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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谁动情于谁?

晚会圆满落幕,学校里本来是为校舞队的所有成员开一个庆祝会的,但最后,几个主角却悉数缺席,留给其他校领导和舞蹈队成员狂欢去了。

KEN说他受到很多旋律上的提示要马上回家整理,凌桐说她答应了来观演的弟弟一同回家,殷梨也像KEN那样说有好多想法很乱,想回家理顺。最后问到欧阳震言,这小子低着脑袋想了半天说了句想睡觉!殷豪满腔的兴奋激动,就这样被他们一盆一盆水浇灭,剩他一个,也觉得去庆祝会也没什么意思了,算了,还是载着殷梨回家吧。

回到家,尽管殷正阳和黎莉再三叮嘱儿子,忙碌了这么久,总算演出成功,一定要早早休息。但是,兴奋的殷豪现在哪里睡的着?冲完凉转身就往妹妹的房间钻,心想,反正跟凌桐也学了不少手语,跟梨子聊天应该没多大问题。

门没有关紧,她还亮着灯,靠在床上,望着窗台上挂的音符风铃出神。殷豪敲敲门,没反应,再敲敲门,还是没反应。

这小妮子想什么呢,最近怎么老是跑神,还是直接进去叫她好了。

“梨子!”殷豪提高了音量。

果然,殷梨整个人震了一下,转回头看到他,反射性地就开始反击:“没事你吓我干嘛?”

“我哪有吓你,明明就是你自己跑神,我都敲半天门了。”

她这才开始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了。我道歉?”

殷梨又拿出以前百试不爽的本领,装可爱,故意眨巴眨巴眼,再一副很委屈等哥哥发落的表情。殷豪对此永远没有抵抗力,笑不可支:“行了你,别拿那副样子恶心我了!晚会是白看的吗?都还没跟你哥我道个喜!”

殷梨闻言马上双手一抱,就跟新年讨红包一样,抱着拳左晃晃右晃晃再摊开手要红包。把个殷豪逗的哭笑不得,一把把她的手打掉,“别闹了你,说正经的呢,不该好好地跟哥哥道个喜啊?”

殷梨这才笑盈盈地端正坐好,用手语说:“舞蹈很棒!哥哥超赞!恭喜哥哥成功!我为你自豪!”

最后一个词殷豪没有看懂,她很乖地在纸上写下:自豪!自豪!!然后抬起头望着他笑。

殷豪一时间被这个词和她脸上的笑,弄得一阵感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妹妹脸上的笑容比前半年多多了,可是跟出事之前比,又大不一样。现在的她比原来成熟懂事得多,从前,总是小女孩式调皮的、古灵精怪的、单纯爽朗的笑,现在多了一份感性一份温柔,有时候婉约中却仍然透着一点小精怪。妹妹长大了。

“妹妹长大了!”殷豪不由得自言自语了出来,怜爱地抚抚她的头。

殷梨鼻子一酸,突然就凑上去,抱住了殷豪的脖子,象小时候一样。殷豪也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感觉到颈脖处有温热的液体滴上去,瞬间他也眼眶发热。

“好了,这么大了还撒娇。”他把她搬回来面对着他,“怎么了?心里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最近太忙,压力太大?”他替她抹去眼泪,“哭什么嘛,你以前可不爱哭!”

殷梨破涕为笑地瞪了一眼殷豪,半哭半笑地把眼泪用手背一抹——这动作看得殷豪一阵沮丧,唉,这妹子,跟淑女看来是沾不上边了。

然后,殷梨很严肃地对哥哥说:“谢谢!我知道,其实都是你专门为了我才安排得,学手语,学音乐,谢谢你,哥哥!”

