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一个人住,空荡荡的房间让她总是噩梦连连。似乎是这段时间生活黑白颠倒的原因。总是感到恍恍惚惚,耳边似乎也多多少少的有些碎碎念。有时候想打电话找个人说道说道翻遍了电话簿也不知道找谁。内心的空荡荡的难过。
第二天去公司,冬夏没看到唐心蕊,估计是休息了。她也没问,便无精打采的过了一天。晚上白杨约了她,两个人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聊天。冬夏想着和白杨把自己在北京的事儿全盘托出,可嘴上却也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词诉说,那些过往像个荒岛总是在心海中飘荡着,毫无拘束。
白杨越发的成熟了。看上去整个人都闪烁着光,冬夏却恰恰相反,脸上多了忧伤郁郁不欢,让人不免心里觉得她更冷了。像是幽怨一般,渗入气质。
白杨:“冬夏,这半个多月,学了不少本事吧。我都听Lazr说了,你们做了一件儿漂亮的事儿。”白杨一边吃着一边说。
冬夏:“恩,都是跟着Lazr做事儿而已,我怎么觉得这里这么闷,有点儿热。”冬夏不想在讲起北京的事儿,因为多数的时候她还是和莫凡混在一起,她看着餐厅的周围,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儿。
两个吃晚饭,白杨送冬夏回家。到小区后,冬夏一个人走着走着突然转过身,对白杨说:“就到这儿吧。今天有点儿累了,不请你上去了。”
白杨:“恩。那行,你早点儿休息。”白杨说话间转身便走了。林冬夏有时候不知道如何去面对白杨,而白杨似乎总是对自己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冬夏想着想着总觉得身边的男人都对自己若即若离着,似乎都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一步。其实,哪怕靠近一点儿点儿,她便觉得妥了,踏实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这样往前走过一步,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败在这个坎儿上。
冬夏一个人无聊,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了。是李坤宇,冬夏的高中同学,也是辛晓云的老公。冬夏接了电话,李新宇很淡定只是说打搅了,想问你点儿事儿。
冬夏听着莫名奇妙,也就应和着。李坤宇说想离婚了,是林轲找了几个人天天盯着他,也盯着辛晓云,有一次坤宇的车出现了点儿问题差点儿在路上出事儿,这些手脚都是林轲做下的,然而他还不知道辛晓云却一直和林轲藕断丝连。
李坤宇:“冬夏,你知道,本来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怎么就莫名奇妙走到今天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再次追求你。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去爱。”
冬夏一时竟无语。她听着李坤宇的话,似乎是在说自己。还有资格去追求幸福吗?自己还能要求哪个人把自己宠着吗?这些似乎都太遥远了。自己难道真的要游戏一生吗?
冬夏听着坤宇的话,也不自觉的说:“你也不要多想了。好好和她谈谈,事情也不是没有缓和的余地。或许有峰回路转。”冬夏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这些杂事儿了。草草的挂了坤宇的电话。
过来一会儿,林轲打电话给冬夏。冬夏心里想着今儿是怎么了。还忙起来了。只是她看到是林轲的来电,心里一丝疑问,却也有些不屑。她想了想便撂下手机,没接。只是林轲这会儿却第一次这么不遗余力。
冬夏没有接林轲的电话,她觉得没有必要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她内心似乎永远不想想起那些过往。她想起开个自己的博客,想把自己所有想说的话都跟自己说说,不需要让任何人打搅到。
人有的时候很脆弱,总会时不时的会看到自己内心那些个暗伤,想等着时光能够复原,却总是蒙上一层灰尘,擦拭去,那块伤却又显露出来,不得不黯然伤神。
冬夏想着好久没回家了,也很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唠叨了。她不是恋家的孩子,只是这一次却那么向往回家。只是,她又不想以这样的状态回家,让妈妈看到自己这个颓废劲儿回家,那岂不是明白着告诉她,自己妥协了,要找个安稳的营生,过着他们指手画脚的日子。
