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峰回过头，点点头，“这是现代战争的模式，先以网络战瘫痪地方的通讯，再实施火力攻击！”
“那我们赶快通知通信部门抢修啊！”
杨云峰横了他一眼，“不必了，你以为通信部门那群人现在在玩微信、打游戏？那些人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就行动了，那是没有硝烟的对抗，通信团那些酸秀才该发挥作用了。”
杨云峰收拾起文件，然后把他们装进包里。
“走！”
何志远愣住了，“去哪儿？”
杨云峰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去看看程指挥员啊！即便他身体欠佳，从此不再担任我们的指挥员，那也是老领导啊，我们不能搞人走茶凉这一套，对不对？”
何志远赶紧叫了隔壁的一个少校，让他在值班室守着，然后跟着杨云峰下楼。
“这里怎么办？”他一边走一边问杨云峰，“他们不会认为网络中断和通信中断只是个”
杨云峰随口问道，“呃，你觉得自己比卢副指挥如何？”
“科员开玩笑吧，指挥英明神武，岂是我这个中校参谋能比的？”
“那你还用得着替他操心？我们替他发出了作战命令，就是帮了他的大忙了，其它的事，不是我们需要操心的啦！”
说话间，二人来到楼下，一辆军车在楼下等着。
杨云峰看了一眼灯火璀璨的城市，拉开车门跨了进去。
当日晚上十点二十。
习惯晚睡的人们还在忙碌，大街上行人匆匆来去，“天府广场”上还有很多人，跳广场舞的大妈们还在快乐的扭着腰，扎堆的老人还在兴致勃勃地侃大山，散步的青年男女还在手牵手地秀恩爱，欢声笑语声此起彼伏。
忽然，一道流星从西边天空飞来。
不过，那“流星”和以往的流星不同，它好像要低得多，而且它的尾焰发红。
几乎同时，另一颗“流星”从从东方升起，迎着西边那棵流星而去。
广场上的很多人都注意到了这两颗奇怪的“流星”，大家纷纷停下脚步，仰头观看这一奇迹。
那两颗“流星”在天府广场的上空相遇，撞击，爆出一团巨大的火花！
那一瞬间，火光把大地照得通亮。
“啊！”人群发出一阵惊叹。
然后，巨大的爆炸声传来。
这时，人们发现，夜空中的“流星”远远不止这两颗，西边天空又出现了许多星星点点的亮点，正飞快地往这边飞来。
似乎与此对应，东边一些光点快速升起，迎着西方那些“流星”飞去。
“那不是流星！是导弹……”有人喊道，“大家不要慌乱，快去防空洞！”
人群纷纷往防空洞的入口奔跑。
人群很多，但秩序还不算太乱，估计是日常防空演练打下了基础。
刚才还一片喧嚣的天府广场，转眼间人群散去，地上散落着些遗落的东西。
天空中不时爆出巨大的火光，爆炸声如同霹雳，把空气震得都在抖动。
那是来袭的导弹和拦截的导弹在空中相撞后爆炸的效果。
几架战机呼啸着从天府广场上空掠过，它们的高度不高。导弹从机腹下飞出，飞向西方的天空。这是战机在发射导弹拦截来袭的弹道。
即便如此，依旧有几枚导弹击中地面目标，火光腾空而起，天府广场周围大楼里的灯光闪烁了几次，然后一起熄灭。
估计是电力设施被导弹击中了。
周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除了导弹被拦截爆炸时发出的红色的火光。
杨云峰站在天府广场上，何志远站在他的旁边。
空袭发生前，他们在战区总医院见到了指挥员程予尧。
程予尧躺在病床上，他的家人对杨云峰的到来显然是不欢迎的，程予尧是一位指挥员，但他现在是病人，而且病情并不乐观。
但他们还是让杨云峰进入了病房。
杨云峰站在病床前，看着程予尧苍老的面容。他从未如此近地看过这位指挥，以往只见他精神矍铄，指挥自如，谁知一场病下来居然把他折磨得如此苍老。
他犹豫了一下，向程予尧的家人点头致意，然后慢慢退了出来。
对这样一个病人，治病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天大的事都不应该去打扰他。
他刚走到门口，听见一个声音，“谁？”
程予尧的声音。
杨云峰站住，回头，程予尧依然闭着眼。
“哦，医务人员。”程予尧的老伴低声说。
程予尧哼了一声，显然并不相信老伴的话，“回来！”
程予尧的老伴无奈地冲杨云峰点点头，杨云峰走了回去。
“指挥！”他俯身低声叫道。
“直接说正事！”
程予尧虽然病弱，语气很轻，但依然不容置疑。
“指挥，非正常渠道消息，但比较可靠，维斯军将于今夜发动对我袭击。”杨云峰低声说。
程予尧缓缓张开双眼，脸上却波澜不惊，“卢副指挥怎么处置的？”
杨云峰恭恭敬敬地说，“卢副指挥不相信这份情报，但我替您处置了！我给战区所属各部队下达命令，立即转入一等战备，重要武器装备平移到原位置的二十公里以外，避敌第一波打击，伺机反击！”
“Z组知道吗？”
“还不知道。”
程予尧重新闭上眼睛，半饷，才说，“你，好大的胆子！”
然后再不发一言。
程予尧的老伴挥了挥手，杨云峰自觉地往门口走去。
现在，杨云峰站在天府广场中心，仿佛一尊雕塑，一动不动，他仿佛凝视着某个方向，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爆炸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上棱角分明，如同大理石板冷峻，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是不屑，也仿佛是从容淡定。
可是，何志远看见他的眼睛，分明又流露着脉脉的温情。
到如今，何志远不得不承认，对这个朝夕相处的科员，他了解太少！
两枚导弹在空中相遇，天空仿佛升起一团巨大的红色焰火，火光把天空照得一片血红。
巨大的爆炸声震得大地都在抖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