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枫打听到小城周围还有十里八乡,真要寻找起来很费周折,但他愿意凭着感觉去寻找,直到寻着为此。一个人要有怎样的爱才能这样锲而不舍?才能这样忘我地投入?最好的时光里,慕枫依然独自一个人走在那条浮华炫丽却不属于他的街。 就像一个拾荒者,悄悄收藏起时光的底片,让它变成陈年的私酿, 然后在那些夏日的午后,晾晒出任何与子颜有关的所有画面。
日子一天天不知不觉在空气中流走,慕枫越来越焦虑。他担心子颜出事,嬷嬷已经把子颜全部状况告诉他了。
怀有身孕的她现在如何了?都安好吗?夜不成寐,纠结,心痛一直伴随着他,阴沉的天空,阳光稀薄。温暖无法抵达内心,冷冽的空气迎面扑来,把整颗心都冰冻了。慕枫,他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般无奈的心绪!
这天,他收到墨阳发来的信息,说诚公司有要事,需要他出面解决。正常情况下,墨阳总能把事情解决好的,但能让他发这样的信息,一定是不简单的事了。
尽管慕枫不愿意离开小城,但分身无术,他知道他还会回来的,等事情解决后一定还会回到这里,继续寻找心中的爱。
无论遇到什么,当我们不能回头的时候,只能继续往前走。日子就这样云淡风轻地过完一天又一天。孩子也在一天天成长,子颜的肚子慢慢隆起来了。她已经能真切感受到孩子生命的律动。这样的感受是如此奇妙,女性的母爱是天性的,她暂时忘了孩子与方筱雷的关系,享受孩子在体内带来的欢愉。
现在的子颜每天都会和花颜姐妹到花地里管理花卉,心情也能渐渐舒展了。鲜花是很能愉悦人心情的,在如此美丽的花海里,谅你有再大的烦恼,也会暂时抛开的。何况,在她成长的过程里,鲜花一直是伴随在左右的啊!
都说怀孕后期的孕妇胃口大开,但子颜胃口一直不好,饮食也不正常。花颜姐妹毕竟未婚,对这方面也不甚了解。所以,子颜除了肚子隆起,她还是那么消瘦。
夜里,子颜常感觉脚抽筋,自己又不好处理,只好让花夕帮着揉揉。
“小颜,预产期就在这个月了,我听大人说,预产期会提前或者会滞后,我希望你一切都顺利。”花夕忧心忡忡。
她已经很清楚子颜的状况了。
“别担心,会好好的。”子颜安慰她,其实她也在为自己担心,但没有别的办法,只求生产的过程能顺利就好了。
“孩子生下来怎么办?自己养还是要送人呢?”花夕很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她知道子颜一直都不想要这个孩子。
子颜沉思着,是啊!孩子生下来后怎么办呢?她又再一次面临着抉择!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天深夜,子颜感觉不舒服了,阵痛感一次比一次强烈。
“是不是要生了?”花颜说。
“赶紧上医院吧!”花夕急忙给子颜收拾衣物。
刻不容缓,姐妹两一同把子颜送到了小镇医院。
值班医生立即对子颜进行产检,确定孩子将要出生了。她认真询问子颜的身体状况,并且一一作了记录。
最后她问了一句:“你有什么特殊病史吗?”为了安全起见,每个医生都会问产妇这样的问题的。
子颜有些迟疑,还在思考怎样告诉医生。
“她,她血凝不好!”还是花夕嘴快。
“什么?”值班医生仿佛如梦初醒。
“你为何不早说?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我们医院小,兴许血浆不足,我劝你还是到城里的医院吧!”出于对生命的考虑,医生不得不进行这样的劝说。
“可是已经来不急了,你看她……”一直搂着子颜肩膀给她鼓励的花颜高叫起来。
是的,来不及了,羊水已经破了,子颜立即被送进了产房。花颜姐妹在产房外焦急等待。此时的子颜被袭来的阵痛折磨着,人体承受疼痛的最高单位是45单位。但女人在分娩时承受的疼痛高达57单位,相当于20根骨头同时断裂。女人在把孩子带到这世界上的这一天,是九死一生的,很疼!生产的痛苦,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能真正体会。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一位护士在旁边看护,也许是看过了太多这样的场面,她不慌不忙也不紧不慢。
她检查了一下,轻生说!“很好,宫口开了,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加油哦!”
