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无岁月,时光如飞梭…
巷子深处的一家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暖阳透过雕花窗棂撒了进来,像是披上了一层迷离纱衣。
窗上摆着的盆栽让人心恬淡,就如店里陈设的半旧的家具,宁和平静。岁月洗礼留下了她的斑驳和故事,崭新的装修和布艺展现出了新的生机,和那些绿植一般盎然。
喧嚣中远离喧嚣,浮华里漠视浮华,就那样将老酒藏在深巷子里等酒香四溢引心有致远而宁静的归客。夏有玉枕凉初透,冬抱汤婆暖入心。
半年时间如指间沙轻易流逝,完成了约定和野望的季微凉将戏园子交付给了乔恩,回到了不是故乡似是故里的江南。
坐在自己的小店里面感受着南方的温暖却又怀念入冬了的北方,她走的那天洋洋洒洒下起了雪,既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又像是在挽留她离开的脚步。
那天……
飞机确实延迟了,她等候的时候却等来了故人——洛予凡。
在那以后见面却不常见的人,匆匆而来却没有匆匆而走,就像是落在他身上眉间的雪,即便融化也要渗入也要流淌。划过眉梢,划过眼角。落在心上,或者成塘,或者消散。
“我发现你想走我从来都留不住你,和从前一样。”
还喘着粗气的洛予凡少了往日的从容,多了一丝凌乱。
“这么大的雪,洛予凡你不该来的。”
抬眸,半年里见过有好似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的季微凉微微蹙眉,惊诧的神色从眸子里一闪而过便是自以为是的从容。
“你这个丫头,你听着。你走我不拦着,半年我也想过了很多,每次想一抬眼你就在眼前,每次远远看见你和其他人相谈甚欢就会妒火中烧,每次……”
“我以为你能放下的,16岁和26岁终究是不同的了,一个被社会侵染了的我也不是曾经的我。就像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不是吗?”
打断了某人的话,穿着雪地棉的某人不得不抬头看着男人,没有质问,更多的却是在自己说自己。
“凉凉……混蛋霸道的人是我,对你却不想伤害第二次。我不会放弃也不再会去强迫你,但是你也不能拒绝我待你的好,除非看到你嫁给了幸福。”
“何必如此……”
不是看不懂,不是不明白,只是她都看的透彻的事情洛予凡又如何看不明白。
“如果没有结果我洛予凡亦然待你如初,不为你曾一丝烦恼。可好?”
“……好……”
洛予凡你又何必?待我如初我却被最初的你伤痕累累,而你这誓言要是真的以后你的妻子又该如何看我?当年这场无疾而终究竟是谁的因果?
那日如昨却也是过了半月有余,季微凉还是记忆深刻。
那天只有洛予凡来送她,却也最为沉重。乔恩没来送她就像是多年以前她也没有送别一样,你走我不相送,你来我必相迎。
楚珏……走的比她还早,却在走之前来找过她,身披寒露霸气依旧。
‘我要走了呢丫头’
楚珏总是那样无论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明明是来和她道别却还那么轻佻。
真要是混不在意他又何必来找她就只是说一声要走了?
“几点?”
“明早六点”
“吃了没?”
“没”
“我去做”
“好”
一问一答深更半夜,男人一双眸子潋滟绝绝。
季微凉从来知道美色惑人却不知道男色也能如此,就比如楚珏。
“吃吧,没太多食材将就着”
半晌季微凉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了男人面前,声音如泉。
其实那碗面也不算将就,一个溏心蛋,还有虾仁和一些干货。
楚珏笑的像个兔子,被季微凉睨了一眼也不收敛只是安静的吃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会有危险吗?”
“小阿凉是在忧心我?”
……
这个男人,当她不再把他看作是自己的兄长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一个满人的时候,才发现他还真的是行走的荷尔蒙怪不得让那么多女人沉醉。
“怪不得君笑总说你像是只狐猫儿,还真挺像”
楚珏眯了眯眼像是贪狼,却又不会令人生厌。
季微凉却是撇了撇嘴,成天就会调侃他,一天不调侃都会觉得不舒服。
“歇会吧”
“你陪我”
“想太多”
……
最后男人也没有留下,只是来看看她罢了。
……
“季丫头来坛子红曲酿,其她你看着来”
门上的铃铛作响,让季微凉回过神来,抬头看过去却是人未到声先至,苍老而又浑厚带着七分愉悦。
“我才回来不过半月,老爷子来的但是早得很,不过要是早点和我说我也能早点准备,现在怕是老爷子要等很久了。”
这才看到季微凉一身九分袖旗袍,外面罩着一件素色掐绒马褂,亭亭袅袅。
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哪一声声极为有韵律的拐杖声缓缓走来。是一位老爷子,精神烁钁,一头银丝被打理的极好,身披大氅里面穿着一身暗红色绣着牡丹的唐装,手上一枚墨玉扳指和那银色的手杖呈现了鲜明的对比却又暗示了此人的尊贵。
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人,斯斯文文的,对老人很是敬畏。关上门后就来到老人身后将他身上的大氅取下叠好放在臂弯,默默的充当背景墙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