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发觉自己居然挪不动脚步。
她哆嗦了一下,看着莫如风和他手中的刀,鲜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真正的振远宝刀,这是你第一次看到,也是最后一次!”莫如风也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这是他们只见最后的决战,她终于败了。
她从来都看不起这个男人,认为他卑微、死板、无能。即便为了对付他,她都不曾认真思考如何对付他,而是随便想出个什么计划,直接让人去实施。
但这一次,他的刀那么真实地从她的身体里划过,切断了她翻盘的机会。
“不讲道义!”她嘟噜了一句,然后倒了下去,血光飞溅出来,转眼间,她便淹没在血泊中!
“我曾经对你讲过道义,那时你不知道珍惜!”莫如风走近两步,提起那个黑色的手提箱,“对畜生,我从不讲道义,恰恰相反,我无所不用其极!”
他拾起地上的手枪,插入腰间。
然后他转身离开。
离开前,他又看了一眼庄晓月,或者桥下惠子。
她的内脏从破开的腹中流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她的眼睛翻着,像是死鱼翻着白眼。
曾经美丽的容颜,变得如此丑陋。
莫如风长长舒了口气,走上崎岖的山路。
一勾下玄月挂在山边,淡淡的光辉照着山路。
这山路也没有那么难走,莫如风想。
天亮后,莫如风把那枚核弹放在一个派出所的门口。当派出所值班的民警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在这样的乱世,还能安于职守的人,应给会合理处理这个危险的东西。
他一路向东,中午时分,终于到达了那个叫做“葛李庄”的地方。
但四周空荡荡的,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只好继续缓慢地往动走,一边走一边打听有没有人见到非非。
往葛李庄以东三十多里路后,莫如风终于见到了迁徙的难民。
他向一个中年妇女打听非非。
“这孩子我见过,和一个小女孩一起,坐在路边乞讨!”中年女人看着照片,肯定地说,“但是,自从那座桥被炸了,后面的人过不来了,人就少了,乞讨也要不到东西了,那几个男人就带着那两个孩子到前面去了!”
“是的,那几个男人好凶的!对两个孩子骂骂咧咧的,我看两小孩蛮可怜,你最后抓紧时间去找,他们昨天中午就走了,估计往东走挺远的了!”女人身边一个背着孩子的男人补充道。
莫如风匆匆道谢,然后继续向东。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但问及非非,再没有人看到过。
莫如风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莫如风一路风尘仆仆。两天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前后了,他的眼前出现一处两层的小楼。
这里里奉节已经有相当的距离了,沿途行人渐渐分流,所以越走人反而越少。
他抬头看看天空,此时阴云密布,冷风一阵阵呼啸而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今夜是不能再往前走了,在这个小楼里找个地方住下算了,莫如风想,站在门口敲敲门。
半饷,露出一个光头来,“干什么干什么?”
“哦,不好意思,要下雨了,想在此借宿一夜。”莫如风搓搓手,说。
“借什么借,宿什么宿!这里又不是什么酒店!”光头眼睛一横,就要关门。
在关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光和莫如风的目光一接触,忽然心头一紧,愣了一下,那是刀一样的目光,虽然只是一刹那,还是产生一种难以描述的威慑力。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了?老五,该你出牌了!”里面的人叫道。
“老大,这个人要借宿,怎么办?”光头对着屋里问道。
“要么滚,要么进来乖乖地找个角落待着,不要影响我们打牌!”
光头把门打开,厌恶地挥挥手,心中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有种压迫感,这明明是个落泊潦倒的男人,头发胡子像草窝,倒有几分像是流浪汉。
里面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怎么是个流浪汉?”
光头摸着自己的脑袋说,“呃,外面灯光暗,我没有看清楚…要不让他出去?”
莫如风扫了一眼,说话的是个装着金牙的家伙,一幅懒洋洋的样子,“算了,大哥都说了,让他找个地方待着!”
金牙转向上方那个斜着眼的中年汉子,谄笑着,“大哥心善,这是要积德,对吧?”
“打牌!”那个中年汉子只说了两个字,便埋头理牌去了。
莫如风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来放在桌子上,然后趴在桌上休息。
外面风声渐渐减小,雨开始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大概过来一个多小时,光头起身去屋外撒尿,回来的时候经过莫如风的身边。
“咦!什么宝贝东西,这么不放心,睡觉都压在手臂下?”他看来莫如风手下的包袱一眼,问道。
莫如风微微点头,“不值钱的东西!”
“给我看看,行不?”
莫如风还没答话,那便金牙已经开始叫喊了,“老五你他妈快点行不行,老子赢了,你来给钱!”
光头缩回手,低声骂了一句,“老子的手气,和这鬼天气一样!”
光头回到牌桌上低声咕噜了两句,金牙的眼睛往莫如风这边斜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四人继续打牌。
估计过了半小时,光头冲厨房喊了一声,“没开水了!快烧壶开水!”
然后厨房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多久,一个小女孩提着一壶水走了出来。
那小女孩大概只有五岁,提着一壶水,走路摇摇晃晃的。
女孩把桌上的杯子拿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往杯子里注水,然后再把杯子送到桌上。
当她把最后一个杯子送到桌上的时候,金牙正好出牌,胳膊把小姑娘的手碰了一下,小姑娘手一抖,杯子掉在桌上,开水流得桌上都是。
光头顺手一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妈的,会不会倒水啊?哥几个好吃好喝养着你个小崽子,你他妈就这样干活儿?”
女孩站在桌边,吓得瑟瑟发抖。
莫如风本来对那几个人心中厌恶,此时见他妈打骂孩子,坐了起来。
但他毕竟搞不清这个女孩和他们的关系,没敢乱动,只是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金牙笑着捏了捏女孩的下巴,“是个美人胚子呢,可惜太他妈小了,再大个几岁,老子啥都不让你干,老子让你陪我睡觉!”
言语卑劣不堪,这伙人不是好东西,莫如风暗想,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他们通过非正常途径弄来的,自己离开的时候得想办法带走她。
中年男子咕噜了一句什么,金牙看了莫如风一眼,不再说什么。
那四个男子继续打麻将,莫如风也假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半夜时分,莫如风被脚步声惊醒,从声音判断,那四个打麻将的家伙停止了打牌,正在向他靠拢。
他没有动,暗中却加强了防范。
脚步在自己的四周停留下来。
突然,两个人一左一右死死摁住了他的左右两臂,他的身体也被扭住。
莫如风缓缓睁开眼睛,“各位,这是要干哪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