出来,快出来啊!子颜在心里呐喊。汗水把全身湿透了。
“加油,再加把劲,孩子就能出来了。”护士在一旁继续给她打气。
但无论子颜怎么用劲,孩子就是出不来。原来,子颜由于营养不良,身体太虚弱,再加上使劲的方法不对,孩子被夹卡住了。
“护士,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呀!”子颜苦苦哀求,她感觉犹如炼狱般痛苦。
“不行啊!现在要动手术已经来不及了……”原以为会很快顺产的护士,没料到事情会急转几下,她慌了,立即按动紧急救铃。
短短几分钟,好几个医生护士立刻到位。产科主任检查了产道,命令做好抢救准备。子颜已经在痛苦中昏厥过去了。
主任已经从病历记录中得知子颜的状况,刚才她就是在办公室里和各位医师研究处理方案的。
如果子颜能够顺产,危险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但如果孩子横位就属于难产,不得不动手术解决了。这样的结果,只能保住一人,因为一旦动手术,子颜的生命就很难保障。孩子如不手术取出,也是没有生还的希望。
刚才经过检查,发现孩子是顺位,也就是说,若措施得当,母亲和孩子都可以保住的。
她命令调来一部引产机,利用这种引产机可以缩短产妇的第二产程,节约近1/3的时间,减少了产妇的痛苦。
医生们配合得很默契,他们有条不紊一边给子颜进行复苏一边对孩子进行引产。
短短几分钟,孩子终于顺利出来了,是一个女孩。医生轻拍孩子的背,清脆的啼哭飘出了产房,花颜姐妹面面相觑,刚才看到医生护士来回奔波,已经把她们吓住了。
如今听到孩子的啼哭,她们回不过神。
“姐姐,是孩子出来吗?”花夕在说傻话。
“嗯!是的!是的!一定是的。”毕竟是姐姐比较有定力。
哈哈!姐妹俩相拥而笑了。上帝不会彻底抛弃他的子民,他只是偶尔打瞌睡了。但很多人会因为他这么不轻易地闭眼,经历了很多很多。但幸好他只是偶尔眨眨眼而已,当他睁开眼,一切都还他视线范围,一切都还来得及。
子颜的伤口虽然不大,但血凝真的不好,再小的伤口也会血流不止。主任采取果断措施全力以赴进行抢救,打了几针凝血剂,最终把血给止住了。
当主任拖着疲惫的步履走出产室,花颜姐妹争着询问结果。
“顺利!”主任对姐妹俩露出自信和欣慰的微笑。
“哇!你真伟大!太伟大了!”花夕像个孩子欢呼。是的,这是多么值得欢呼的一件事啊!
“我们可以看看她吗?”花颜问。
“嗯!还在进行观察,过了危险期就可以了。”主任安慰她们。
只要生命无忧,等待一段时间算得了什么?她们来到了育婴室,想看看初来世间的小天使。隔着玻璃窗,一个个幼小的生命在安然入睡,他们被整齐地排列放着,看起来每个都一样,那么纯洁和美好。姐妹俩欣欣然看得不亦乐乎!
子颜醒来了,看到花颜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小颜,看,这是你的孩子,多可爱呀!”花颜乐滋滋的。
子颜别过脸去,不愿意看孩子一眼。
花颜把孩子递到子颜面前!“看一眼,就看一眼了。真的好可爱,像你,你会喜欢的。”子颜默不作声,孩子突然哇啦哇啦大哭起来。
花颜把孩子搂在怀里,耐心地呵护:“宝宝不哭,不哭,妈妈不要,大姨要……”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花颜第一次带孩子没经验,此时孩子一定是饿了,哭闹得厉害。
护士进来了,她给子颜探体温,问了一句:“给孩子喂初乳了吗?”
“没!”花颜替子颜回答。
“初乳很有营养,能增强孩子的体抗力,记得一定要给孩子吸哦!”看孩子哭不停,护士查看了一下。
“没问题,她一定是饿了。”量好体温,护士说完就走了。
“小颜,孩子饿了,给她喂些母乳吧!”花颜看看子颜,发现子颜闭着眼睛无动于衷,花颜有些束手无策了。
“来,我奶水足,给孩子喝一点吧!”同一产房的一名产妇对花颜说。
花颜毫不犹豫把孩子递给了她。孩子拼命吮吸奶水,吃得津津有味。吃饱喝足,终于安静入睡了。
花夕回家煲汤终于来了,看到花颜怀里安睡的宝宝,她欣喜地把孩子轻轻抱在怀里。这么纯净如水的天使,谁不爱啊?她真是爱不释手了。
这些日子,慕枫确实忙昏头了,他争分夺秒地抓紧工作,想以最短时间结束手头的工作。然后才能全情投入继续寻找子颜。
他知道,无论是工作还是寻找子颜,都不是一时半刻能解决的。诚信为本!做人是要有原则的。这么大的公司,存在的问题何其多?他不能撒手于不顾,毕竟公司的生死与太多人的生计有关系的。
每每工作之余,思念子颜,担心子颜已经是思想和生活不可缺的一部分。这样的惦记融化在了血液里,连呼吸都带着浓浓的思念的味道。
我的女孩,你在哪里?你还好吗?我的思念我的呼唤你听到了吗?给我一些你的消息,天可怜见,让我找到你,让我找到你。相信,每对恋人的相爱,都会有一些千回百转的磨难,带着无法预知的不舍与眷恋,伤感离乱。
在医院住了一些时日,子颜恢复得不错,除了有些贫血营养不良,医生允许出院了。
夜里,孩子因为饿又哭了。花颜给她喂牛奶,她不喝。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喝惯了奶水,尽管是别人的奶水,但她是有感知和味觉记忆的,那不是她所需要的食物,她不喝。呵呵,好难伺候的小丫头啊!
