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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自从那次病了醒来,善若水就再也没有出过若耶宫的大门。以前成日里叽里呱啦,找宫女、太监说话,活泼好动的她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她的整个生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中。

天气越变越冷,她们没有再出去晒太阳,只是安静地呆在屋内。

善若水成天的日子就是读读书,练练毛笔字,像红袖学习刺绣。以及某日她了解到红袖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因为犯了事,她才被迫到宫中做了宫女后,她开始无止境的索取,除了让红袖教她刺绣外,她还让她教她弹琴,下棋,作画。

两人相处下来,善若水变得依赖红袖,两人的关系也从起初的主仆之情变成了朋友、姐妹之情。

善若水受伤的身心也开始复原,虽然她晚上依然会被噩梦惊醒,醒来身体里依然会有那种血肉剥离的疼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体内的疼痛慢慢地减轻。

而相比较刚开始眸子无光,瘦弱、如行尸走肉一般的她,经过一段时间疗养的她开始有了一丝活力;那双被折磨得失去灵气的双眼也一天比一天亮了。

那天,天上下了第一场雪,善若水一觉醒来变得无比的兴奋。她看见小鸟儿在雪地里欢快的行走,亭子里的腊梅的枝桠上也开始星星点点。

她一下奔出门外,站在雪地里望着蔚蓝如洗的天空,脸上绽出了这么久以来的第一个美丽的笑容。

红袖见她穿着单薄就出了门,她的身子本就弱,哪里禁受得起这等寒气,一下急了,忙拿了一套斗篷和猩红的披风出门给她用上。

善若水嫌太麻烦,直接推开了她给她带的东西。但为了不让红袖担心,只好回到屋中,一只手撑在窗户上,向外张望。

突然,她想起,她还没有穿越的时候。

在南方读大学的她,那年看见天空破天荒的下了一场雪。她和她一寝室的人都很兴奋。所以,一群人,晚上索性都逃了课,全部到学校外的烧烤店里。

那个烧烤店的所有桌椅安在所搭棚的室外,从炉子里升起一大堆一大堆的火。除了可以烤肉外,大家还能沿着炉子取暖。

为了尽兴,大家还要了两大壶煮啤酒。里面花了枸杞、醪糟、大糟和冰糖,一煮,只留下一点点酒气,喝起来即暖身子,又不醉。

想到这,她突然兴起,让红袖准备烤炉和肉,准备在若耶宫内烤肉吃、煮酒喝,让大家畅快畅快。

一会儿后,炉子中的火就升了起来,肉也准备好了,酒也煮起了。善若水和红袖,还有另外一个性子很活泼的小宫女,就坐在炉子边一块一块的烤起肉来。她们把烤好的放入一个盘子,端给若耶宫内的所有人吃。

整个过程中,红袖观察到,善若水又回到了以前,成为了那个没有忧,没有愁,成天什么都不管不问的人。

她想,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人是活着的。

天空又下了一场雪,这场雪很大,纷纷扬扬地下了好几天。

某天早上,善若水被一股股幽香给熏醒,她急切地起身,穿好衣服,打开窗户,发现雪已经停了,而亭子里的腊梅已经开的灿烂地一片。

有留有一些残雪的,纵横有错的枝桠上缀着晶莹黄白的花瓣,风一过,就散发出那迷人的沁人心脾的幽香。

她突然想起红梅,但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于是问红袖,“红袖,宫里哪个地方有红梅?”

“我们若耶宫的门外走几百步就有很多。”红袖话一出,她就预感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因为她看到了善若水眼里散发的晶亮。

“真的啊。那你把那天你给我的那斗篷,披风给我找出来,我要去踏雪赏梅。”善若水的话语中带有一丝兴奋,听见的人不知道该喜还是悲。

“娘娘……”红袖想拒绝她,但想了又想,看她难得好久也没有那么高兴过,不忍心拒绝,于是找出那一套墨夷非在她还未进宫就准备好的,孔雀羽毛加工处理过轻便的斗篷和它们周围某天气寒冷附属国,进贡的,唯一一件,用一种特殊的稀有鸟类羽毛所制的既保暖又轻便的猩红色披风。

红袖替她穿戴好,就陪着她出发了。

久未出若耶宫大门的善若水,看着外面的美丽的雪景,那股内心的原始冲动和兴奋又被激起,变得有些雀跃。

他们两人没有走多远,就看见那片美丽的如火如荼的红,那缠绕在空中的阵阵香气更是熏得人心神俱爽。

善若水被这一熏,顿时觉得体内的长久积累的阴霾消失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清爽得不行。

“红袖,我们到那边去折几枝回去擦吧。”善若水拉着红袖,往梅林深处行去。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见梅林深处站在几个人,顺着视线过去,善若水发现是皇后那个母夜叉和她的嬷嬷。再看,几个嬷嬷把某个人压在雪地里,而皇后那个母夜叉正用她的脚踩着雪地里的人的脸。

他们身后是还蹲着一个害怕得不知是冷得还是吓得全身直打啰嗦的小宫女,而宫女的身旁散落了几枝被脚碾过的红梅。

香消玉损,正如正在被皇后那母夜叉迫害的人一样。

善若水换了个方位,发现被皇后那母夜叉踩着的人正是墨夷非一直宠着的越妃,她的半边在雪地里,另外的半边脸沾满了泥土和一些雪,嘴唇也已经被冻得乌黑发紫。

再看,善若水发现越妃身上的斗篷、披风和外面厚实保暖的衣服已经被皇后那群人扒掉,扔在一边,现在正在扒她身上另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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