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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股东

温泽石在温从复家住了下来,这里是省机关统一配置的家属院,安全方面自不必说。他一方面安排公司的亲信准备股份转让书,一方面通过媒体高调宣传和温泽玉、温从复的重逢奇缘。南云省春节最火热的一件事情,就是副省长温从复的舅舅竟然是港岛富商温泽石。

温泽石这个人在港岛一直非常低调,因为是独居老人,从来不轻易接受媒体的采访,这次高调亮相南云,透过媒体,传达出可能会在南云投资的意向,一时间,让南云省各界议论纷纷,而温泽石的港岛长富实业股份公司方面,也通过媒体介绍了温泽石与内地亲人重聚的事情,公司上下欢庆的同时,暗地里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无论是喜是愁,大家都懂得在这个节骨眼上,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

温泽石宣布消息之后,堂而皇之地待在温从复家里过了个团团圆圆的春节。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偃月一起谈古论今,争霸棋盘。在他知道偃月开年才十四岁时,还是大吃一惊。

温泽玉一直没有机会单独和偃月谈论她是如何一眼认出舅姥爷的事情,但是直觉这孩子肯定知道了一些秘密。

温从复春节的时候比往常还忙碌,视察、值班、拜年,工作量一点不比平时小。他知道舅舅在教一些偃月商业上的事情,也没有过问,学习知识方面,偃月肯定不用担心,她缺的,是实际的练习。温泽石让他给偃月办理赴港岛的相关手续,说是随时带她过去认认门。

股份转让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偃月一夜之间就成了身家亿万的家族继承人。春节后第一天上班,温泽石就带着还在假期的偃月来到长富实业股份公司,隆重地向大家介绍这位十四岁的大股东——温青锋。

长富实业股份公司地处中西区的中心地段,公司的两栋二十层的大楼相邻而立,一栋办公自用,一栋则是公司旗下招商的各个品牌代理商和合作单位使用。

偃月随着舅姥爷在公司走马观花地转了一圈,所到之处,都是低着头排着队问候的职员,她也没有认真去看任何人。偃月虽然是大股东,但是因为年龄的关系,对这些人能够造成的影响实在有限,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个远在南云没有到场的温从复省长,才是令人忌惮的,偃月没有成人之前,这些股份的实际掌管人,自然是她的直接监护人。

从公司回到温泽石的豪宅,偃月很用心地观察着宅子的每一处,宅子是一栋两层的独立别墅,地处半坡,不远处有清浅的海水,周围绿树掩映,环境清幽雅致,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整个内宅的布置,却显然是费了很大的心思,屋里屋外精良的保全系统,是偃月眼花缭乱,而屋子里面,书画、古董等物品随处可见,真真假假的,偃月从这些东西里看出舅姥爷对收藏的狂热,两个人来到温泽石位于二楼的书房。

“青锋,来,坐下,现在没有外人,咱爷俩好好说说话。”温泽石拍拍身边,让偃月坐下,自从知道偃月的名字后,老人就很执着地叫她青锋,说这个名字更适合她。

“姥爷,您不需要休息一下吗?”刚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司,折腾了大半天,看着温泽石疲惫的神情,偃月不认为现在是个好的谈话时间。

“没事,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虽然有点累,还不至于那么没精力。”温泽石这些年下来,早就知道如何充分利用时间休息,保证身体的良好状态。

“好的,姥爷。”偃月在温泽石的检查下,已经改口叫他姥爷,偃月轻轻坐在老人身侧。

“青锋,你告诉姥爷,究竟是如何在第一面就认出我的?”温泽石遥望着远处的海面,他在无奈之下,匆忙把股份转给偃月,虽然有很多不得已,但是该弄清楚的事情,他绝不会含糊,孤身一人能够在港岛混到现在,就算是老了,那也是老精怪一个。

“我小时候跟奶奶住在山里,天堂寨山顶的大师说我有灵性,教过我一些辨识气息的本事。奶奶和我常年在一起,她身上的气息,我再熟悉不过,如果碰到一个和她有相同气息的人,我自然会有熟识之感。”

“仅限于人吗?”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偃月想了想:“您在南云拍卖会上拍到的藏品,汝窑为假,大宋通宝为真。”

“哦?你还有这个本事?”温泽石挑了挑眉,这倒是他没想到的,他当时以为是温从复查到自己,上演的一出认亲戏码,现在狼子野心的人实在太多,虽然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妹妹,但是丛林法则使他常年商界打拼存活下来,他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温从复捣鬼他也不怕,他目前也需要一个这样的机会来清理公司,各取所需罢了。