第二天冬夏在公司楼下,遇见林轲,林轲没什么变化。只是冬夏装作没看见走过去。林轲追上冬夏,喊着她,说要和她谈谈。好多话要对她说。冬夏转过身,微笑着,只是这个微笑有点儿牵强,太虚伪,她说,没时间,林先生有事儿,那等我有心情的时候再谈。
林轲看着冬夏的背影,内心似火有些倦了。没谁对不起谁,没谁薄了谁,但是林轲却是真真的薄了冬夏。既然有缘相逢相伴走过那段生活,只是到了厌倦彼此的时候,就不能各自微笑着离别吗?这是林轲的逻辑,他总是希望自己的生活中充满了新奇的安逸。他的工作也越来越不当回事儿了。
彭正现在也不顺当,现在忙着和烟儿和父母打持久战,公司的事儿多半也就都交林轲了。白杨这个时候却是精力充沛,依着他对恒阳和林轲的了解,Lazr的计划那还不是很简单的,现在兼并恒阳公司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Lazr要的是一网打尽,包括彭正,林轲最终都成为败将。
冬夏上班按部就班。偶尔和唐心蕊瞎聊,唐心蕊最近也不知道都在忙活着些什么,冬夏看着她似乎总感觉她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也有着使不完的坏。有时候冬夏看着唐心蕊,退出自己的利益,站咋一个高度上看,那便觉得有点意思,这种小人物爱占小便宜,以为多拿了几百块钱,比其他人高了那么点儿的职位便是得意洋洋,似乎这个社会就需要这样的小丑来消遣生活,这才是生活的娱乐。
晚上,烟儿约了冬夏。冬夏看着烟儿的眼角有了皱纹,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也看了看自己的脸。花容月貌终究抵不过春恨秋悲的凋零。红尘路上一番周折后只剩残落的容颜。终究是为了什么?
烟儿告诉冬夏,她打算和彭正结婚了。冬夏听着似乎觉得有点儿突然,但一想也这么长时间了。似乎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冬夏不知道说什么,便笑着,那是什么时候结呢,我好准备着红包。
烟儿说越快越好了。我可能怀孕了。冬夏听着烟儿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她突然觉得她和烟儿的节奏已经不一致了,她已经落后了。原来的生活节奏,是那么一致。现在呢,她们越来越远了。冬夏想着等烟儿结婚生了孩子,自己和烟儿或许就说不上什么话儿了。人家是老公孩子的,自己这儿呢。孤身一人,独步江湖吗?
两个人吃完饭,在泉城路上转了一圈。冬夏拉着烟儿随便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想着她们那些诗酒年华已经擦肩而过。能和自己相逢的又有几人。人生和火车似得蜿蜒了一串一串的疑问和不知在苍茫大地之上驰骋。但是最终能够留在我们记忆中的归根结底也不过几个人的故事。
冬夏对烟儿说自己过段时间回家一趟。然后回来就参加她的婚礼。她玩笑着说,指不定还能遇上个可心的人儿。这一刻,仿佛让自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情景里,让她久久的回味着。没多一会儿彭正来接烟儿,便走了。冬夏一个人傻呆呆的还坐在那里,只是莫名的她的泪水却不禁的流下来。内心的迷离,趁着这样的夜色,总有些千帆过尽的怀想,却离自己的生活远远的。
一个人暴走。看着车如流水马如龙,让冬夏想起好些个事儿。以前下雨的时候,透过办公室望去,那是蜿蜒在济南最长的东西路,看雨水冲刷着,心里平静的如同静水湖泊一般。也会想起小的时候会刻意的在雨水里走,冬天就刻意去雪中踩踩,听到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小时候喜欢的一些物和事,似乎总是在暗中贯穿起自己的生活。那年的元宵节是雨夹雪,冬夏忙着去约会,在告别学生生活后再次感受到似乎关于爱情的东西降临,还可以清晰的感受的那种满足和开心,当然这也只是生活中的小小插曲,因为她的爱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儿而完整的成正果。她和林轲是擦肩了还是本来就是错误。而现在的所有只能成为静水湖泊上微微荡起的小波纹而已。
冬夏只是不想爱情蒙上太多世俗的砝码,即使她知道我们就是活在俗人俗世中。但自己知道我就是要在这俗人俗世中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那是她真实存在这个世界的见证,活着,就需要让自己的思想同爱情一样鲜活,不死寂,不合污。就像之前冬夏喜欢的那诗句里写的一样:“我不要这世俗的幸福,却甘愿在艰难曲折中寻觅真金,即使我衰老了,我也是骄傲的。”虽说是关于衰老的诗句,但是放在这里同样适用。这也许就是中国文化的博大之处。自圆其说,自成一体,散开繁多的枝节。什么样的人生,自己要来的最好。虽然那些过往滋生人生的颓废同样也成就一份儿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