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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腹气(上)

清晨,林莲儿如往常一样听候后母的话去自家田地里干活儿。林莲儿十六岁,长相颇为精致小巧,瘦弱的身体上看上去有着异于常人的能量。

“好累!只要听后娘的话,爹和后娘的关系应该会变好!”林莲儿一边在郁郁葱葱地田地里浇灌蔬菜,一边自言自语说道。这片田地是林莲儿亲生母亲留给她的。

在两年前,林莲儿的母亲病逝后,与父亲林旭相依为命过着清贫生活。在莲儿母亲离世还未满一个月,林旭便带回了莲儿的后娘贾语贤。贾语贤家是锡县当地有名的茶庄世家,茶园种植地分布广泛,家中无论是财力还是工人都数一数二的多。

钟离海和灵儿此行第一站是阳翟,两人走在田间小路上,穿过锡县。莲儿专注干活儿,完全不顾身体不适,昏倒了在田地里。

“阿海快看!前面有个人?!”灵儿发现路前方不远处,有个人躺在那里。这一片安静的田野里,人迹稀少,人躺在草丛中更是不易发现。“确实!走,去看看。”钟离海说道。两人赶了过来,发现是一名年轻的少女。

“快醒醒!快醒醒!”钟离海抱起她,呼唤着她。莲儿缓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睛,窸窸窣窣地看着钟离海。“你是...谁?”莲儿呢喃地问道。

“我叫钟离海。刚才路过看见你躺在这里,以为你有事就来看看。姑娘,你怎么称呼?”钟离海回答道。

“谢谢。我叫林莲儿。”

“姑娘,是啊。我们看你这样,担心你有事。”

“你又是?”莲儿问道。

“莲儿姑娘,我叫灵儿。”灵儿微笑地说道。

灵儿看着这名少女在眼前这般虚弱,走上前去去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觉她额头发烫,得了风寒。

“阿海,她好像得了风寒。”

“原来这样。姑娘,我们带你去村里治病吧。”钟离海说道。

“谢谢。我不想去。”

莲儿拒绝了钟离海的帮助,自己毅然地带着病虚弱的站了起来。她面黄肌瘦的身躯,与疾病重叠在一起,即使五官在怎么精致小巧,也看得出来她常年做过许多力气活儿。她磕磕碰碰地拿着地上的灌溉工具,走了。

钟离海和灵儿疑惑这名少女,有着疾病,为何不去医治?这样的困惑使得钟离海二人更加地好奇,猜疑。“这姑娘,如此虚弱,怕是走不远。阿海,要不我们跟着她看看吧。”灵儿关怀地问道。“嗯。我也是这么想的。”钟离海同意道。

※※※

莲儿父亲是一名大夫,林旭常忙于在县中给病人看病,一进村便过了好久才回家。林莲儿在林旭行医中,也学到许多治病之法。林旭和贾语贤相爱,是在林旭为贾语贤看病的时候,两人一见钟情。林旭许诺为贾语贤努力改变清贫生活,将更多爱分给贾语贤,两人决定成婚。贾语贤父亲贾员外瞧不起林旭,认为他行医清贫,养不活全家老小。贾语贤那时极力想嫁给林旭,在苦苦哀求下,贾员外只好答应了女儿语贤的请求。

两人成婚一年后,贾语贤温柔的性格突然变得严肃易怒起来。林旭当年的承诺不仅没有实现,还与之相反。林旭常年行医的生活环境,又对女儿莲儿也极为呵护,看在眼里的贾语贤当然是不满又悔恨。她悔恨当时轻易地嫁给了林旭,连自己的爹贾员外的心都伤透了。

在两年的生活中,贾员外虽然被贾语贤伤透了心,但还是在意女儿的事情,每隔断时间便会差人送去一些银两给贾语贤用。贾语贤从小适应了贾府富贵生活,嫁给林旭后,还要开始干活儿,就不满情绪地将活儿推给莲儿,林旭虽然从中阻止,但莲儿知道如果不这样做,林旭和后母的感情就会渐渐消失。贾语贤在林家生活,一有不满就将气撒在莲儿身上,尽管林旭替莲儿求情多次,也改不掉贾语贤善妒的心里。林旭对妻子孩子一向都爱护有加,同为重要。

莲儿走在前方,钟离海和灵儿也紧随其后。虚弱的身体拖累着莲儿。没过多久,莲儿来到森林深处的茅屋里。屋子给人感觉显得非常简陋,围院中晒得包谷,蔬菜等却错落有致。钟离海二人在屋不远处观望着。灵儿放下手中的工具正在打扫院内地上的杂物。

一大约年过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少妇从简陋的茅屋走了出来。她叫贾语贤,是莲儿父亲两年前新娶进门的富商女儿。她衣裳大气雅致,手戴精致玉镯,脸部天庭饱满,看上去过着与这间屋子截然不同的生活。

莲儿见她走出来,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做着活儿。她四处走走瞧瞧,似乎在查看莲儿是否完成了活儿。

