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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抉择

黑色的箭羽破空而来,踏着飞雪如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们之间飞跃而来,冰冷的箭端闪耀着冰冷的黑色光芒,带着死亡的气息逼近。

凌风眼中一凝,策马拦在了宗政彝面前,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清脆的声响如涟漪般漾开震得人耳膜几欲破裂了一般,箭支落地被白雪掩盖,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接连好几支黑色的冰冷箭羽又飞射而来。

拉紧了手中的缰绳,莫倾城手握长枪浴血奋战,将一个个士兵击倒,却全然忘记了自己的安全,耳边寒风呼啸而来伴随着一股强大几乎能破碎虚空的力量,眸光坚定而冰冷,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是回头看一眼,她迅速地扭转身体避开。

“咚!”

她耳侧的一支箭羽被霍珃挡住跌落在地,她回头看了一眼,眼中没有任何松动,继续杀敌。

宗政律站在城墙上一眼便注意到了她,目光不由地变得愤恨,什么时候宗政彝手下多了这么一个厉害的角色他竟然不知道,捏紧了拳头,他挥手对着藏在暗处的隐卫下手,一支支黑色的箭羽向着他们几人冲去,城墙上又涌出来一波弓箭手,不要命地往下射箭。

宗政彝冷漠的眸子里泛起一道冷芒,吩咐凌风前去破城。

凌风点点头,足尖轻点飞跃而起,起起落落之间便落在了城墙之上,手掌长剑一扫便是一片弓箭手倒下,也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几个黑影在他的带领下,将几个龙炎的隐卫杀死,而宗政律看见凌风带着暗卫出现,早就逃下了城墙,被几个隐卫护着离开了。

将弓箭手解决之后,凌风本想带着暗卫追上去,至少把宗政律擒住,他知道紫麒很多机密,泄露给龙炎将会带来不小的伤害,而且他本就有意帮着龙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回头看了一眼城外攻城的士兵,转身回去将守住城门的士兵斩杀于剑下之后,打开了城门让紫麒的士兵顺利地进了沧州城。

莫倾城一马当先,率先冲进城门,举起长枪刺死几个士兵,举眸看向城内四周,果然不出她所料,当他们率兵进攻的时候,柳烟绝对会选择从另一边突破,继续向前进发,那么她应该是写信通知皇兄,准备让皇兄动手来给他们后方制造压力。

只是这一次她绝对想不到皇兄不会再看见她的谎言!

厉色一闪而过,莫倾城驱马往前赶去,霍珃驾马进城见了,也没来得及看其他立即跟了上去,他不在身边护着她身上不知道要添多少伤,心里不由地有些心疼。

落在最后的宗政彝眼底有些闪动,吩咐了副将留下处理城内之事后,也立即跟了上去,这场仗还没打完,才刚刚开始。

被丢在最后面的主将也顾不得喘息几口气,立即召集了所有的士兵就跟上去,大队人马穿过空无人烟的沧州城往前面一座城镇进发,那里霍翱早已经带着人马赶到了,正在准备迎战。

马车上,柳烟端坐于内,一手扶着隆起的肚子,一边挑开帘子查看周围的情况,在她派宗政律前去应战的时候就下令所以士兵整队出发,继续前进,至于栗州已经梧州城的事情就交给凤钰去处理就好了,他们也因此从被动转为了主动,其实她早就有此意,只是一直没有思量清楚,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问过宗政律之后她把握很大。

龙燮的面色比柳烟来就要难看许多了,手上紧握成拳从出来沧州城开始就没松开过,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梧州额沧州就这么轻易的被紫麒给夺了回去,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原本他们才是那个掌握局面的才对,什么时候竟然像是在逃亡了一样,而且是向着敌人的深腹之地前进,还不知道是福是祸,这个女人……

虽然龙燮有心,可是也无力,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与其和士气高涨的紫麒士兵迎上,正面与只有他们一半实力的霍翱交战胜利的可能性更大。

按照柳烟说的他们将与紫麒进行一场迂回战术,通过前方的洪州沿着河岸避开与紫麒的正面交锋,最后再和栗州集结过来的军队汇合,再一举进攻。

龙燮在这方面并不是很懂,主要还是看柳奭,他也清楚地知道柳奭和柳烟之间的不对头,如果柳奭都没说有什么问题,那么就是没有问题了。

事实上柳烟是骗了他们,等拿下洪州之后,他们是要沿着河岸迂回前进,但不是和栗州集结的军队汇合,而是长驱直入直攻紫麒都城,他们需要士兵们坚定不疑的士气,而首先不能动摇的就是龙燮和主将柳奭,如果他们都动摇了,整个军心都会溃散,别说都城就是洪州还不一定能拿下呢!

