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斯瑟雷人有很深的偏见。在公义的眼里不容许有任何的偏见。出于他们的天性,偏见会污染公义。吉斯瑟雷人对他们的同伴吉斯洋基人,以及吉斯人的拥有者伊利西魔有偏见。对吉斯洋基人和伊利西魔的憎恨在吉斯瑟雷人的心里燃烧着。”
下一个无名氏问的是诺顿。
“这个魔冢没有结果。它可以定义公义,但是它不了解公义。这并不令人感到满意,但是够了。”
接下来的是失宠。
“塔纳里人是在混乱中诞生的。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公义。那个女妖知道什么是公义,只是她背叛了它。怜悯污染了她的心。”当听到他的话,失宠全身都僵硬了;当她回答时她的语调一如以往,没有一丝她应该感觉到的紧张。
“我知道什么是公义,维勒。我用经验与智慧加以调和,当公义用这两项真理加以调和时,它就变的更强大。我也十分清楚怜悯和饶恕,因为如果没有它们,诸界将变成一个更残酷的地方。”
“是怜悯杀死了公义的心。怜悯吞吃了所有的完美。同情与宽恕是怜悯的毒药。”
“不,维勒,不是的。它们好似使另外一个灵魂可以获得救赎、提升及刚强的工具。当结合这些力量时,多元宇宙就变得强大。你要寻找的完美就在其中。”
“你是软弱的,女妖。你就像你其他的同伴一样软弱。你的同胞用肉体迷惑人,你则用慈悲迷惑人。你是慈悲的妓女。你一无是处。”
失宠因为这话而有点激动,“是吗,维勒?那么用你的眼光来审判我,看看你是否能发现我贪婪。看看你能不能看到你所宣称的弱点在吞吃我。”
当维勒注视着失宠时,他的眼神像火炬般燃烧着。失宠坚定地注视着他,她的眼神坚决而闪亮。
“软弱的根源在这里。你相信你自己是强壮的,但慈悲会在此不断向上成长。它会侵蚀你的意志。”维勒暂停了片刻,他接下来的话像铁锤一样。“你的心里还有别的弱点,女妖。这是我眼中所看到的。你关心,只要开始关心,你就成了一个弱者。”
“维勒,就这一点而言,我们的看法是有分歧的。”失宠回答道。
“当你看着阿娜时,你看到什么?”
“提夫林被下层异界所污染。她的血液中无法容纳对公义的忠诚。她知道什么是公义,但却忽视。”维勒的眼神像火炬般燃烧。“她不能忽视我。”
阿娜眯起眼睛,“你那双瞎掉的眼睛最好别看着我!我跟你没什么好讲的。”
“提夫林,回答我:你有没有做过不公义的事?”
当维勒的双眼注视着阿娜时,她开始畏缩,好象被烧到,“不,鬼魂,你别想盘问我。”
“公义赋予我这个权利。”
“哦?那算是什么公义?你所谓的公义不等于我的公义——那就跟你的那套盔甲一样空泛!当你要审判自己时,你就不理会你自己的公义了!”
“屠悯者就是公义。我们的行为是不容怀疑的,提夫林。”
“喔,是吗?哼,你跟你的屠悯者以公义为名,杀了我很多朋友!你这个半死的家伙,在巴托异界里焚烧吧!但愿众神好好惩罚你!我希望你的盔甲被丢到铸造厂的大缸里,把它熔化,连一块铁板都不剩。”
“最后一次,提夫林,你究竟有没有做过不公义的事?拒绝回答就是承认罪行。”他对阿娜的逼迫让我很愤怒;生活在贫民区怎么能避免成为罪行和犯罪的受害者呢?
