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两界阴阳

玄奘西去求真经，太宗义结金兰盟。

举国皆盼真经至，度得群生朝佛宗。

翌日，玄奘便持了禅杖，身着袈裟，径自向宫中行来，太宗见了，不由赞道：“法师如此装扮，诚是个住世的罗汉，东方的佛尊。”

众人见了玄奘打扮，亦是纷纷赞叹不已，只见他：身披袈裟智光耀，凛凛慧目照日明。禅杖持处威严布，恰如罗汉入凡尘。

太宗见众臣亦是夸耀，当下便止住道：“今日乃是法师西去之日，大众且勿喧哗，莫要误了吉时。”

众人闻得太宗之言，这才止住纷乱，太宗又唤人将文牒取过，付于玄奘道：“法师为国求经，本当大庆一番，以显荣耀，奈何法师急欲西去，朕思忖之下，欲待与法师结为兄弟，以酬此忠贤之功。”

玄奘闻言，慌忙跪倒，口称万岁道：“陛下万乘之尊，如此自降龙仪，小僧如何当得？”

太宗上前搀住，笑道：“法师为我大唐万千佛子奔波，实乃国之栋梁，朕心意已决，万勿推辞。”

太宗说罢，强拉玄奘出了殿门，叫人摆上香案，问道：“未知法师俗姓为何？”

玄奘见推脱不得，只得道：“小僧俗家姓陈。”

太宗即时祝告一番，与玄奘结为兄弟，玄奘道：“蒙陛下如此隆恩，微臣敢不尽心竭力，必当取得真经，佑我大唐万世昌隆。”

太宗闻言，不由大喜道：“得御弟此言，足见赤诚。”当下叫人将酒呈上。

玄奘见了，慌忙推辞道：“陛下不可，微臣身在沙门，酒为僧戒，此节须当免过。”

太宗道：“今时不比常日，这杯中之酒乃我大唐万民心之所系，愿御弟早得真经，回返归国，此杯不可不饮。”

玄奘闻言，便将酒接过饮下，那太宗即时换人迁来马匹，玄奘见那负囊之中隐现光华，便上前问道：“此是何物？”

太宗笑道：“此乃僧家第一宝，佛家宗流之传，全仗此物，方得万古不灭。”

玄奘将囊中之物取出，却是个紫金钵盂，便道：“僧家所乞，皆是残羹冷饭，如何却用此贵重之物？”

太宗道：“寻常人家所布施者，自是残羹一碗，然则御弟乃是我朝钦使，所求所取者，乃是无上妙法，此乃千古之盛事，自当与他人不同。”

玄奘闻得太宗之言，这才将钵盂收起，当下将马匹牵过，跨乘其上，对众人道：“玄奘此去，定要觅得灵山，将真经取来，若是不得，誓不回还。”

玄奘说罢，当下挥鞭斥马，绝尘而去。太宗见玄奘去得远了，这才挥袖拭泪，引领众人归去。

却说悟空随了菩萨归于南海，菩萨对悟空道：“今日玄奘发愿，欲往西天求经，满天诸佛皆已感应，你日后护持此人，须当处处小心着意，且不可生起退却之心。”

悟空笑道：“菩萨说哪里话，老孙自幼便不打诳言，只是那玄奘一路而来，老孙就这般前去相投，日后未免轻我，须当前去幻化了，叫他知我根底。”

菩萨闻得悟空之言，当下颔首而笑，并不言语。

悟空见菩萨不言不语，旋即径起风云，直至大唐边境，只见眼前一座荒山，那荒山：抱阴负阳分两界，断脉分流会乾坤。南来自有艳阳照，北去阳明阴沉沉。

悟空见了那山，不由笑道：“好气象！好气象！正合老孙投身佛门之用。”

悟空说罢，当下将手中铁棒取出，照定那山脚下一棒打去，便打出个洞来，那洞宽六长九，正迎着东来之路。

悟空钻入洞中，念了声道决，那洞便即时将他陷入其中，不得动弹。却正是：两界山中心猿现，自入囚笼待圣僧。西行遥途多艰阻，打破阴阳第一功。

却说那玄奘出了长安，一路上风餐露宿，这一日，行至两界山前，见悟空正自困在一个洞中，当下便上前瞧个究竟。

悟空见玄奘来到，当下叫道：“你是哪方的佛子，何处僧人？且来救老孙一救？”

玄奘见他本是猿猴之相，忽然口吐人言，不由惊惧道：“你是哪里妖怪？缘何被困此间？”

悟空道：“我本是东海人士，因屡次冒犯天颜，被南海观音将我困在此间，幸得观音菩萨指点，说是日内便有取经人自此经过，叫我助他求取西经，消我罪业。”

玄奘闻言，心下忖道：“这猴儿一脸凶相，倒颇合我佛门护法之貌，只不知其言是真是假。”便问道：“你说观音菩萨将你困拘此地，可有凭证？”

悟空道：“菩萨将我压在此地时，曾留下箴言刻在此山之上，你若不信时，自可前去查看。”

玄奘又道：“我闻得那西方之路艰险异常，僻静出常有强人妖魅，你若果是我佛门同宗，倒也正好与我做个护持。只是我一无斧凿，二无气力，如何救得你出来？”

悟空道：“菩萨将我困居此处时曾言，若是取经圣僧至此，须持佛家主杖前去，待寻至那阴阳分岭处，便可将此山打破。”

玄奘闻言，便思忖道：“我佛家以见性为真，妙有为用，这猴儿口中主杖只怕便是我手中禅杖了。”

玄奘思罢，又转念道：“此山如此巨大，这小小禅杖如何打破？”当下便对悟空道：“我佛门中人，人人皆有主杖，只是这阴阳之山如此之巨，若无神力，焉能破得？”

悟空笑道：“岂不闻：佛法无边，神通俱足，若心处玄境之时，自有诸佛佑之。”

那玄奘一心西行，欲将悟空救出做个护法，当下便坚心定志，只见他下马执了禅杖，大步向山中而去。悟空见了，呵呵笑道：“这佛子一腔坚志，打破阴阳只在片时，老孙有幸护持此人，何愁不得正果？”

却说玄奘一路向山中行去，但见那山中，只见那山中南阳北阴，中央处正有一个圆石，石上书着“天心石”三个大字，顶端更有箴言一副，那箴言上道：天心定下阴阳界，一气贯通汇五行。禅杖东来阴阳破，佛子西去灭五行。

玄奘见了箴言之意，心下更无疑虑，只见他持了禅杖，走上前去，念一声‘阿弥陀佛’，奋力一杖打在天心石上，那圆石顿时化作飞灰，随风而去。

一杖东来天心现，阴阳就此了无踪。

五行灭处万缘罢，径至西方取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