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和,万物生,正一大道路径明。钟离止得狐猿斗,刀兵住时和气生。世间皆惧纷纷乱,正阳大道归一门。
—— 《正阳和》
钟离权径自行于悟空身旁,见其昏沉不起,当下将手中蒲扇望定悟空顶门一扇,悟空便将头摇得一摇,待得三下甫过,悟空便骤然醒转。
那老母见钟离道法精妙,亦不由暗暗赞叹,悟空陡然醒来,见老母立于对面,当下一声大喝,便要举棒打来,钟离权慌忙拦住道:“道友勿慌,且听我一言。”
悟空这才住了,当下与钟离权叙说起来,待及钟离权问起与老母结怨之事,悟空便将当日于洞中所见所闻俱说一遍。
钟离权听罢,笑道:“如此说来,倒是那狐门不是了,只是那狐、熊二人之争,本于道友无干,如何却将老母得罪?”
悟空恨声道:“她那门下妖媚,盗人金丹于先,欲害物主于后,这老狐又居高自傲,将天下英雄视做无物。那熊精如今得了金丹,料已业满飞升,她纵要寻,也无寻觅处。她若是好言来求,我倒也不妨将实情与之,若是倚强侍能,老孙便是不敌,也万难相告。”
钟离权道:“原来如此,究竟是义气之争,非智者所为。我欲为二位说项讲情,将此段恩怨揭过,未知仙友意下如何?”
悟空见钟离权千里来救,知是无法可却,又见老狐厉害,非自家所能抵敌,便道:“既是仙友开口,尚有何说,且看这老狐怎生说法。”
钟离权笑道:“仙友能屈能伸,诚可谓大丈夫行事也。”当下行至老母面前,将悟空所言俱说一遍。
那老母听毕,便道:“若早开口,何必一场争执?你也是一方妖道魁首,我又怎能欺你?”悟空旋即将熊精之事说上一遍,老母得了消息,当下驾起风云,径自去了。
钟离权见老母离去,当下便施出道决,使了个召神唤仙之法,将口诀念动几句,那山中土地得了真言所传,慌忙自地底遁出,来见钟离。
钟离权问道:“孙悟空本天庭要犯,如今被人毁了囚困之地,我闻得你这西岳之中,如今是王灵官执掌,你可带我前去见他,将此事告知。”
土地道:“启上大仙,王灵官自今晨之时便已出门,至今尚未归来。”
钟离权将面色一沉道:“灵官既然不在,此山便归你看管,那九邪老母至此闹事,为何不加阻拦?”
悟空冷笑道:“天庭辖下,俱是欺善怕恶,他见那老狐厉害,如何还敢出头?
那土地见钟离权面色不善,慌忙道:“九邪老母本是妖道魁首,小神哪里阻得?只是待灵官归来禀告,听候灵官决议便是。”
吕洞宾闻言,不禁怒道:“你本是天敕神道,如何却尊那妖道狐辈?她纵有法力,量也不敢将你如何。”
土地被二仙呵斥,如何还敢思辨,只是一味告饶不已。
钟离权道:“既是如此,我等便坐待灵官归来,再定你之罪。”
土地唯唯诺诺,不敢出言,斜望悟空冷笑不绝,便道:“灵官去时,曾言归期不定,上仙若是久等,岂非有累尊体?”
吕洞宾笑道:“你这老儿,只怕是忧我等有累是假,恐我等告你罪责是真。”
悟空忽然道:“这老儿虽是胆小怕事,其言却也未必无理。我想那灵官新至此地,自要将旧日深交遍告一番,以通音讯,纵有归期,只怕也非两三日可待。若依老孙之意,两位还是归去,老孙与这老儿静待灵官便是。”
吕洞宾道:“那老狐方去不久,若是晓得熊精此刻已飞升上界,只怕还要来寻仙友晦气,我等岂可擅离?”
悟空笑道:“老狐归去之时,分明是惧我等三人,如何敢就才去便返,纵是再来,只怕灵官已回,不须忧虑。”
悟空一意劝说二人离去,那土地亦于一旁侧言相劝,钟离权无法,只得自身中取出一个信香道:“既是如此,仙友可将物收好,若老狐再来,只将此香燃起,我等片刻即可来援。”
悟空将信香收了,二人便腾云而去。
却说悟空见二人离去,心中忖道:“那老狐此番欺我太甚,老孙若是不报此仇,也枉称豪杰,莫如将眼前土地骗过,径去东岳将二郎救出,一同前去寻老狐雪恨才是。”
只见他假意向土地身旁一立,将手指向对面道:“那前方可是王灵官吗?”
那土地闻听,慌忙回首望去,悟空急忙使个分身化影的术法,幻出一个假悟空立于原地,真身却悄悄纵于云端,径自向东岳赶来。
土地回首而望,只见那对面并无一人,回首见悟空仍立于身旁,笑道:“那边人烟绝迹,灵官纵是要回,也当循天路而返,想是你一番大战,心神俱疲,看走了眼。”
土地说罢,只见悟空假身点头三下,便自不语。
土地见天色将晚,便叫悟空随自家入了土地居处,静待灵官归来。
却说悟空将假身演着土地,自家乘驾筋斗云向东岳赶来,哪里消得片刻,便至东岳之上,遥见先前困居云华之洞,二郎正自于其中盘膝炼神。
悟空悄悄落下云头,立于洞旁唤道:“二郎醒转,老孙来也。”
二郎正自神游四极,忽听得悟空呼唤,不由喜道:“兄长自何而来?那真武如肯将你放出?”
悟空笑道:“老孙本是吉人,自有天佑。”当下将老狐之事备说一番。
二郎闻听,不由大怒道:“这老妖着实可恶,纵令儿孙行凶也就罢了,且又欺我兄长,如何容得她?”
悟空道:“老孙此来,正是前来寻你一同前去,好叫老狐知我兄弟厉害。”
正阳说项阴狐退,探明前因止刀兵。
悟空神通演土地,径赴东岳释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