士兵来到洪州城下,有人前去叫城,不一会儿就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出现在城墙,最后出现的是霍翱,还有……

看见城墙上被绑住的人,柳奭眼里愤恨之色熊熊燃起,握紧了手上的长枪。

龙燮挑开帘子看见城墙上的人,眸光一闪看向身边的柳烟,只见她皱了皱眉,隐卫居然没能成功地把柳袁就回来,捏紧了双手,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里能上场的只有柳奭,看见柳袁他还能……

眉头同样的皱着的龙燮却不太担心,尽管那是柳奭的亲儿子,可是他相信柳奭对他的忠心,国家国家,他是个以国为先的好臣子。

正想着就见柳奭策马过来了,“皇上,请允许末将前去迎战!”

瞥了眼柳烟,龙燮点了点头,“朕会让隐卫前去保护柳袁的。”

柳奭目光有些欣慰兴奋和激动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之际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戾气仿佛将他这辈子在战场上积累的煞气全部都释放了出来,这一战关乎到他儿子的性命,他不得不慎重。

不过,对方是他手下败将的儿子,他有何惧!

在心里安慰了一句,柳奭正要策马前去叫战,却被身后的柳烟拦住。

“慢着!”

柳奭和龙燮不解地目光投向她,柳烟眨了眨看向柳奭问道:“父亲,这一战你有几成把握?”此刻柳袁已经暴露,隐卫是没办法将他解救出来了,如果不把他救出来,即使柳奭可能会以国为重,但是还是会有影响,下手便会有所忌惮,俗话说投鼠忌器。

捏紧了手上的武器,寒风吹刮着柳奭耳鬓苍白的头发,被吹的泛白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沉默半晌之后,闷声回道:“我有八成把握。”对付一个毛头小子而已,霍翱再厉害也是个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也就一副年轻的身子而已,这可不是一对一的硬战,这是行军作战,靠的不是一个人的力量。

美眸中轻轻一闪,柳烟勾唇笑道:“既然如此,那么父亲你就大胆地去迎战吧!”

说完便招了离着最近的江城过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龙燮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地皱起了眉,这种时候也不好计较这些,心里却是对江城多留了一个心眼。

听完柳烟的吩咐,江城眉眼舒展开来染了一分笑意,眼底有些对柳烟的崇敬还有几分藏不住地爱恋,可在感受到来自她身边人的威严冷厉的目光之后,立即眨了眨眼将心里那些不该有的情绪给隐藏下去,心底却有些苦涩和疼痛蔓延上来。

偷偷看了柳烟最后一眼之后,江城策马离开往洪州城下而去,不知道对着上面的霍翱喊了什么,不一会儿他又骑马回来,对着柳烟眨了眨眼,说道:“霍翱已经答应如果柳将军打赢了这场仗,就将柳少爷安然地释放。”眼底闪了闪,还有些话没说出来。

霍翱敢答应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很有自信呢?柳烟没兴趣去探究,只要目的达到了就成,至于接下来的就看柳奭了。

柳奭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沉下脸转身离开,这仗他必须打赢,江城虽然没说,但是他并没有把话完全说完,以霍翱对他的仇恨程度,不可能只说输不说赢,如果他输了,那么袁儿的性命……

即使不说,柳奭也知道不会多么美好,世界就是这么残酷,本来以为袁儿去了西方就会没事,却是被霍翱给擒获了,要不是她娘惯的,也不会连一个霍翱都不能对付,还被对方给擒了。

心底满是对柳袁的不争气的懊恼,柳奭眸色一变,正色凌然地看向从城内领着人马出来的霍翱,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不像是人类的目光令他的心不由地一颤,脑海中想起来十多年前战场上看见的霍天仲和霍天傲两兄弟,最后还不是败在了他手上,虽然那一战他赢得多少有些不光彩,但最后活下来的还是他这就够了,今天袁儿也一定会活下来。

至于霍翱……当初霍天仲逃脱一命,现在还不是一直卧病在床和一个废人没什么两样,他的儿子也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提起长枪,柳奭目光变得森然起来,周身杀气环绕,对面霍翱仿佛在他周围看见了紫麒无数士兵的鲜血喷涌出来,其中还有他父亲的,他二叔和二婶的……

心中仇恨如喷泉一般地爆发出来,握着长枪的手背青筋四起,尖锐地目光如寒冰利刃一般地,比这冰雪还要冷上几分,站在他周围的士兵心里都是不由地一寒,想要往后退些。

战斗一触即发,在寒风中两人勒进手中缰绳,马儿嘶叫一声踏着白雪奔驰而去,仿佛如两把利剑纠缠在了一起。

在龙炎黑压压地士兵之中隐藏着一个黑影,看见纠缠在一起两人,目光森然如地狱的恶鬼,悄悄地搭起了手上的弓箭,黑色的冰冷箭羽缓缓锁定了一个目标。

而正从沧州城赶来的霍珃,眉宇之间恍惚地跳了一下,心里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偷偷流走,闭了闭眼却丝毫也无法将那丝情绪压下去,反而喷薄的愈发地激烈。

一直处在最前面的莫倾城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往后面看去,只见霍珃闭着眼睛停在后面不动,好似被什么东西困扰住了一样,无法逃脱,心里不由地一紧,眉头拧了起来,前方是柳烟在等着她去复仇,后面是霍珃,她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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