“姥爷,人和物一样,都有各自的气息和运作规律,只要我神思专注,可以区分任何一种东西。”偃月清淡地说道:“您的书房有一个暗门,在东北角的书橱后面,门是用黄铜制成。”偃月毫不隐瞒自己能感受到的,与其任凭舅姥爷猜测,还不如说出来赢得信任更好。

“还有吗?”温泽石很感兴趣地看着偃月,他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结果答案却跳脱出了所有的可能。

“当然,如果您想,这座宅子的每一处,我都能感受到,只不过需要些时间。”偃月平静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既然如此,我想,在你这里,家里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温泽石没想到偃月能如此沉得住气。

“是的。我爸爸和我、和我奶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偃月早就知道的事情,倒也不必隐瞒。

“他们知道吗?”温泽石非常有兴致地看着偃月,如果是这样一个女娃,那么他的赢面可就大了不少,好的底牌,可不是谁都有。

“不知道。”偃月淡淡地说道:“但是,如果想要我和我爸爸有血缘关系,和您有血缘关系,我需要做一些尝试。”

“什么尝试?”温泽石兴致勃勃地问到。

“您有没有可以信任的私人医生或者助手,有些事情,没有弄明白之前,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当然有,需要保密的事情,我不会让除了我们俩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我相信,青锋你也是。”

书房里,一老一少,互相凝视半晌,同时抬起右掌,轻击三下,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温泽石和温青锋两个人几乎天天泡在一起,除了在书房的时间,整个宅子里的书画和藏品被两个人全部整理了一遍,清理出很多藏品,堆在二楼一间储藏室。剩下的物品,被两个人精心地摆放在屋子的各个地方。

忙碌的同时,两个人迎来了温泽石回来后的第一个访客,长富实业的总经理江明华,温泽石笑眯眯地看着江明华走进院子,对偃月说道:“青锋,咱们一起来迎迎这位给咱们赚钱的大忙人。”

江明华四十多岁,不胖不瘦,身材保持的非常好,沉稳大气,低调内敛,不卑不亢,至少在温泽石面前,他显示出一位职业经理人最恰当的面貌。

“董事长,您好!”江明华客气地打着招呼:“温小姐,您好!”

“明华不要客气,快过来坐吧。”温泽石笑眯眯地招呼他:“青锋,快去给江叔叔沏茶。”

“好的,姥爷。”偃月淡淡地应道:“江叔叔请稍等。”偃月其实也只是把保姆沏好的茶端过来而已,大宅的所有人都知道偃月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没人敢让她干活。

“青锋,你也坐吧。”温泽石让偃月坐到他身边:“以后寒暑假就跟着江叔叔学习管理和经营,不懂的事情多向江叔叔请教。”

“青锋还请江叔叔多指教。”偃月欠着身子,淡淡说道。

“不敢当,既然董事长信任我,那我一定带好青锋小姐。”江明华一上来就被老狐狸将了一军,只能压下心底的怒气,微笑着说道:“董事长,您之前提出在南云投资的事情,我做成提案已经提交董事会,不知道您看到没有?”

“嗯,小莫已经拿给我了,这个事情不急,等等再说,我们到内地投资,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需要慎重一些。”

“您这次到南云的收获不小吧?”江明华喝了一口茶,看着不欲谈公事的温泽石,转了个话题。

“嗯,当然,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家人,我这个老头子,总算有点盼头了!”温泽石拍拍偃月的肩膀:“还是年轻好啊,世界终归是年轻人的天下。”

“董事长宝刀未老,咱们长富实业还需要您掌舵啊。”

“有你们这些商场干将,我老头子已经是半个废人,该休息休息啦。”

“董事长说笑了,我们这些人加起来,都不及您一个人。”

“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了就是老了,我服老,也愿意相信年轻人,我们家从复有公职在身,没法替我解忧,我只能把希望放在这女娃身上,你们这些叔叔伯伯,可要好好替我管教管教她啊!哈哈!”温泽石摆明了以后要偃月接收公司的态度。

“是的,青锋小姐是人中龙凤,自会继承您的衣钵,把我们长富发扬光大!”江明华也打着哈哈应和道。

“老狐狸!”江明华从温泽石家里出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不禁暗骂一声,温泽石暧昧不明的态度,才是目前最大的障碍,把一个小女孩挡在前面,中间横着一个官场老手,长富的情况,一下子让所有人作壁上观,江明华一时也束手无策,一个月时间,情况变化实在太大。

偃月在寒假结束之前回到家,温泽石因为公司的事情走不开,依然留在港岛。终于回到熟悉的教室,让偃月不禁松了一口气,一个寒假,发生的事情太多,即使冷静如她,也觉得耗费心神。听着凌若然叽叽喳喳地讲着寒假见闻,偃月莫名松了一口气。