“维勒,停下来。立刻。我不是叫你质问她。”无名氏呵斥道。
“公义赋予我这个权利。罪恶就像是第二层肌肤般覆盖在她的身上。”
“我告诉过你住手,维勒。我是认真的。”
“怜悯表现出软弱的一面了。软弱已经腐蚀你的心了。”
“哦?那么审判我,维勒——如果你发现我贪心,那么就对我施刑。”
“谁赋予你成为公义的奴仆?你其实什么也不是,你不过是个空壳子。我现在要来探索你的心,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一无所缺。”当维勒炯炯有神的双眼定格在无名氏身上时,无名氏感觉到他好象要撕裂自己的全身,想剥他的皮,但却不会觉得痛苦,只是感到一阵眩晕。当他的眼睛注视着无名氏时,无名氏感到记忆浮了上来……
他火红的双眼变的更亮,几乎令无名氏快看不见了,然后无名氏正面对着维勒,但是以前是空的地方能够,现在却有血肉——一个满是伤疤、皮肤黝黑的男人,从头盔后面凝视着我,他的眼睛就像火焰一样。盔甲闪亮,他的脸上满是愤怒。他是为了我而来的。
回声:“你找到我了,维勒。你走了很远……我猜我不容易找。”
“公义引导我走向你。你所到之处,都留下痛苦的痕迹。”那个男人的声音轰隆做响,却没有回音,这不是维勒所发出的怪声,而是充满了愤怒、血肉的声音……他是个危险的人物,但是不是鬼魂的力量,而是一个人,而且我曾经打败过很多这样的人。“我会把你带到法印城法庭前接受审判。如果你拒绝,那就说出来吧,我会审判你。”
回声:“我否认。审判我……然后我会审判你。”
“审判我?”维勒的眼神开始闪烁,并且他紧紧握住他手里的斧头,他脖子和手上的肌肉紧绷,他开始威胁似地摇晃手臂。“你根本没有权利来审判我。”
回声:“是的,我有,维勒,因为我知道你的心——而我的力量让我有权利审判你。但是我不会现在审判你;你必须留在这个牢笼里,直到我可以释放你,让你再度自由在诸界中行走为止。”
当无名氏的化身说出“牢笼”时,维勒的眼光突然从我身上转开,转向周围的墙壁——那是无名氏找到他时,他所在的诅咒城监狱墙壁——但是在多年以前。很多年前,足够让一个人死好几次。也许只够死一次。
回声:“我一直引诱你来到这里,维勒……你以为我为什么同意在这里见你?你以为我投降了吗?还是想要和你战斗?不……这是诅咒城,维勒。它的边界就是卡塞历异界,监狱异界,就连神祗都要被囚禁。你很强大,维勒,但是这里的能量可以囚禁最强大的人。”
维勒转过身去,在他眼里闪烁的火光有些已逐渐熄灭,“这是背叛。”
回声:“诡计在这里就像血管一样遍布,也正是这种诡计使我有力量使用这个法术——所以我被迫在诅咒城里与你见面。我可以离开这个牢笼,维勒,但是除非我释放你,否则你出不去。你的公义之行确实很杰出,但是它会被遗忘,而且可能时间一久——连公义也以遗忘了你。”
“你并没有否认自己的公义,但是你否认我除恶的圣战……”
回声:“我知道你的任务。但是那得等我完成我的任务之后,而这是你第二次找到我,并且试图审判我。我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三次。”
维勒没有说什么——无名氏的声音从来不曾这么坚定。无名氏对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审判,一个完全没有公义的最后审判。
回声:“我是不朽的,维勒——但是你是个……奇怪的人。公义触摸到你,而公义可能比维持我生命的力量还要强大。但是,放心:我不想让你死……也许有一天我会需要一个有能力杀死我的人。所以你得待在这里,直到我来找你为止。”
记忆消失,陷入一片黑暗中,突然间,无名氏再次面对维勒的鬼魂,盔甲内看不到他的身躯,只看到不断在燃烧的火焰。
“你要接受审判。”当维勒的眼睛看着我时,无名氏突然有种脱离的奇怪感觉,好象脱离了身体,向后后退了一步。无名氏的头骨里有着轻微的声音,无名氏突然知道,不管维勒说他看到了什么,他只能看到无名氏要他看的东西。无名氏知道,就算是最简单的欺骗,他也必须接受——对他而言,我就像一本合上的书。
“你是否曾经谋杀过别人?”
无名氏虽然,并不想欺骗他,但是还是从无名氏曾经犯多的罪行里挑出一件,“是的……是我的手,但不是我的意志,维勒。我之前的化身之一,谋杀了一个叫做芬?安德烈的人,只因为他所拥有的知识。”
“你已经承认了罪行。”维勒的眼睛在他的盔甲里闪闪发光,而我突然瞥见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盔甲下蔓延着。“罪人必须得到惩罚。”
“但是我已经被惩罚了,维勒。”
维勒一动不动,“我会听你的惩罚。”
“维勒,每次我一死,我就失去我的记忆。我没有自己,不知道我是谁,而我的意志和身体都有无数的疤,来自我无法记得的伤害。死亡拒绝我,而且我想我永远也无法得到安息。”
维勒凝视着我,他的眼睛闪闪发出火光。无名氏曾经也感觉过同样的注视,就像是要撕裂他的皮肤,想要他我剖开一样。无名氏感觉到一阵做呕,并且有种快要被淹没的压力,只是这次我会淹得更深,无名氏的视线几乎快要看不见了……
“你已经被惩罚了,公义的记号已在你身上,我可以在你的身上看到它。要知道:你的里面还有许多东西是我看不到的。我会注意你。你已经受过惩罚了。但它无法保护你免于将来可能因为你的罪行所要面临的责罚。”无名氏又一次遇到之前的化身留下来的麻烦,是来自那个实际的化身,和这个被囚禁的叫做维勒的人有关,在无名氏面前的这个只留下大概轮廓的公义的纯净化身。但是无名氏还是有些事情可以为这个男人效劳。
“公义的定义是什么呢,维勒?正义到底是什么?”无名氏问道。
“公义是由法律定义的。”
“那么法律是什么,维勒?”