“哈哈,客气!什么时候还学会跟哥哥客气了。”殷豪极力掩饰着自己也快被这种气氛给带哭了的情绪,故意大咧咧地说:“真要谢,那明天为哥哥做好吃的庆祝呗。”

殷梨使劲儿地点头,那劲用得连殷豪都怕头晕。

紧接着,她就开始兴奋的开始手舞足蹈地说:“好棒啊!你们一出场的阵势就超赞的,你最突出了,还有凌桐,也表现得太让人惊艳了,我就说我当初没看错人吧!不过,你们后来改了很多哦,我记得我们原来好几个地方都不是这么编的。”

虽然殷梨很眉飞色舞地跟他比划了半天,但殷豪仍是有好几个地方都脱了节,所以,最后她还是又在纸上写了一遍,只不过这回是龙飞凤舞罢了。

看懂之后,殷豪跟她解释:“是啊是啊,你这个慧眼的伯乐,功劳最大好了吧!我是队长,自然是技领群雄啦!至于后来改动的部分,是震言提出来的,然后我和桐一起帮他共同完成的。那段时间,我们可没少加班!”

殷梨听了之后,突然停了动作,歪着头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间问道:“你觉得凌桐这个人怎么样?”

殷豪被问的突然,一时间奇怪她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想了半天,才回答:“不错啊!身材不错,人也挺好的,舞蹈上的领悟力也不差,又温柔……”

殷豪边说着,边回想起过去几天他们和凌桐一起加班排练时的情景,他想到每次他和震言占用她的休息时间学手语时,她总是很耐心很亲切地一遍一遍地解释示范,他们在休息或各自研究动作时,她悄悄地买回几瓶矿泉水递给他们,那种笑容总是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殷豪想着,竟有些脸热心跳。

他连忙起身佯装去打开殷梨房间里的小CD机,但殷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殷豪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没有回答他,反倒又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说舞蹈是言提出来改的?”

“是啊。他有一天冲进排练室的时候,就跟我说他想做一些改动,哪知道他居然要加一段进去!要知道,这下工作量可就大多了,不但前后衔接的地方要改,还有音乐上的剪辑呢,他自己也是,本来已经有两个舞蹈任务了,还要把这个工作往自己身上拽,标准的工作狂!”

“他说了为什么吗?”殷梨没有听他说完,又问。

“为什么?那倒没有,不过,他那段的确加的很精彩,无论是创意还是动作,都可以说重新创造了整个舞蹈的高潮!”殷豪又陷入了舞剧的回味中,“我也还奇怪他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好的灵感呢。”

“不过,中间真的是要很谢谢凌桐了,她陪了好几个晚上呢。”殷豪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段时间你也好忙,都碰不到你面,你大概也不知道我有好几个晚上都在12点之后才回来的吧!震言那段独舞部分的手语还都是桐陪他一起研究编排的呢,那两天真的害她也很辛苦呢。”

“那么晚,她怎么回家呢?”殷梨继续问。

“当然只有我送,我有车啊!震言是住学校给的单身宿舍,就在排练室附近,不可能叫他送啊!”

“你送?你做电灯泡吧,人家气氛那么好要你送干嘛?不识趣的家伙。”殷梨在纸上刷刷地写着什么,递给殷豪的时候,脸色有那么点怪怪的。

“电灯泡?有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殷豪皱起眉,喃喃道:“你是说他们俩之间?我看不象啊……”殷豪开始很努力地回想,他们三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觉得震言跟平时训练编排时没什么两样啊,难道是桐?是桐在学校跟梨子说的吗?说她喜欢言?

殷豪猛地心里一阵失落。桐,她——是啊,是什么时候起会开始直呼她桐了?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已经习惯了她在一旁递来的矿泉水,还有她温暖和煦的笑容……怎么都没想到演出结束,她就要离开舞队了呢。

他缓缓从殷梨的床沿边站了起来,心情开始有点LOW,看看梨子,她也好像在想什么心事,殷豪突然就没了聊天的兴致。

CD里放的,是周蕙的《风铃》,音乐很悠扬,殷豪看妹妹还沉浸在她自己的情绪中,没有打扰她,便轻轻地退出房间,替她掩上了门。

回到自己的房间,殷豪看到手机的提示灯表示有新的信息,他打开一看,竟然是凌桐的:

阿豪,演出结束了,我还可以常跟你学舞蹈吗?

他看着手机屏幕,不自觉傻傻地笑起来,先前DOWN下去的心情,又慢慢地爬上来了。

可以!当然可以!最好一直都在!——最后那个想法差一点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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