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躺在一楼打点滴的汪北川一听汪翰答应了,而且人选也定了,这下来了精神了。
可是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们都担心老爷子这下一个激动血压又要开始飙升,便摁住汪北川,“老爷子,您先别激动,只要那臭小子点头了事情就好办了,您先别这么激动,千万别激动。”
汪北川是谁啊?他任何时候都理智的很,汪翰没娶上媳妇,他汪北川见不到汪翰的孩子怎么可能死了?笑话。
老爷子鹰隼的眸子左右横了几眼紧张兮兮的儿子、儿媳妇们,“都让开了,听我说几句话。”
除了楼上仰望天花板发痴呆的汪翰和老太太不搭理他外,其他人都给规规矩矩的洗耳恭听着。
汪北川振振有词,声音洪亮,真的怀疑他刚才是不是装的了。这老头子都可以去当个一级演员了。
“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你俩听着。”老爷子发布命令了,两个儿媳妇缩在男人们的后面撇嘴,“爸,在呢!您说,我们听着了。”说着,大嫂和张月华俩挤进了人群看着老爷子,等候命令。
汪北川挥了挥手,“赶紧联系介绍人,看看谁家的姑娘,今天就给安排见面把事情订了。不能再由着他这么胡闹下去了,成何体统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结婚。都行动起来,速度点,免得那臭小子又被一道军令召回去了。”
汪北川只是急,所以一个周连相亲带结婚那也只是个气话,但是他小子要是敢宁死不屈那就是死命令。这次汪北川只从谋划这期逼婚计划的那一刻起就打定了注意,对于汪翰必须用军队里的领导来压他不然由着他,估计四十岁都娶不上媳妇。
越蔷薇是汪翰大伯母的妹妹给介绍的,听说大伯母的妹妹是越蔷薇公司里的一名经理,平时和越蔷薇关系还可以,经打听没有男朋友就推荐给了大姐,也就是汪翰的大伯母沈娟。
这大伯母和张月华俩不愧是军人家属的速度,和沈梅联系后给俩人安排好了相亲接头的时间和地点。
这次的相亲由汪北川亲自坐镇,其他人只管跑腿、电联、执行即可。
汪翰这次是汪北川说东,他绝不朝西了,不是他不叛逆了,而是他已经过了那个时期了,的确也累了。
汪翰收到汪北川的命令后,点头应下,进了浴室脱掉早上接到家里电话没来得及换下的军装。
喷洒打开对着自己古天乐色系的肌肤浇了上去,健硕的八块腹肌和小腹以下的黑森林,都足以证明他是个健康的不得了的男人。
某人低头看着自己的男人标志性的武器,面前是一个女人的面孔,心里一阵悸动,那武器便也僵硬了起来。
汪翰缓缓闭上眼睛,任由水珠喷洒在自己的头上、脸上、身上。
他是真的需要女人了,一个真正的只属于他的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在哪儿了?
这么久了,到底有多久了?算算日子,他离开江城整整六个月零十天了。
杨晓晨竟然没给他打过一电话,连一个问候的信息都没有,这些他也就忍了,就当是她觉得为难吧?!他始终相信、感觉杨晓晨的眼里是有他的,可是她竟然把他的部队地址和自己的私人号码给了闫雪冰,这点,难道不是足以说明,她在把他往别人的怀里推吗?那他还期盼什么了?
可又是谁告诉家里的人,杨晓晨是个寡妇了?还生过娃?还生活不检点?
知道是谁说的有必要吗?
汪翰深呼吸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喉咙上下动了动,打开凉水浇下那瞬间的邪火,拽了条浴巾裹在身上出门换好衣服。
既然答应了,那就去吧!反正迟早得娶媳妇的不是吗?说不定人家女孩子还看不上他了。
虽然在京城的贵圈里汪翰是十足的单身黄金汉,可是,不见得所有的女子都能够接受军嫂这个特殊的身份。首先一年四季,年复一年的聚少离多,就使得很多女人忍受不了那种独守空房的寂寞。
下午六点,京城院子咖啡馆,汪翰一身笔挺的西装提前到了指定的窗口就坐。
时间不晚也不早,一位扎着丸子头、水粉色休闲衬衣、黑色宽腿牛仔裤,女子径直朝着汪翰的桌子走来。
虽然沈梅告诉她是九号桌,可是偌大的咖啡馆里就一个穿军装的,想必都不用对号入座了吧!
