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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五十四回:同行

次日,林清芙与二人同行。文玉书正也舍不得她离开,萧惜晗看出,林清芙也不愿走。暗暗好笑,江湖人称“芙蓉冰女”,素以出手决绝,性格孤僻被冠以魔女之称。在文玉书面前冷淡尽敛,扭捏娇俏。眼目中除了掩饰不住的温柔,还有常常不自觉流露的对文玉书脸色苍白的担忧。萧惜晗看在眼里,不禁替文玉书高兴,多一个这样的厉害角色保护,他的伤害会少一些。

林清芙的随从远远的走在前方,喜形于色,庄主难得高兴,她们自也开心。风儿似也变得轻柔,他们嬉戏打闹,偶尔蹲下采一朵路边的小野花,或凑到鼻端嗅嗅,或插在鬓角,洒下一路欢笑。

文玉书为了让大家不会因为自己的心事而影响心情,尽量大声说笑,似乎已不在乎所发生的事。众人见他谈笑风声,均感宽慰。一路行下来,气氛容和,心情都很舒畅。

正行间,前方的侍女忽然大声惊呼,几人急忙奔近,远远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文玉书奔近看时,不由得大叫了声:“金老爹。”

但见金老爹被乱刀砍死,扭曲着倒在那里。血已凝成黑色,显然已死去多日了。文玉书刚刚平复的心情,又顿起波澜。快步上前,全不顾害怕,在那人脸上搓,片刻在他的脸上果然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望着那张陌生的紫黑色腐败不堪的脸,胃里一阵抽畜,跑到一边去呕吐。

萧惜晗俯身在那具尸体上搜找,一无所获,站起来望着文玉书,缓缓摇头。文玉书明白,藏宝图已不在了。望的看着人皮面具,嘿嘿惨笑,忽然忽酥酥的浑身一阵奇冷,瞬即胸腹间又开始燃烧,片刻便又如刀搅。直痛的不敢呼吸,弯下腰去,又扑倒在地,不禁呻吟出声。

他情形吓坏了众人,忙跑过来询问。但见文玉书脸色如火,痛苦万状。萧惜晗与林清芙对望一眼,同声惊呼:“中毒!”萧惜晗连问:“文兄弟,你何时中了何毒?”林清芙望着文玉书,竟手足无措。指尖微微发抖。

文玉书直痛的死去活来,哪有闲回答她们的问题,牙齿已咬的咯咯直响。

林清芙忽伸指点了文玉书的穴道,希望令其昏睡可以不会感知疼痛。谁知文玉书眼睛瞪得大大,脸色越发的血红。萧惜晗骇然道:“快解开他穴道,这毒太霸道了。”声音都已有些颤抖。林清芙慌忙点开,完全乱了分寸。跪在地上,轻轻拿起文玉书的手:“我在这里。”泪已静静的流淌。

文玉书的手被她温软的手握着,心里欢喜,用力将她的手也握紧,神智渐渐的迷糊。感觉已将被搅成了碎片。众女子都呼:“文兄弟”“文公子”.........

后面急掠而来三人,转眼已到眼前。竟是风云教的四护法潘佩,大大还有一个老者。潘佩见形近昏迷的文玉书,很是幸灾乐祸,阴笑道:“很痛苦吗?”转眼见“金老爹”的尸体,怒吒:“是你们杀了他?”

林清芙站起。反问“是你下的毒?”她的春葱般的玉指动了动,随从已暗中戒备。相处日久,只要她手指一动,便知她已动杀机。

潘佩见她冷冷淡淡。心却都凉了。上次已领教过这丫头的手段,并伤在她手,想想仍心有余悸。但当两位同僚又岂能堕了威风,扬起眉头:“教主亲自赏他‘撕心裂肺汤’,这是何等的殊荣,死得也风光。”

萧惜晗呼道:“‘撕心裂肺汤’?那是风云教最恶毒的穿肠烂肚的剧毒,你们竟会逼他服下?”

潘佩嘿嘿笑道:“没人逼他,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服下的。”

萧惜晗恼道:“一派胡言,谁会无端的自服毒药?”

潘佩望着地上“金老爹”的尸体:“他为了对这个人讲义气,才喝下的。”他不懈地轻笑,似乎文玉书做了最可笑愚蠢的事。

萧惜晗懊恼,自己怎么不早些来?教他学会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眼见他生命已将到尽头,愣愣的动弹不得。。

那个高老者已有些不耐,嚷道:“四护法与她们啰嗦什么?死个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会她们也是要归西的。”他还说得得意,林清芙的剑已刺出,闪电般的抵在了他的咽喉,登时吓得傻眼。后领被人一拉,向后倒在地上,饶是大大在情急下将他拉到,鼻子还是被剑尖划开,向两边裂开,痛的哇哇大叫,血透过指缝,狂流。林清芙身影飘逸,一道弘光剑韧早达,若不是大大用八角锤挡开,老者的肚子早已被刨开。

萧惜晗一边戒备,以助林清芙危难。一看之下,不禁大是佩服。只见她身子清逸如同一缕轻烟,缠着大大的铜锤。大大气的哇哇大叫,动作笨拙。连连点头,难怪她年仅轻轻在江湖中就声明隆隆。十几岁起,守着富甲天下的百花山庄,无人敢越雷池半步,这般心思巧妙的丫头果然不是好惹的。每一招都奥妙无穷,变化多多,比之一个年长的老剑客经验毫不逊色。应变奇速,每一分都生出诸多变化。正赞叹,忽听大大一声虎吼,一条手臂已被齐刷刷斩断,鲜血狂涌,那条手臂还握着铜锤,可见林清芙的出手有多快。正骇然间,白忙一闪,长剑已割断大大的喉咙,鲜血喷射,萧惜晗又低呼一声。却见林清芙影子簌得一动,众人眼前一花,那名捂着鼻子的老者已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吼已断,手掐脖子两腿乱瞪,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萧惜晗心都寒了,果然出手毒辣,杀人不眨眼。

