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俗话说得好: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苒苒和霓月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展开,云霖和云终天的争斗已到了水深火热的高潮部分。
这日,风雪交急,十二月的北风益加飒飒逼人。苒苒怕小石头受寒,让潋晴带话过去今日不出门了,便围着暖炉和潋音等一众丫头逗着小石头玩。
“小少爷以后长大还不迷死京城的姑娘们呢。”一丫头看着机灵的小石头打趣道。
“那是!我们小少爷长得简直和将军是一个模子印出来,能不帅吗?”潋音很诚实道,还将从苒苒那儿学会的“帅”字学以致用。
“哪有。”苒苒瞪了瞪潋音那副花痴样,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你们不觉得小石头那黑溜溜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粉粉的肌肤、尖尖的下巴、小小的樱唇很像他娘我吗?”可怜苒苒几乎把知道的形容词都用上了。
谁知……
“不像。”众人异口同声。
“……”苒苒无语。
“夫人,那些都是形容女孩子,可是,我们小少爷是男孩子呀!”潋音摸了摸胸前两根小辫子,疑惑道。
“哈哈……”众丫头奶娘等笑得更欢。
“死脑筋的丫头!”苒苒恨得真想敲开那傻丫头的脑袋看看里面有多活宝。
小石头云诺见众人笑得欢,虽不明白,但也咧开那长了两颗小牙齿的嘴巴,笑得口水流满围脖。
“好可爱噢!”众丫头哗啦往云诺那边凑去,争相逗他玩起来,一时间屋内笑意融融。
“问将军好!”不知何时回来的潋晴从门口处淡淡传来。
众人急忙回头,可不正是将军!
“问将军好!”小丫头们赶紧行礼后,便相继退了出去。
“怎么回来这么早。”苒苒笑着走过去,接过云霖的外衣,拍去沾着的雪花后挂好。
“嗯,有事便早回了。”云霖的脸色有点阴。
苒苒当然看得出来,她握了握云霖的手道:“哪有白白拿俸禄的,朝廷中人又有那个是省油的灯,你也别发愁啦。”
她复又心情很好地把云霖拉到小石头跟前兴奋道:“倒是你儿子,他又长了颗牙齿啦!我们的小石头长得好快噢!”说着又装可怜兮兮赖道:“这样小石头他妈妈我也快老了,云霖你可不许嫌弃我!”
这丫头。云霖笑了笑,可又想起要说的话,脸又阴了回去。
“苒苒……”云霖迟疑道。
“嗯?”苒苒逗着小石头漫不经心回着。
“今日早朝时,皇上说太后很挂念云诺,让我明日带他进宫。”明明是早已计划好的,可当真正说出来时,云霖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和愧疚。他强制压住这种感觉。
“太后?”苒苒皱了皱眉头碎碎念道:“那我明日带他进宫吧。不过说实话,云霖你也别生气,这个太后我真的不太喜欢,上次竟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不过我不会我让云霖你为难啦,大不了明日我睁只眼闭只眼不理她就是了。”
说完,又低头帮儿子擦口水去了,边唠叨道:“小石头你口水怎么这么多呀,这点肯定是像你爹爹。”
云霖居然不敢看向小石头,他低沉道:“苒苒,皇上的意思是,接小石头入宫陪伴太后一个月。”
苒苒终于听出不对劲了,她直视云霖道:“你什么意思?”
“苒苒你放心,我会安排潋晴和乳母入宫照顾云诺的,再说,宫里也有我的人,他们一定会照顾好云诺的。”云霖抱着苒苒,语气微微紧张。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的儿子送去皇宫陪太后一个月。”苒苒一字一顿,心底一寸一寸寒凉。
云霖点点头。
苒苒也不哭闹,她冷笑道:“皇家就是皇家,我倒奇怪,自己的儿子都不是儿子,别人家的怎么就这么“挂念”!云霖,既然你要儿子去陪个老太婆解解闷,可以,我无话说,但我也会去,什么狸猫换太子宫心计的故事我多的是,最适合解闷听了。”
“苒苒,你不能去。”云霖看着苒苒的冷笑,急忙道:“你听我说,宫里的水很深,若你和云诺一起去,我怕我会保护不来。我跟你保证,云诺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他周岁的时候我会接他回来,好吗?”
“云霖你混蛋!”苒苒眼圈终于红了,她哭着咬着踢着:“有你这么当爹爹当夫君的吗?小石头他才多小,你就让他趟着污水!你们的争斗,为什么要我儿子来做筹码!”
“苒苒,对不起!”云霖不顾胸口流血,紧紧抱着苒苒一个劲保证着。
“我不管,总之我是不会让我的儿子一个人去那吃人的狼窝的!”苒苒用力推开云霖,跑过去抱起云诺,泣不成声却坚定道。
“苒苒你别任性了。”云霖无奈道。
“任性?”苒苒心底越发凉,“敢情我欢送我的儿子去那里才是懂事?云霖,我真怀疑你有没有亲情!你眼里有没有妻儿!”
“苒苒!皇上的话就是圣旨,我们不能抗旨。”云霖试图上前,苒苒闪开。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阴谋,你不必在我面前表现你对皇上有多忠心。”苒苒冷笑。
“你胡说什么!”云霖脸色一遍,低声喝道。
“我胡说?”苒苒激动地都变声道:“需要我说那些你通敌叛国的……呜呜,你混蛋放开我!”
“苒苒,这些话不能乱说!”云霖一把捂住苒苒的嘴巴。
“不说可以,那就不能送云诺进宫,不然的话……你知道我苒苒从来都不怕什么皇权!”苒苒扬起头冷冷道。
“你敢威胁我!”云霖怒道。
“不错,就是威胁!”苒苒不甘示弱。
云霖看着苒苒一会儿,对门外低声道:“来人。”
潋晴杨管家出现在门口。
苒苒有点不详的预感,她像是无助的困兽,紧紧抱着怀里的云诺,一步步后退。可是……
潋晴得到默许后,掩住眼底地不忍,稍使功夫轻易便抢过苒苒怀里的云诺,往门外走去。
“你不能这样对我云霖!”苒苒从没这么无助过,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连刚刚和潋晴抢云诺时被撞青了膝盖也丝毫没察觉。
云霖抱着苒苒,不顾被她抓得流血,吩咐杨管家道:“夫人因怀念小少爷伤心过度,禁门休养一个月,任何人不得来打扰。”
“是。”杨管家领命,也退了下去。
“伤心过度?”苒苒根本睁不开云霖的怀抱,痴痴冷笑道:“云霖,我竟错看了你。”
“苒苒,我跟你保证,云诺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云霖抬手欲拭去苒苒的泪水,苒苒一把打开他的手。
“云霖,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苒苒苦笑道,怔怔望着潋晴抱着云诺离去,心一痛,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