女子瞥了眼背对着门口方向的汪翰,再看看侧首的桌牌的确是九号。便轻轻走到了汪翰的对面,“你好,我是越蔷薇。”
汪翰缓缓起身对着越蔷薇点头,“汪翰。”声音如错乱了谱子的大提琴般好听。
越蔷薇倒是没少见过帅哥,京城里的富家子弟她见得多了,只是汪翰这个人她只是听说从没见过此人的真面目。
果然是上天造人时不公平,竟然会把用来形容男人的一切好词都给他堆在身上了。
见越蔷薇盯着自己看,汪翰倒也不是没被这样看过,所以打小就习惯了。便一个请君入座的手势,“越小姐请坐。喝点什么?”最起码的礼貌和男士风度他是绝对有的,这汪家的良好家教从小熏陶出来的。
他雅痞是一回事儿,绅士是另外一回事儿!
越蔷薇卸下身上背的转业摄像机、放下包包坐在汪翰的对面,一个大方得体的淡笑,“刚刚从摄影棚里出来,是不是晚了点?”
汪翰特意瞥了眼腕表,“刚刚好。喝点什么?”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越蔷薇说,“一杯蓝山吧!”
汪翰又说,“到饭点了,越小姐看看吃点什么?”他说着便将点餐单推给了越蔷薇。
越蔷薇看了看点餐单,抬头看了眼汪翰,说,“我要一份牛排,你呢?”
汪翰敛了下眼帘,“出来的时候吃过了,所以,我喝咖啡就好。”
越蔷薇似乎很健谈,也很大方、总之不显得拿乔,因为她可是认真了解过面前那个男人滴!便喝口咖啡看了眼一脸冷峻的汪翰,笑着说,“听说你们基地很严格的是吧?”
汪翰,“嗯。”了一声,说,“是挺严格的。”
越蔷薇咂了下舌,“那,可不可以借你汪二爷的身份到你们基地拍几张照片呀?”
汪翰微微蹙眉,“你认识我?”
越蔷薇邹眉,“你汪二爷的大名谁没听过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了。”
汪翰并没有回答越蔷薇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的说,“我是个职业军人,你知道和我相亲意味着什么吗?”
越蔷薇蹙眉,“意味着什么了?”她看着汪翰眨巴了下眼睛,“难道你们军人都是这么严肃吗?相个亲搞得跟谈判似的。”
汪翰,说:“我伯母没告诉你我相亲的基本条件吗?”
越蔷薇撇了下嘴,“说了啊!”
汪翰一脸紧绷,“她说了什么?”
越蔷薇用葱白的手指掐着一个数字七的优雅姿势,“七天之内必须扯证。”
越蔷薇是有备而来的,她对汪翰了解的已经很清楚了,再说她都二十六岁了在京城的千金名媛里面像她这么大的早都结婚当阔太了。她还在挑三拣四的飘着,汪翰这个名字她听说很久很久了,所以当沈梅阿姨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心里就有种冲动和激动,她绝对会有幸目睹京城四少汪二爷之庐山真面目的。
她也想嫁人啊!嫁人了就不用回家和那个抢了她母亲幸福的女人上演宫心计了。她早都烦死那个家了,可是,那个人也没给她最终的幸福就离她而去了,如果她能够嫁给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军人世家汪家的汪二爷,那算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如若,她越蔷薇真的嫁给汪翰了,那么她绝对有资格继承越强的产业,让那个老贱人的孩子靠边站着去,再说如此多金又帅的老公谁不稀罕了,她完全可以在那个辜负了她的男人面前狠狠的踩他几脚,扇他个鼻青脸肿满地找牙又如何。
越蔷薇答完汪翰的问题后就自顾自的浮想联翩自己的小九九了,而在汪翰那种侦察兵出身,又是自幼就混迹于京城花花公子圈里长大的世家子弟,什么样的千金小姐、豪门名媛他没见过了。
各个都是被千遍一律调教出来的,她们的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小动作,都是为了达成她们自己的终极目标或者家族利益而训导出来的所谓名媛、千金大小姐的优雅和得体,说的实际点呢就是如何才能够勾住一个男人的眼球,才能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虽然她们的那些把戏,上流圈子里的男孩子们从小就知道,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男人到后来成年了,执掌着千亿资产、掌控着成千上万人的吃喝拉撒和失业、就业的问题,然而他们依然会被那些所谓的名媛、千金大小姐、甚至原本很单纯的平民女子给以爱之名玩弄的团团转?为什么呢?