潘佩见转眼间即损两人,见二人身体仍在扭曲抽动,脸色已苍白,只想快些离开。怎奈林清芙的目光已望着他,就想看见猎物的豹子,从心里生起一股寒意。这姑娘貌似天仙,看着却叫人浑身不舒服。林清芙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潘佩久经沙场,堂堂的风云教四护法,面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心竟砰砰跳,喉咙上下滚动,艰难的咽这口水。

林清芙雪白的纱衣溅上几滴血点,艳丽犹若桃花瓣。她的剑已提起,声音冷的好似腊月里的寒风:“把解药拿出来。”

潘佩故作镇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嗓子干涩险些未咳出来,忙噎回去:“别说没有解药,即便是有,又岂能受你淫威,便乖乖交了出来。”他强装刚强,但语气已气馁,充满了恐惧。

林清芙柳叶眉几乎直立,剑上的血凝成血滴,向下落着。潘佩仰天狂笑:“你杀了我,他会给我陪葬的。他会死的比我惨十倍、二十倍,全身的肉都将烂尽,就只剩一副白骨。哈哈........一定好看极了。”

林清芙剑停在中途,浑身已抖若秋叶,几乎连剑都已握不住。终于回头凄然的望着文玉书,因为她见到文玉书轻轻的再动。

潘佩一招投石问路果然奏效。那日在树林内,就见他们以目传情,暗生情愫。今日故意夸大文玉书死状,只是绝望中求生机,而林清芙居然真的芳心大乱。机不可失,潘佩已一纵而起,转眼已欺到林清芙身前,侍从惊慌来救,还哪里来得及,高手对决,胜负只在瞬间。林清芙先机已失,无力扭转乾坤,索性也不去理会,目光只望着文玉书。见他似乎睁开眼睛,雪莲花一般的脸上绽放出醉人的微笑。

潘佩正因可以毙她与锤下而兴奋不已,忽觉眼前一晃,本能的低头闪过,拖得一拖,一条人影已隔在其与林清芙之间,对林清芙道:“你去照顾文兄弟,我来对付他。”确是萧惜晗将她救下。

林清芙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就急急的走到文玉书身边。她心冷如冰,别人的死活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即使萧惜晗救她性命,也不会动半点恻隐之心。但文玉书一个忧郁的眼神,却都会让她痛惜。她完全不理会萧惜晗与潘佩打斗会不会有危险,自顾过去将半睁眼睛,意识还未完全恢复的文玉书托起,轻轻掸去他身山的灰尘,让他躺在自己怀里,静静的等他醒来。

潘佩见痛失猎杀林清芙的大好机会,心中着恼。见是个黑衣蒙面女子,他心中所惧只林清芙一人,丝毫未将这个高挑的女子放在眼里,流星锤呼呼声大作,出招自不留情。

文玉书迷迷糊糊间鼻中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脑中渐渐清醒。眼前渐渐清晰,见林清芙正睁着一双忧喜参半的大眼凝望,报以微微一笑。当感觉竟躺在她软软的怀里,满脸绯红,心咚咚乱跳,慌忙起身,勉强笑笑,不敢直视。林清芙也是桃腮欲润,低头小声道:“你现在觉得怎样?”

文玉书忙道:“很好,我很好。那....那个.....谢谢你!”

林清芙心如小兔乱撞,又喜又羞。鼓足勇气,想说几句安慰的话,抬头却见文玉书眼睛已盯着场中,眼中全是忧色,心里一酸,他居然只关心那个萧惜晗。只想掉头离去,却又不忍就此离开他,矛矛盾盾的,心里很是难过。

文玉书见萧惜晗武功着实不弱,一人以对高大的潘佩,丝毫不落下风。但也担心她会不甚有失,可太也对不住马大哥。便向前走上几步,以做侧应。

林清芙也走上几步,却恼他冷待自己而保持距离。忽听文玉书哦的一声,走近大大尸体旁,惊呼:“是谁杀了他?”而且死状极惨,眉间已有怒色。

林清芙见他有怨怪之意,性情一向偏激,岂肯受欺。何况正生对他气恼,冷冷道:“我杀的又怎样?”

文玉书愕然望着她,先是恚怒,转而变成无奈,叹道:“为何要杀他呢?”

林清芙倔强,虽是因为恨大大投毒与文玉书,才杀他报仇,却道:“因为他该死,我就要杀他。”绝不解释半句,全因他而杀人。

文玉书苦笑了一下,见她一脸不高兴,又怎忍心责备她。想到刚才她将自己揽在怀里,心中仍感甜蜜,更加不舍得惹她生气,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林清芙暗下决心,他若出言责备,自己立即就走,再不相见。谁知他只是无耐的笑笑,未出一言怪罪。见他脸色苍白,神情委顿,不禁暗暗后悔,他身中剧毒,命在旦夕,自己却没来由的与他发脾气,真是不该。心下歉然,上前几步,站在他身边。看着他,见他垂落的手,想起刚才还握在自己手里,一阵娇羞。想到他因中毒受尽苦楚,不由得又心中酸痛。回头盯着场中的潘佩,目子中恨意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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