“法律是用来执行公义的工具。”
“是什么指定法律,维勒?”
“法律是由公义定义的。”
“那是循环的论点,维勒——这是没有意义的。你说公义由法律所定,而法律又根据公义而定。”
“法律是由公义定义的。”
“活人制定法律,维勒——他们制定的法律就是公义吗?”
“法律就是公义。”
“但是如果这些法律是由活人制定——正如你所说,他们都不是无罪的,那么法律难道不会被他们的手污染吗?”
“没有一个生命是无辜的。但是法律远超过肉体之上。从不完美中,可以创造完美。不公平的法律可以加以淬炼。除去它们的邪恶。”
“那么你承认法律也不一定完美了——但是如果这些法律定义了公义,那么公义岂不也是不完美的吗?”
维勒沉默了下来。
“维勒,没有公义。你以公义之名做的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你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
无名氏的话似乎在回响着,随着无名氏说出的每一句话,力量都不断聚集起来。当无名氏说话时,维勒眼中的火光闪动着——然后消失了。他的盔甲崩溃下来,斧头和金属护板落到地上。但是当它们掉到地面时,引发了一阵烟雾——盔甲和斧头在我眼前老化、瓦解、扬起灰和铁锈。只剩下一些坑坑洼洼的金属板,像是维勒的墓碑。
某种程度上,无名氏的话语相比起我之前的化身所做的事,是更加强大的背叛,无名氏的话语中少有公义,但是充满了怜悯。无名氏转过身去,带着他的同伴们进入了传送门。
穿过传送门后,他们出现在被风吹扫的荒芜地貌上。附近是一坐巨大的四足生物的骨架。无名氏能很轻易地钻进庞大头骨的一个眼窝里睡觉。一些当地的动物攻击了他们,但是很快被消灭。
趁着大家都在放松的时候,无名氏把阿娜拉到一边,想和她谈谈自从在迷宫中见过解谜者后就一直困绕他的事。无名氏试着解释当时吻解谜者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立刻打断了我。
“嘿!”阿娜冷笑,“少来那套废话。如果你想和恶魔亲吻,那么吻那个夜巫可能是最快的方法。”她吐了口水,“别再说了。我不要再听到任何一句和她有关的话。”
无名氏转向另外一个问题,和解谜者说过的事有关。
“在迷宫里,解谜者说你受到折磨……她的意思是?”
阿娜皱眉,“她一点意义也没有,只不过是笨传说。”
“你确定吗?”
“没什么,如果你不知道她说些什么,我也不知道。”
“呃,如果你想谈的话,我——”
“我……”阿娜垂下目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你一起旅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和你一起去找解谜!”她皱眉,但是她似乎很迷惑,而不是生气,“没有意义,而且我不喜欢。”
“我……”阿娜深吸一口气,“我想我对你有感觉,那很奇怪……我不认为我曾经喜欢过谁,但是你……”阿娜耸耸肩,避开无名氏的眼睛。“我是说,我不知道你怎样——大部分时间你像聋子一样,好象什么都不知道,你很笨拙,你的味道像僵尸,但是……”她叹气,“我喜欢你。”
无名氏犹豫了,该怎么和和她解释如果她不需要他也许更好,而且无名氏为每个跟随他的人害怕,特别是任何关心他的会被毁灭?当无名氏犹豫时,阿娜继续说道。
“因为我觉得你注定被毁灭。”阿娜突然直视我的眼光,“我觉得你带着锁链行走,但是你还不知道。所以我……我同情你,但是我也怕你……那令我很痛苦。我不希望你受伤,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阻止它!”她的担心,和无名氏的是如此的一致,让无名氏感到心碎。无名氏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前倾。
无名氏用空着的手抓住了阿娜的脖子的后面,当无名氏将她拉向自己,亲吻她的嘴唇时,无名氏看到她的身体变得僵硬。一开始,就像亲吻一面墙,但是她开始缓缓地吻着无名氏,一开始有点迟疑,然后比较肯定,她的牙齿轻轻地咬着我的上唇。我听到她喉咙里发出声音,她的尾巴绕着我的脚,开始挤压,每次挤压时,她就咬无名氏一下。
他们,理所当然地,忘记了站在他们周围的同伴们。莫特用它的方式提醒了我们。
“你们两个给我停下来,否则我就叫个监护者到这里来把你们分开!”莫特哼了一声,“不然至少也要让我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