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枯尽在是非中,
唐人经营用意工。
开落荣枯一日见,
业成志树来颀颀。
广邀宾客见造水,
场屋相知无另情。
实以验言信方正,
验器半日见始终。
“毛叔不必激动,此物一旦拿出了就不值钱了,如一层窗户纸一般,捅破了,大家都明白了。”尚云不以为意的说着,眼睛还是看着那绵糖。
“何意?”尚云所说的字面意思都那理解,但这神器一样的物件,在尚云的眼里竟然如此不堪。
“毛叔,这淡水器之所以神秘,那是没有人发现方法而已,其实这种方法,人人都知道,人人都用过,只不过没人往那里想而已。所以这种技术是一次性的,现在我需要钱去建糖厂、购船、招兵买马,事情相当的多,但万事均离不开一个钱字,所以就是拿了这个最不值钱的淡水器来圈一部分钱罢了,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重要的是先搞一笔启动资金,原来原始积累。”
尚云将水端给毛国鼎,将自己的计划稍稍的透了一点。
“建糖厂、购船、招兵买马?尚云,你到底要干什么。”端着水杯的毛国鼎如同不认识尚云的样子说着。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人人都知道,人人都用过的方法。
“为了完成师父的愿望。”多么高尚的借口,自己要发展,还能借师父的名义,爽。
“你师父?”怎么又出来个师父呢?尚云来时可是独自一人,毛国鼎迷惑了,这才十几天,怎么就有了师父呢?
“我师并非外人,与毛叔亦是故交。”什么叫卖关子,这就叫卖关子。
“我的故交?那是谁?”毛国鼎在大明与琉球国之间识人无数,这个故交的词范围有点广了。
“不必猜了,师父他老人家有封信给毛叔。毛叔稍等。”说着尚云起身寻信。
“你师给我写信?”毛国鼎的脑袋有点当机了,想不明白尚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一会,尚云将信递到了毛国鼎的手里,这一封没有落款的信,让毛国鼎的眼睛一下子直了!
“是御座?”郑迥的字,毛国鼎当然认识,相交如此多年,书信、文书,俱可以认识。所以毛国鼎一眼就认出来了。(御座是对三司官的尊称,或者说是上御座。)
“擎台,音问久疏,抱歉良深。久未通函,甚歉。一别八载,甚为思念,汝能坚守琉球,不曾还国,足见高义,吾心甚慰。尚云吾徒系吾一生之希望,愿善待之。不日将与君秉烛夜谈,尽述离情。临书仓卒,不尽欲言。(落款)知名不具。”
御座还活着!这是毛国鼎最为激动的事情,所以温柔敦厚的形象不见了,那城府了没有了,直接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尚云:“他还活着,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毛叔勿急,师父无恙,只是为了配合尚云的拍卖,引开武田那厮,在首里露面后,一路北引倭人。不过相信很快就会回还,那时就可与毛叔相见了。”瞧毛国鼎这样子,与郑迥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一贵一贱交情乃现,一死一生乃现交情。郑迥‘死’后,立灵牌年年祭拜,现在是通缉犯,毛国鼎还能如此相待,这就是正在的交情!
“尚云,快将你如何与御座相识告诉与我。”显然,仅仅是身体无恙,并不能解了毛国鼎的思想。
无奈,尚云只好将如何救了郑迥,一直说到接过了郑迥的重担,要赶跑日寇等,说了一遍。
“尚云,御座一向眼光独道,既然他选中了你作为他的接班人,想来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御座之令,吾从不打折扣,会极力辅佐与你,放心就是。”告别了一开始的激动,毛国鼎又将书信看了一遍之后表了一下决心说。
“谢谢毛叔。师父有意让我从事海商发展,而海事需要船、兵,武器,所以这时的拍卖犹为重要。明日清晨淡水器注完海水,就已无事,正好师父还有一封信要交给蔡坚之手,到时再讨论具体之事。”
蔡坚无疑是重要的一环,如果说毛国鼎只是代表着有毛阮等家新晋的赐补姓,那蔡坚则代表着蔡、林、梁、金四族大姓了。而且尚云的建厂之地也意属唐营浮岛,那里有两城两抱,军事防御能力足,位置独立,且靠近港口,是建厂最好的选择了,这一点没有蔡坚的支持显然是不行的。
对于郑迥的人力资源,尚云会用,但如何用他当然是小九九的,郑迥以前是三司官,紫金大夫,当然可以役使手下的耳目大夫的总役、正议大夫的长史,但自己是什么?连个若秀才都不是,凭什么就能役使他们?
