....你得...活着....为了你妹...妹还有...齐...鸿飞...”

我用尽全力说出了这句,可许初萍只是对着我微笑,摇着头,挣开了我手,“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啊,耳警官,我已经回不去了啊....”

看着许初萍缓缓下坠,我感到脸上多了几丝冰凉,我只能无助的趴在护栏上,看着这个女人最后自语着什么。风吹动了她的裙摆和那一头乌黑的秀发,我想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情,如果没有林安国,也许她不会走到这一步,她会快乐很多,而不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敢真正的笑上一次。

她死了,许初萍死了,也许现在该叫她许小莲了。

我坐在办工桌前,整理着旗云制药厂的案宗和许小莲谋杀案的案宗,距离许初萍的死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回到正轨。可我依然不敢懈怠,因为那个刀疤男,杀死狗哥的凶手还没有抓到,除了他又多了一个我需要追寻的目标。

那就是杀死林安国的凶手,林安国并没有得到法律的制裁,旗云制药厂被检举都是在他死后才发生的事情。说来也怪,当听到林安国死亡消息的刹那,我竟然松了口气,那个折磨过许多人的恶魔终于死了。而且死的模样很是凄惨,连久经这种场面的陈大法医也不争气的恶心了一下,而我则是又一次吐得毫无形象。

林安国是在旗云制药厂的厂前发现的,天蒙蒙亮,保安起来开门的时候,发现前面有个黑影,走过去一看当场把他吓昏了过去,还是来上班的员工报的警。林安国裸身被几根木桩架在空中,他的肚子被剖开,里面的器官散落在地上,心脏在一旁被重物击的粉碎。他的舌头被割掉塞进了咽喉,眼睛也被挖了出来,下面吊着的棍装物体也消失不见,最后陈法医在他的食道里检测出了血肉,经鉴定正是那个东西。

这一幕可吓坏所有人,没过几天网上便流传出了林安国的各种罪状接着便是一句警言“好色断根,贪婪碎心,暴食剖腹,傲慢挖眼....”

在林安国的各种罪责被证实后,冷静下来的人们纷纷表示唾弃,还有好事之人竟然将这个凶手奉为审判者的化身---亚奴比斯,而他自己则署名为”沉默的忏悔者”。我们则简称为“亚奴”。

亚奴的出现刮起了一阵审判罪恶的旋风,不过他站在法律之外,他是在蔑视着法律的权威,而且他毫无人性的杀戮更是在挑战着我们的底线。事情一经发生,在陈队的组织下,成立了特别刑侦专案组,我任组长,陈媛媛担任法医和心理侧写,五年后又有三名年轻的新鲜血液加入了进来。我们主要负责追捕亚奴,和一些谋杀案,于是一场长达十多年的追逐开始了.....

我填好卷宗,将它放在桌上,旁边放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鲜红的朱砂依旧圆润,这文件袋还没有被打开过,我将它放进抽屉里面锁住。

陈媛媛站在门口等我,我拿起外套,笑着走了过去.....

......

选着避开巨浪,或者....航向毁灭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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