很多狗血的小说里会把那些被女人以爱之名玩弄、摆布的男主写成脑残、低智商、零情商,实际上真不是那样子的。
汪翰敛了敛眼帘身子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至极,平视着对面的女子,打扮倒不是多么的花枝招展,所以也不令人厌恶,但是心思太重。他薄唇轻轻启动,声音低沉平稳,“七天扯证,那也是老爷子的一时之急。我是个职业军人,那证一旦扯了可就不是那么好离了,再说,我结婚不同于平常人,必须得领导批准盖戳才行,所以,倒没那么夸张。”
越蔷薇笑得倒是很端庄,她听沈梅阿姨给她说的可玄乎了,说汪二爷家里拿了京城几十号姑娘的照片和资料甄选这孙媳妇,可就汪二爷一句话定了乾坤,也就是说她越蔷薇是众多甄选女子中唯一被汪二爷看中的人了,所以,她笑着看向汪翰,说:“那就好,我当时一听沈阿姨说一个周就要扯证,我当时吓得都不敢来了呢!”
汪翰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那怎么最后又敢来了?”
越蔷薇抿嘴淡笑,显得非常的羞涩,“这不是想着一睹你汪二爷的风采嘛!即使相亲不成,那~那至少也多一个朋友不是嘛!”
她哪里又不敢来的一说了,她巴不得汪翰现在就跟那些言情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或者邪少军、官似的抓着她的手腕就将她扯进民政局签字画押了。可是面前这个男人和她想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汪翰见越蔷薇的饭菜吃得差不多了,便问了句,“再喝点什么吗?”
越蔷薇摆手,“嗯嗯~不喝了,一顿牛排又要涨几斤肉了。”
汪翰便招了下服务生,说,“结账。”
一切妥当后,汪翰看了看腕表,说:“那,今天就散了吧!”说完起身先走,越蔷薇紧跟在他的身后,咖啡馆里的女客人和女服务生都对两人投以羡慕的眼神,这便足以满足一个女人莫大的虚荣心了。
两人都开了车子,而汪翰是有大半年都没回过京城了,便和那几个哥们约好在食天下吃晚饭所以他看着向越蔷薇,“越小姐路上注意安全,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
越蔷薇在想,这人也没主动给她留个联系方式,那她主动要他的联系方式还是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他都显得不够矜持吧!他,这是没看上她吗?不是沈梅阿姨亲口说他选中的她吗?
见越蔷薇一直磨磨唧唧不肯开车走人,汪翰微微蹙眉,“越小姐,还有事?”
越蔷薇咬了下牙,说:“汪翰,你,好像没告诉我,我可不可以到你们基地拍几张照片哎?可不可以吗?”她问的很小心但是绝对的淡定,不会让男人有厌烦感的,可是汪翰听得出任何的深意。
汪翰这才回答的倒是挺快,“不可以。”特别的直接。
越蔷薇抽了下鼻子,笑嘻嘻道:“拒绝这么快啊~”
汪翰一脸严肃,道,“军、事、基、地,怎么可以让人随便进去拍照了,所以,不好意思,越小姐,爱莫能助。”
越蔷薇点头,“没关系了,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从小就比较向往那片橄榄绿而已,总觉得那是个神秘的地方。”
其实越蔷薇这话是真的,每个女孩子在十几岁情犊初开的时候貌似对橄榄绿都有无尽的遐想和爱慕甚至于崇拜的。
汪翰微微颔首,“越小姐能够理解就好。”说着,他看了看腕表,说:“时间不早了,上车吧!我也得该走了。”
越蔷薇直接就脱口而出,看着汪翰,说:“那,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吧!”说着,她便拿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上,笑嘻嘻道,“我都名片,手机、QQ、微信各种联络都在上面了。”
汪翰接住越蔷薇的名片礼貌性的扫了一眼揣进军装上衣的口袋里,说,“那,你记我一个私人号码吧!平时开机受限制的,所以不太好打。”他要是不给越蔷薇留个联系方式,那么他和大家的晚饭都吃不完汪家就天下大乱了,为了息事宁人,也,算是为了自己吧!反正总归是要找个女人的,在考察考察也不是坏事。
越蔷薇记了汪翰的手机号后,才愉快的开车离开,目送越蔷薇的车子消失在车流里,汪翰才发动引擎去了食天下和梅煜、陈烈、霍邵勋他们吃饭。
泊好车子,汪翰对着镜子整理了下军装,平时出来玩的是便装,可是今天各种烦躁,车子里也没有备衣服便只好一身笔挺的军装进了食天下的大厅。
直接上了顶层,出电梯去陆弈城的私人包间,他们平时只要是在食天下吃饭、喝酒那必定的陆弈城的使人专用包间。
电梯外的服务生看见一身笔挺军装的汪二爷眼前冒起了绿泡泡,汪翰是食天下大老板的朋友虽然由于身份关系他不经常光临,但是顶层那几个服务生都是认识汪翰的,但也从来没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啊!
