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玉潇潇等人便继续出发赶往菩毒谷。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兵分两路前进,太后与公主纷纷弃车而行,而且身边只留下了六名侍卫,四名宫女,以及玉潇潇与玉泠泠姐妹两位女侍官和外朝使臣舒寻。
玉潇潇观察了几眼同行的十几个人,皆是太后与公主身边最信任之人,大家都换上了朴素的便服,乍一看就像是一户普通人家。玉潇潇隐约感觉到,此次出行也许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还有一点让玉潇潇十分在意,就是现在与她同乘一匹马的静淑公主。她记得前几****被太后召进宫中商议出行一事时,公主的气色看着还非常红润,可今日不知为何却苍白了许多。本以为是因为公主身娇体贵,在路上颠簸所致,只是现在公主与她贴近而坐,她能明显感觉出公主身上一直在发虚汗,而且她的身体也软绵无力地靠在她的肩头,就像是久病未愈之人。
“公主,您可是身体不适?”玉潇潇一边拉着马缰绳,一边低头询问。
静淑公主过了今年才到及笄之年,而且她本就长得小巧精致,样貌水灵惹人怜爱。如今脸上又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让人看了更加想要怜惜她。玉潇潇长她两岁,加之身形又比一般女子高挑,静淑公主靠在她怀里,俨然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妹妹。
玉潇潇心里是真的在为她担心,然而对方却只是摇头,放佛已经没有力气说多余的话。
玉潇潇本想停下马,向太后禀报以公主现在的状态,是不适合赶路的。可转而一想,他们临行前,太后曾吩咐过,不管路上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能耽误行程。而且当时太后她老人家还特意叮嘱自己,要照顾好公主,回想太后当时的神情和语气,似乎是知道公主身体不适。可她为何要让大家坚持赶路呢?太后一向最疼爱静淑公主,平日里公主只要稍有不适,太后便会非常紧张,怎的这次如此反常?
带着满心的疑惑与不解,玉潇潇一行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了“菩毒谷”谷口。
谷口距离山谷大门还有一段很长很高的阶梯,这段路不能骑马,玉潇潇便与宫女碧筠一左一右搀扶着公主上去,而太后也在玉泠泠与另一名宫女的搀扶下紧随其后。
只是她们才刚走了几个台阶,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她们闻声望去,就见一名白衣侠士搀扶着一位青衫公子,急急往这里赶来。他二人还未能上到台阶上,便被侍卫们拦下。
“这几日谷中不受访客,你们请回吧。”其中一名侍卫冷硬地说道。
白衣侠士停下脚步,如玉的脸庞上缓缓露出几许冷笑,“这位兄台可是谷中人?怎的我这菩毒谷大弟子竟不曾见过几位。”
菩毒谷大弟子?
玉潇潇与旁边几人对视一眼,便又将目光扫向了那白衣侠士身上,倒真与传说中的有几分相似。面如冠玉,朗眉星目,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并且他手中受伤之人,似乎也有些眼熟。
“玉文侍,你下去瞧一瞧,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此时太后发话了,她轻轻抬手,示意旁边的玉泠泠下去查探情况。
玉泠泠领命下去查看,不多时便回到太后身边,神情略显不佳,低头禀报道:“回太后,山下那二人一个是谷中大弟子凌昔年,另一个人并非谷中人,而是、而是京城知府文修竹文大人。文大人身中奇毒、性命垂危,凌侠士是想带他回谷解毒。”
原来是文修竹,难怪身形看着那般熟悉。玉潇潇注视着那个摊在凌昔年身上的男子,似乎已经陷入重度昏迷,想来情况很不乐观。玉潇潇下意识地用手抚摸着挂在腰间的一块令牌,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文”字,正是之前文修竹让她拿着去见钱媛淑的令牌。
那****看完钱媛淑之后,便直接赶回了府里,等到次日才想起来令牌没有还回去。可是之后她去了几次衙门都不曾见到文修竹,所以这令牌始终都没能归还原主。
“文修竹,那名状元郎,他倒是会挑时候。”太后双眼微眯,脸上显露出几分威严,只是那不曾有丝毫变化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心情又是如何。
“太后,请恕臣女斗胆,如今文大人中毒颇深、性命堪忧,不知可否让凌少侠带他一同回谷疗伤?毕竟、毕竟人命大于天。”玉泠泠犹豫纠结了片刻,终是没忍住满心的担忧,开口求情。
她知道,此次太后与公主入谷,已经下了禁谷令,除了她们几个,外人是不得入内的。可若让她眼睁睁看着文修竹饱受**摧残,她也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