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柔离去的事情并没有在完颜家引起轩然大波，好像她的离去不算什么。倒是完颜沫忧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没了温柔的笑容，没了少女的纯真和依恋，她曾经刻意表现出来的那些性格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只留下满脸的冷漠，一种无情的淡漠。
“大哥，你找我？”完颜沫忧走进完颜子歌的庭院，看到正在等着她来的完颜子歌。
“小妹，来！坐下！”完颜子歌笑道。
完颜沫忧面无表情地坐到他的对面。
完颜沫忧的冷漠让完颜子歌心里有些难受，但他只是在心里微微叹气。
“大哥找我，可是有话要说？可是关于娘亲的事情？”
她不掩饰自己的敏锐，以她的经验，不管是看人还是看事都已经可以看得很透彻。完颜子歌不会无缘无故找她，但他却找了，只可能是因为最近发生的关于他们的母亲的事情。
“我对母亲了解不多！”完颜子歌开口说道。
“但父亲把关于母亲的事情告诉我们兄弟三个了。”
完颜子歌看着她。
“说了什么？如果不是可以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劝你也不要开口了！”完颜沫忧漠然道。
“我既然找你来，自然不会什么都不告诉你！”完颜子歌有些无奈。
“母亲不是人族，你可知道？”他忽然问道。
“知道。”娘亲在离开之前说了这件事情。
“那你可知她是什么种族？”完颜子歌又问。
完颜沫忧摇了摇头。
“魔族！”完颜子歌缓了一口气，“她是魔族！”
听父亲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和老三惊讶得失声，但事实却不容置疑。
完颜沫忧仍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开口说下去。
“还有呢？”
“你不惊讶吗？我以为你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完颜子歌看着她。
“我听清楚了！你可以继续！”
完颜沫忧平静地开口。
“不仅仅是魔族，我们的母亲，还是魔族的暗子。暗子是魔族里除魔尊外身份最尊贵的人。”完颜子歌说道。
“还有呢？你还想表达什么？”完颜沫忧看着他。
“你不知道魔族的意义吗？世俗界的人不知道其他种族的存在，你也不懂吗？”
完颜子歌觉得他只是想着后果都会心惊，她怎么能那么淡定？
“大哥，不是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是我明白，娘亲的意义比那些什么记载看得都重要！我是她生下来的，归根究底，我体内也流着一半她的血液，她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
“大哥，你恨娘亲，对吗？”完颜沫忧忽然问道。
“是，我恨她！”
完颜沫忧一点也不惊讶，她站起身来，眼睛看着他。
“她让我说她爱你们，她说她对不起你们！”
完颜沫忧说完这句话漠然离去。
她其实没有刻意去表达什么喜欢或憎恶，大哥恨娘亲，甚至恨自己，她都可以理解。
三哥也是。
可是，那些日子里，谁又亏欠了谁？他们也许怨恨自己夺走了娘亲所有的爱，但是，她又何尝体会过什么温暖呢？
而完颜子歌被完颜沫忧的话惊在原地。
她怎么可能还会爱他们？！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小妹身上！
可是，心里却怎么那么难受？似乎在不知不觉中认可了小妹的话，这么多年，可能连恨都是一种假象。
完颜子默进来的时候看见完颜子歌在流泪。
“大哥！”他很坦然地叫了一声，似乎没有看到他流泪似的。
“你怎么来了？”完颜子歌淡定地试干泪水，看着他问。
“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完颜子默看着他。
“其实母亲之所以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小妹身上，是因为小妹的不适时降生。本来魔族暗子的体质是不能孕育后代的，如果要孕育后代，第一胎必须是个女孩，否则日后再生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就会导致那个孩子先天不足，男孩却不会有影响！”
“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很恨我们，因为是我们的先到来让小妹成了不完整的孩子！如果不是我们先出世，小妹不会生下来就少了一魂一魄。”
“你怎么知道这些？”他竟不知老八还有这么多隐瞒着的事情。
“我能看到过去，你信吗？”
“不信！”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执着我如何知道的呢？不过自寻烦恼罢了！”
完颜子歌默然。
“你刚刚说，小妹生下来时少了一魂一魄？”完颜子歌的声音有些艰涩。
“她的变化，你不是看在眼里吗？”完颜子默看着他。
“原来如此！”完颜子歌恍然。
完颜子默不再多说，起身，转身离开。
但又顿住。
“大哥有一句话小妹说得很对！”
“娘亲的意义比那些什么记载来得都重要！我们的体内，流着她一半的血液！”
“我不管你怎样想的，水千柔，始终是我们的母亲！”
完颜子默说完便转身离去。
完颜子歌慢慢牵起嘴角，他一天之内被妹妹弟弟连续教育了，他怎么会不懂呢？
完颜子歌笑着笑着再度落泪。
母亲，也是他重要的亲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