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并不是柳挽歌所想象的一片衰败,而是被人搭理的井井有条。
听到推门的声音,屋内急忙出来了一个头发散落,遮住半张脸,手里还端着个铜盆的妇人。
目光触及柳挽歌的一瞬间,妇人手中的铜盆猛然倒地,整个人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奴参见公主!”
妇人叫的是公主,并非皇后娘娘。
柳挽歌深觉这人熟悉得很,于是她开口试探道:“灵,灵秀姑姑?”
妇人猛然抬头,眼里蓄满了泪,声音颤抖,“是奴婢,是奴婢。”
柳挽歌这才看清她半边脸已经完全毁掉,萎缩的皮肤在她的脸上形成沟壑,使得灵秀原本还算绰约的模样变得可怕。
“姑姑,你的脸…”
——
傍晚,养心殿。
“主子爷,乾盛宫的人已经来请您很多回了,您再不给个准信,估计那位就该生气了。”
顶着自家主子爷的压迫,桂公公不怕死的再一次开了口,他看得出,其实主子爷对那位还是很有感情的。
“嗯,朕知道了。”
回应他的,是祁莫毫无感情的陈述。
桂公公:……
知道了?!
道了?!
了?!
主子爷这是几个意思啊,他要再不给点反应,估计乾盛宫那位就要杀过来了。
仔细想了想,桂公公再一次颤巍巍的开了口:“爷,您若再不给个准信,好不容易低头的那位估计也……”
“处理完这些折子,朕就去。”
“好嘞。”
得了令,桂公公松了一口气,默默的退出大殿,出门回复了前来传报的人。
比之一派轻松的桂公公,祁莫这边却丝毫不得轻松。
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模样,可祁莫的内心早已混乱如麻。
她…真的肯原谅自己了吗…
——
圣曦宫。
“哟,姐姐居然还有如此闲心,在这里闭目养神。”
人未到,声先至。
听着这刺耳的腔调,柳如烟不悦的皱了皱眉。
挥退了一旁服侍的宫婢,柳如烟睁了眼,换个姿势依旧慵懒的躺在贵妃椅上。
“本宫不在自己宫里呆着,还能去什么地方?”
冷冷的看着来人,柳如烟语气差到极点。
不过杜雨慧也不在意,施施然的行了礼便径自的坐下来。
见此,柳如烟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妹妹不是怕姐姐无聊嘛,所以就叫着慧妃妹妹来陪姐姐说说话。”
打这圆场的,自是身为二贵妃之一的姜妲筌。较于杜雨慧的失礼,身为星荻公主的姜妲筌礼仪做的可周全。
闭了眼,柳如烟抿了抿嘴,语气很是平静:“说罢,你们今天来找本宫有何事。”
她可不指望她们真来找她说说话。
引了头,杜雨慧像是打来了话匣子般,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娘娘您前些天去了寺庙祈福,可不知道这宫里都要翻了天了。”
“先是凤羽女皇突然造访天启,再就是出游三年的国师大人回来了,最近这几天,宫里都再传皇上去了那个贱……皇后娘娘宫里。”
脱口而出的词语,在目光触及到柳如烟那如同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后立马改了口。
看着自己面前毫无波动的柳如烟,杜雨慧收了心思,看似无常实则试探般问道:“贵妃姐姐怎的如此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