“小颜,给孩子喂奶吧!她饿了。”花颜哀求子颜。
孩子出生至今日,子颜就没正眼看过孩子一眼,更不要说抱她了。对她来说,生下孩子是不得已而为之,她不愿也不敢看孩子一眼,是因为害怕会看到一张相似的面孔,时刻提醒那是心底挥之不去的耻辱啊!
“孩子是无辜的,知不知道?”花夕看不下去,她气呼呼冲着子颜大声喊。
“看到你的宝宝,你知道我多后悔当初把自己的孩子打掉,如果知道我会那么爱孩子,哪怕一个人把孩子带大,我一定不会打掉的,你明不明白?”花夕眼泪夺眶而出:“她在你的体内成长,和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心路历程。想想你这一路吃的苦,如今,她平安降临了,你怎么舍得不爱她不看她?”
花夕真的很后悔当初的草率决定,她是真的很爱孩子。看着眼前这个纯洁无邪的小可人儿,她的母性本能自然而然被唤醒:“你不要,我要!“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花夕情真意切的一番话,似当头一棒,把子颜打醒了。她慢慢回头,看了一眼花颜怀里啼哭的孩子。孩子哭得嗓子有些嘶哑了,子颜终于伸出了双手,接过了花颜递过的孩子。
当把孩子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子颜的心深深地颤动了。这是她的孩子,千辛万苦才生下的骨肉,这眉清目秀的小天使是她的骨血滋养的,她们应该相依为命,她没有理由不爱她的。
花夕说得对,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更是无罪的。这是她的孩子,不是谁的,她会爱她。会保护她,她是她的妈妈。从这一刻开始,她会担负起做一个母亲的责任,她会的。
她第一次对孩子露出了一个甜蜜温暖的微笑。花颜,花夕,会心笑了。这一刻的温馨,足可以融化千年的冰霜。
这些日子,方筱雷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现在几乎一刻不离“新型烟。”
“再来一根!”她和楚俏****着身体躺在床上。
“没了!昨天不是才给你一包吗?”楚俏看着方筱雷越陷越深,她开始担心了。她当初只想留他在身边,但方筱雷对烟的依恋程度是她史料未及的。
“再来一包!”方筱雷。
“没了!”楚俏决定不再给他了。
“我要你去弄一包来!”方筱雷不耐烦怒吼一声。
“去哪弄?你以为满大街上随处都可买的吗?”楚俏不示弱,也大声对他嚷嚷起来。
“你什么意思?”方筱雷听出话中有话。
“没意思!就随便说说。”楚俏发觉说错话了,想纠正,但似乎来不及了,方筱雷不笨的。
“给我说清楚!”方筱雷命令的口吻。
楚俏心虚,不敢再言语。
“说!”方筱雷突然揪着楚俏的头发逼着她说。
“不要!”楚俏被扯疼了。
“说不说!”方筱雷加大了力度。
楚俏疼得直咬牙,但她倔强地不说。
“要你不说,打死你!”方筱雷拳脚相加。
“说就说,你死定了!死定了!”楚俏豁出去了“烟里含有毒品,毒品,明白吗?”楚俏哭喊着。
方筱雷惊呆,一直以来他已经有所怀疑了,但不相信楚俏会如此祸害他。他向来可以赌可以嫖,但不沾染毒品,这是他做人的唯一底线,如今这唯一的仅有已经被不知不觉攻破,他崩溃了!
“你去死吧!”他抓着楚俏的头往墙上撞。
楚俏拼命挣扎。突然,方筱雷软了下来。原来他毒瘾发作了,感觉全身千万蚂蚁在攀爬,在噬咬。他蜷缩成一团,痛苦挣扎,形状惨不忍睹。
楚俏冷冷看着他,对她来说,爱就爱得轰烈,恨就恨得彻底!因爱生恨的女人比谁都狠。
“给……给我……”方筱雷哀求。
“去死!”楚俏抚摸自己受伤的头。
“求求你……求你……”方筱雷此时像一条乞怜的小狗。
“哈哈!”楚俏笑了,笑得花枝摇晃。
“你终于求我了,我赢了,赢了……”楚俏笑出了眼泪。
她,真的赢了吗?为何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分明是疼的。他的世界沒有她, 她的世界只有他。 世界就是這樣, 從來沒有公平可言。 這是一場没有时限的角力战, 誰在乎的越多, 就输的越慘。
爱是一场催眠,醒来之后谁被谁被吸了灵 ? 这就是为什么爱过之后 , 总觉得不仅失去他,也失去了一部分自己。 被爱的人总是掌灵者, 去爱的人反而失魂 。 在每段真心付出的感情中 , 总有一个人献祭了灵魂,收获了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