“青锋,听说你舅姥爷是个富商,是不是真的?”凌若然课后听许多同学私下里悄悄在传,说温青锋就是温从复的女儿,她吓了一跳。

“嗯,是的。”偃月点点头。

“那你真的是,真的是温省长的女儿?”凌若然呆头呆脑地问到,她怎么也没想到温青锋竟然是个“官二代”。

“据说是真的。”偃月对这个同桌的大条也是服了。

“据说,据说,青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凌若然指着偃月,手抖啊抖啊,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

“嗯。”偃月觉得凌若然真的应该比自己晚生几年,而不是虚长自己三岁。

“拜托,青锋,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觉得自己像个白痴!”凌若然被这些消息轰炸的头脑发晕,一时胡搅蛮缠起来。

“温泽石,我舅姥爷,温从复,我爸爸。”偃月淡淡地说道:“这样够清楚了吗?”

“还是让我死了吧!”凌若然瞪着双眼,一脸呆滞。

“又怎么了?”偃月对这个同桌的思维方式一向很难理解。

“我身边坐了个有权有钱的美女,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苦命的我啊,亏我还是你同桌,又不是红杏出墙,为什么要瞒着我啊?坏蛋青锋!”凌若然瘫在课桌上,嘴里胡言乱语起来。

“若然,准备上课了。”凌若然的态度,让偃月心里很佩服这个同桌,很多人知道偃月的身份后,就似有若无地尝试着亲近,给她抛过来关爱的眼神和满脸的笑容,只有凌若然在乎的是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却一点不在意偃月的身份会带给她什么好处,心思纯净的人,才会这么清丽漂亮、纯真可爱。

慕容俊青依然在晚自习结束后等在学校的大门口。温青锋的事情,他当然知道的非常清楚,南云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知道要关心的事情,慕容家从来不会错失。只不过,慕容沛文的交代,却让慕容俊青有了心结:“以后和温青锋不要走得太近,她这样的身世,做个普通朋友刚刚好。有时候复杂的关系看似好处多,隐藏的危险更多。”

“俊青。”偃月看到校门口等她的慕容,走上前打着招呼。

慕容俊青点点头,两个人像往常一样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慕容俊青不言语,偃月更是难得主动说话。

“青锋?”慕容俊青叫了偃月,却似乎又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温泽石是我舅姥爷,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偃月看着慕容俊青,清淡的嗓音飘荡在夜色里。

“这个我知道。我说的是欧阳沛文,他是怎么和你认识的?他好像不是南云人。”慕容俊青吞吞吐吐,终于开了口。

“小时候父母认识,他家在南方城市,这次也是偶遇。”偃月不知道慕容俊青怎么忽然提起欧阳沛文。

“你和他很熟吗?”

“不熟。”偃月本来性情就清冷,她不认为见面几天的人会熟悉,她和慕容俊青是不是熟悉,她都不好定论。

“这样啊。”慕容俊青看着树影摇曳在金黄色的路灯下,心情忽然出奇的好。

开学没几天,偃月的日子就变得非常忙碌,温泽石派人给她送来很多关于商业管理方面的教材,与此同时还派来一位“管家婆”——云依芳。云依芳是一位四十岁左右、仪态非常端庄的女性,温泽石给她一年的时间,负责教授偃月英语、粤语、社交礼仪以及一些基础的财务知识,力求让偃月在最短时间内看懂公司的财务报表。偃月对于知识方面的学习非常迅速,大多的时间都花在语言的学习上,偃月语言方面并没有特殊的天赋,云依芳每天非常勤勉地盯着她,尽职尽责。温泽玉在春天的时候婉言谢绝温泽石邀请她去港岛游玩的提议,返回天堂寨。温从复和妻子也没办法干涉温泽石一厢情愿的做法,反正偃月没有反对,女儿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凌若然自从知道温青锋的身份后,就像一只老母鸡一样,保护着偃月,张牙舞爪地隔绝那些有“不良企图”的同学接近她,有时候夸张的做法令偃月嘀笑皆非。

“青锋,晚上不要等我了,我下午放学后有点事,晚自习不上了。”下午第二节的课间,慕容俊青来到三班的教室,隔着窗户和偃月说道。

“嗯。”偃月点点头。

“喂,慕容,什么要紧事,竟然让你连护花使者都不当了?”凌若然收拾整理自己的课本,冲着慕容俊青叫到,她现在和慕容俊青混熟了,言语上也随便起来。

“家里有点事情。”慕容淡淡地应道,对于凌若然大喇喇的态度,虽然无奈,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

“那青锋一个人回家,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凌若然立刻把鸡婆的个性发挥起来:“青锋,干脆你下午上完课也回家吧,晚自习及不要上了,你功课那么好,少上一节晚自习有什么要紧的,万一遇到个绑匪什么的,可就亏大了!”