帅的简直都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了,上天要这么不公平吗?看来上帝造人也是偏心的。
在服务生犯花痴的时候,汪翰瞥了她一眼径直自己朝着包间去了。
包间的门紧闭着,可是里面听着貌似非常的热闹。这时候另一个服务生赶紧迎着汪翰,犯着花痴说:“汪先生好,陆总他们都到了就等您了。”
汪翰蹙眉,“陆总?”陆弈城来京城了?
服务生笑眯眯道:“是的,汪先生。”说着敲了下门,随着里面的一声“进”房门被服务生推开,说:“陆总,汪先生到了。”
此刻欢声笑语的包间里突然静了下来,可是几只萌娃还在咿咿呀呀的说着他们自己的语言。
陈烈先开口打破静默,“哟~汪二,你丫的这亲相得这么久,看来好事将近啊?哈哈~”
汪翰瞪了眼陈烈,鹰隼的眸子扫视了眼正陪着几个萌娃一起玩的杨晓晨,目光淡淡收回,看向陆弈城,语气不疾不徐,“你们怎么回来了?”
陆弈城掀了掀唇,“有点事情回来处理下,正好把那几只带回来玩几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汪翰一屁股坐下,“一大早回来的。”
陆弈城看了看腕表,说:“汪二到了,那就开饭吧!”说着他看向安小米和杨晓晨的方向,说:“小米,把孩子们抱过来吃饭了。”
安小米抱了一只,杨晓晨抱了一只,晨晨抱了一只,还有几个他们一起的女孩子给三个萌娃端着奶瓶、水瓶,女人们脸上都是幸福的大笑脸,觉得逗着几个萌娃玩儿真的很开心!
安小米抱着安安走了过来,看着汪翰夸张道:“哇塞!二哥穿军装好帅好酷哦!”说着便挨着陆弈城的右手就坐。
这一桌饭的所有座位都是提前给安排好的,汪翰的左侧就是给杨晓晨留的位置,而且现在大家都就坐了就她还抱好着康康站着。
安小米看着杨晓晨蹙眉,“杨晓晨,你站着干嘛了,坐啊!把,康康给他干爹抱抱。”
事实上是这样子的,有人和陆弈城通话时提起来了汪翰,说是汪二被家里从部队给抓回来强行相亲了汪家现在是水深火热的只为汪二的终身大事在忙活着,简直是鸡飞狗跳都不夸张的。
陆弈城跟安小米说了这事儿后,安小米怂恿着陆弈城订几张到京城的高价票,把杨晓晨给拉着。她一直给杨晓晨说的是,陆弈城在京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办,孩子都得带着,她一个人带不住所以让杨晓晨跟着给她帮忙带孩子的。
杨晓晨倒不是非得这么矫情,而是她有她的顾虑,她的顾虑别人是无法理解的。但也不能显的太矫情了吧!所以在她坐下的同时主动对汪翰点头,“好久不见。”
汪翰懒得和她虚与委蛇,屁女人竟然竟敢把他的私人电话和基地地址给那个闫雪冰,找死啊!大爷的看不爷也不至于往别人怀里推好不!现在自己竟然落个小寡妇、还生过娃、生活不检点的名声,真是那种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女人。活该。
汪翰痞痞的瞟了眼杨晓晨,点头,高冷的表情,“嗯,是好久没见了。”说着对康康伸手,“臭小子,长这么大了,来儿子爸爸抱抱。”
安小米“呃~”的一声狠狠瞪了眼汪翰。
汪翰这二货又恢复了他的痞性开始捣乱了,气得陆弈城恨不得把汪翰给吃了,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是危险的挑衅,道,“汪二,你大爷的再敢给我儿子不教好,老子让你这相亲工程一个都成不了,你信不信?”
其他人都笑得前俯后仰了,可是那两个男人还在斗嘴。
汪翰痞里痞气道:“瞎操心,小爷都相好了。”
其他的一堆人呼的震惊了,跟世界杯进了球似的沸腾了,“汪二,你相亲,成了?”
汪翰瞪了一圈八卦们,“至于吗你们,我汪翰特么的想找个女人还不容易啊!看看你们一个个那八卦样子。吃饭、上酒。陆老大,今天把你丫珍藏几百年的好酒拿出来,别特么的小气,我告你。”
其实他们当中大多数是知道情况的,也有不知道情况的,所以就有人问汪翰,特别八卦的那种,“哎?汪二,听说你家老爷子命令你一个周扯证,真的假的?”
汪翰瞪了那人一眼,“我家老领导那是死命令,也就是,婚令如山,那能假吗?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