“莲儿,你今天上午好像还没把屋里打扫干净吧!”只见她从右手中抽出了一支小木棍,突然话语中恰似带刺般,严肃呵斥起来。

“后娘,我刚才忘了。”莲儿露出低声无奈的神情,心里害怕后母对自己责怪打骂。

“你敢说你忘了?”贾语贤突然严肃起来,言语带着嘲讽之意。她再次说道。

“还不给我去干活!”贾语贤一声高声呵斥,小木棍一遍又一遍抽打在莲儿的身上,一条条棍印重重地击打在莲儿的心,她为了父亲与后母的关系,选择默默忍受着。

“嗯。我这就去。”莲儿立刻去了屋内打扫。

“她不是莲儿姑娘的母亲吗?为何这般对待她!”灵儿看到眼前这一幕,一系列疑问更是增多。

“我们去帮助莲儿姑娘吧!”钟离海严肃地说道。

“嗯。我们这就去咯!”灵儿笑了笑。

钟离海和灵儿在远处看到这件事情,钟离海心底也不是个滋味,商议后二人决定前去询问原因,想帮助莲儿改善与后母的关系。钟离海二人走上前去,看着眼前的贾语贤,也不禁地问道。

“你是莲儿姑娘的娘吗?为何如此打骂她?”钟离海内心深处的正气在这一刻渐渐流露出来。

“你是谁?我们家里的事管得着吗?”贾语贤再次大声说道。她疑惑一个外人,竟然还想管自己家的事情,心里肯定是既不满又生气。

“我们刚才路过,看到莲儿姑娘虚弱地晕倒在了田地里。”灵儿说道。

“晕倒?莲儿身体好得狠!她会晕倒吗?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我们亲眼所见!”钟离海说道。

※※※

此时,林旭看病已返回家中,沿着森林小石板路,回到茅屋里。三人交谈着的话,被刚刚走进屋门院子里的林旭听到。

“这是怎么回事?莲儿晕倒?”林旭慌张地问道。手中提着厚厚的医药箱,在这一刻掉落在地,一声砰砰响声随之响起。

林旭至今还难忘前妻钟秀月离世前的嘱咐,要好好照顾女儿莲儿。在他的脑海里,莲儿是钟秀月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记忆中的莲儿儿时活泼可爱,善解人意,总是逗得林旭和前妻高兴不已。

林旭走近贾语贤,大声说道:“语贤啊!我们成婚以来,我从来都是听你的!你却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什么?我不放过?!莲儿每次都没准时完成活儿!还怪我?!”贾语贤底气十足,自然不会让他三分。

钟离海二人看见两夫妇这般争吵,也不敢随便插嘴,只得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灵儿在屋内听到屋外爹娘的吵闹声,放下了扫帚走了出来,有意劝和。

“爹,别和娘吵了。咱们好好一起生活吧!”

“哼!莲儿,少在那里装模作样了!”贾语贤刁钻地说道。

“语贤,你简直气死我了!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冲孩子打骂,你给我走!!!”林旭气得胸口痛,快晕倒在地,灵儿在一旁看见爹这般模样,深深尝到一阵苦痛滋味。她急忙搀扶着林旭躺在了屋内床上。

“爹!快快快进屋!”灵儿慌张地说道。

“女儿....爹对不起你!”

“你们二人,也进屋吧!刚才无礼的事,请二位多多见谅!”

钟离海二人则被莲儿邀请进屋,灵儿对刚才无礼一事抱歉不已。

“哼!再也不想回这个家了!”贾语贤也生林旭的气,进屋内自己房间,收拾行李很快离开了家。

莲儿在屋内桌柜里找到了止痛药,端来一碗清水,迅速地给林旭服下了。林旭平躺在屋内床上,静静地休息。莲儿关上屋门,走进了大厅,看着钟离海二人这般热心帮助,也敞开了自己心扉,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钟离海二人。

“原来她不是你的亲娘啊!”灵儿感叹道。

“是的。我想让后娘和父亲的关系别因为我而破裂!”莲儿眼神中,始终坚信着将来有一天,林旭和贾语贤的关系会好起来。莲儿内心深处默默许下了家庭和睦相处的愿望。

“莲儿姑娘,只要你和后娘好好交谈,一定会和好的!”钟离海鼓励着莲儿,他想到了燕姬和燕太仆,即使没能与燕姬在一起,钟离海内心深处也一直坚信将来有一天能够与燕姬白首相聚。

“谢谢,你们。”莲儿听到钟离海和灵儿的一番话,早已干涸的内心,也开始涌现出雨滴。她单纯地只想修复父亲林旭和后娘贾语贤的关系,这是她目前所最重要的事情。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丝丝小雨,又停了下来。雨水形成朦胧的屏障,将天空云层之上的太阳光折射成五彩美丽的彩虹桥。莲儿见两位如此帮助自己,答应两人可以在自己家借宿几晚。钟离海和灵儿极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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