“凌若然,你别胡说,南云的治安好着呢,你以为在上演警匪片啊,有够夸张!”凌若然后面的一个女生,实在听不下去,拿起课本,敲了凌若然一记,眼睛飘向窗外的慕容俊青,然后盯着前面岿然不动的温青锋,心里不停地嘀咕,这个凌若然,自从知道温青锋的身份之后,那种鸡犬升天的模样,已经让很多同学看不过眼,私下里没少议论,说她是温青锋的“小跟班”,可是温青锋冷淡的很,除了接受凌若然这个“小跟班”,对其他同学都非常疏离,连话也不肯多说,这让很多试图接近她的人无比丧气。

“青锋,你要不要下午回家?”慕容俊青斟酌着凌若然的话,也试探着问偃月。

“谢谢,不用。”偃月摇摇头,以前自己一个人有不是没走过,已经是春夏之交,天气转暖,晚自习后回家的同学也不少,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晚自习的下课铃声刚响,凌若然就呼啦一声帮偃月收拾书包:“青锋,早点回家吧,记得,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幸福哦!”

“若然……”偃月看着自己一个字还没写完就被凌若然收起来的卷子,哭笑不得:“真的不用这么夸张吧?”

“反正早点回家就是了!”凌若然把书包给偃月挎在肩上,推着她走出教室,伸着手和她再见,偃月看着美貌艳丽的凌若然,忽然隐隐有股不安,她和凌若然的距离在眼中越拉越长,似乎再见的日子也在延长似的。

偃月穿着学校春季的校服,她的身高在这半年里又窜上去不少,已经一米六八了,偃月不希望自己再继续长高了,于郝兰看着日益比自己高的女儿,却笑眯眯地合不拢嘴,经常让她左转右转的,说偃月是标准的模特身材,能再高个两三公分就再好不过了,按照偃月目前的状况,于郝兰的心愿实现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

偃月自己一个人,走得比往常快一些,一起行路的同学们,三三两两说说笑笑的,很快被她撇在身后。突然,偃月浑身一紧,头一低,身子顺势往右边躲避,一辆飞驰的摩托车从她身侧经过,偃月眼前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当啷”掉在她身边的地上。摩托车上的人似乎也被吓了一跳,慌忙加高油门逃窜而去。后面跟上来的同学大呼小叫地看着地上的匕首,有人高叫着“赶快报警”。

偃月看着被匕首割破的书包和左胳膊被割破的袖子,深吸了一口气:“请大家让开一下,不要动地上的匕首。”同学们看着地上的匕首,又看了看镇定的偃月,有女生小声地问道:“你没受伤吧?”偃月摇摇头,和同学们一起往后站了站,等着警察的到来。

110巡警的警车很快呼啸而来,两位警察分开人群走进去一看,有点慌神,如果只是拦路抢劫还好说,既然已经行凶伤人,那么案件的等级就要上升,一个警察赶紧通知增派人手,另一个巡警过来询问偃月:“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得知偃月才十四岁,巡警掏出电话:“麻烦你把家里的电话报给我,我们需要通知你的家人。”受害人是未成年人,警察要让她协助调查,还需要得到监护人的同意。

温从复接到电话,立刻和妻子于郝兰赶到案发现场,负责驱散围观的学生的巡警,一看副省长赶过来,一下子呆在当场。而适才打电话的巡警,从偃月口里问到电话号码,打了温从复的电话后,就已经通知分局局长,这个电话号码是省政府家属院的号码,他一眼就看出来,再加上偃月报出温从复的大名,巡警两下一印证,自然肯定是副省长无疑,办案的巡警知道以自己的职位,今天的事情是没法交代过去的,他暗暗恨着劫匪,你说路上这么多学生,劫谁不是劫,偏偏要劫副省长的女儿,自己是活腻歪了,这多少人得跟在他后面倒霉啊!

巡警赶快迎上前去:“温省长,您好!夫人,您好!令千金只是受了点惊吓,还好没有受伤!”

“偃月!”于郝兰根本没空理会巡警的问候,直接来到偃月身边,上下查看她的身上有没有受伤。

“妈,我没事。”看着于郝兰着急的样子,偃月抱着妈妈宽慰到。

“偃月。”温从复向办案的巡警点点头,一句话没说,来到女儿身边,拍拍女儿和妻子的肩膀,眼角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强力压下去的怒气已经隐隐形于外了,他看了看表,将妻子和女儿护在身边,静静地等着市局分区局长严炳文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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