人家当然会看着郑迥的面子给自己一点方便,但这并不是永恒的,他要利用的是师父的人脉罢了。比如毛国鼎,可以将毛向远与毛向诚两兄弟给自己合作;而蔡坚则给自己一些建厂房、招工的扶植,再多一些,给自己一些名义上的支持,让自己少走一些弯路,尽快的步入快车道。这就足够了。
“好,此事我得去与阮国通报一声,明日我们来给你捧场。”毛国鼎这次来的收获太大了,激动的他都不知道如何表达了。阮国与他一样,俱对郑迥有着相当深的感情。
“如此多谢毛叔了。”为了充场面,所以专门请了二休同志前来,现在有了二们正议大夫前来,给足了尚云面子。
第二天的红日初升的时候,小广场一大早就挤的人山不海万人空巷了。在一片鞭炮声中,荣唐商会正式成立,到会的人有黄明佐、山崎二休以及唐营的毛国鼎、阮国。
其他权重的人物,尚云也不认识,来的人虽然官职不低,都是正三品,但俱不是‘正式’官员,二休是个医官,毛国鼎阮国是唐营的官。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在以彩旗围成的圈子里,四十名彪形大汉手持兵器围绕着,内里百尊被柒的漆黑的淡水制造器依次整齐的排列着。
“这荣唐是干什么的,怎么请来了这些人物,一个个杀气腾腾的。”
“兄弟,这就不懂了,人家卖的是什么?能造淡水的神器,这东西得多少钱?如果压不住场子,这么多的人,万一被抢了,岂不是白抢了?”
“也对,指望着唐营的人,面对如此场面,显然没有多大的作用。”
……
四十名船员,的确有些威慑力量,虽然这点人马并不足以对大势力产生威胁,但谁又会真的去大规模的冲突呢?
“现在,是我们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将在座的诸位见证,这只水车之只,是刚刚从海里打上来的海水,请大家家检验!”
没个扩音喇叭,尚云就这样声嘶力竭的喊,真有点受不了。
毛向诚他们翻译着,并指挥唐营众人,从水车里依法接水,然后到了圈子外围如变戏法一样的请观众检验、品尝。
都是在海上讨生活的,那海水咸咸的味道,离得老远都能分清,直到全场没有任何人有异议了,才依次的将水慢慢注入淡水制造器中,而后退到场外等候。
“海水倒里边去了,淡水呢?淡水怎么没出来呢?”
"怎么可能,海水要是能变成淡水,走再远的地方也不怕了!"
"是啊,仅仅是带足淡水,这就已经把船上的舱位挤了再挤了,唯恐是带的不足,一生变故,渴死在海上,哪里可能有这种装置!"
"能海水变淡水,我能找到扶桑国,"
"这样吹牛的事,你们爱信不信,我是不会变成傻子一样的信他。"
"对,骗钱的,一定是这样的。"
"看那些从海里装水倒水的,他们竟然还是唐营的,他们也出来骗钱吗?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按理说不会啊?"
……
面对着群情鼎沸,甚至有指责的、漫骂的,十几个唐营服务人员,头一个个的都低到胸前,脸红如布,满脸的不自在,他们都是秀才(若秀才)一样的人物,被别人当众的如此指责,心里能好受才怪了呢?
不过尚云还是一点的感觉都没有的样子,努力的行动自若,直到最后大家说累了,他直接的说:
"诸位,海水变淡水,这种命题的确让人吃惊,淡水对于航海的重要性,那是不言自明的,自古以来这种问题一直困扰着人们,只要解决淡水、食物、这二样必备的补给,穿越大洋,这种短则长则数年的航行也并不是什么胡说八道纸上谈兵无稽之谈的事。"
"我很理想大家的惊诧、怀疑、否定、斥责等等情绪,不过无须去想这些,更无须高人一等的直接站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是骗子,你们需要的是一双眼睛,用一双眼睛去看,从海水里是不是能造出淡水。因为结果在五个时辰后就见分晓,装置就摆在眼前,实践是检验任何真理的一切标准,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造不造的出淡水来,不是靠吹嘘,不是靠行骗,而是靠下午时分能不能流出淡水来。"
"现在一百个淡水制造装置已经摆好了,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个也注满了海水,下午申时末时,里面的淡水就会造出。今日请诸位拭目以待、共同鉴证!"
"这段时间,任何人等不得靠近此圈!在那边请来了戏班、三线师等,请诸位随意赏玩。”
终于结束了,尚云将话喊完了。待着几个人费劲的翻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