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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善恶难辨

“她还没有在我面前睁开眼睛,我还无法说清楚,她是单跟我相似,还是跟贵妃相似,还是跟我们两个人都有相似的地方,我只是有一点好奇,就伸手帮她一把。而且,那所谓的殷王妃,你我不是还没有见过吗?谁又能说得清,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呢?”

宋淑妃只是好奇周娴雅像她的地方多,还是像贵妃的地方多,虽然她们都不算是好人,但是贵妃比她要卑鄙一些。她是谋害过轩辕曜,但是贵妃先害的她失去了做为女人做宝贵的东西。

若不是贵妃的嫉妒,她怎么会失去尚未出世的孩子,而且还从此再也不能做母亲了,当太医说出这个残酷的判决后,宋淑妃当场就昏死过去。

皇帝虽然安慰过她,但是对她犯下如此大罪的贵妃,却没有得到丝毫的惩处,皆因皇帝相信了贵妃的话,她不是故意的,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抹杀了她的孩子,已经五六个月的孩子,她当时都能感觉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活动手脚。

她那时是多么的喜悦啊,一心期盼着孩子的降生,但是她却不知道,上一刻,还在她肚子里活动手脚的孩子,下一刻,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能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他尚未来得及看到的世界,还有辛苦孕育他的母妃。

是贵妃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力,也是贵妃杀了她的孩子,她不过是想要报仇,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她和贵妃两个人,究竟是谁对谁错呢?!

所有的人都只记得,宋淑妃谋害轩辕曜之时的恶毒,却都忘记了宋淑妃失去胎儿后,一直昏死了一个月之久,等她清醒后,有好长一段时间,神智还不甚清醒,一直浑浑噩噩的生活着。

“听淑妃娘娘这么一说,我也越来越好奇了,虽然是贵妃将我们送来斋院,但是没有想到,又会见到贵妃的后人,还真是世事难料呢。”

自从贵妃将她们逼进斋院以后,除了一开始来的频繁,后来就再也没有踏进斋院一步了,想不到过了十几年,她们还能看到贵妃的后人,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所以,于嫔,治好她吧。”宋淑妃说,看向周娴雅的目光里,多了一丝的怜悯,不管是不是像她,这个女人也和她们一样,是被逼着来到了再也不能见天日的斋院里,势必要寂寞孤独的度过漫长的一生。

做为和周娴雅一样的女人,她又何必见死不救呢?她终究还不是,太冷酷无情的人,原来她还有心啊,呵呵……,宋淑妃低低的笑了,笑声里有着无尽的悲哀和凄凉。

“于嫔,你知道吗,我以为我无心呢,原来我还有心啊,呵呵……,你说,好不好笑啊……”

“我会的,淑妃娘娘,我会治好她。”于嫔点点头,又说道:“淑妃娘娘,你说的话一点也不好笑,承认自己有心并不是一件错事,为什么要将自己归类到贵妃,那样无心无情的冷酷女人行列里去呢,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我们何必与她为伍。”

“嗯,你说的是。”宋淑妃也点点头,将身子蜷缩起来,发现她还有心这个事实,对她来说的确是一种不小的冲击,但是她还是接受了。

月儿听到了宋淑妃和于嫔的对话,一开始是不由的为周娴雅担心,这两个后宫的娘娘,不会对太子妃不利吧。后来,听到宋淑妃说的那一番话,才放下心来。

“扶她出浴桶。”在周娴雅浸泡了半个时辰,脸色不再像先前的惨白,就是嘴唇也不再发青,而是有了一点点的血色之后,于嫔就吩咐道。

月儿和一个宫女忙扶周娴雅出来,用预先准备好的毛巾为她擦干身体,接着于嫔又命她们将周娴雅扶到床上,用暖石暖热的锦被包裹起来,让她保暖。

“去看看汤药煎好了吗?”等周娴雅躺进暖呼呼的锦被里,于嫔为她诊过脉,又吩咐道。

“是,娘娘。”月儿不敢怠慢,忙忙的向宫女,问清楚了煎药的地方,就匆匆赶去了。

“淑妃娘娘,也开始在怀疑了吗?”等月儿出去之后,于嫔忽然问道,她的问话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宋淑妃却听明白了,她笑着说道:“嗯,我是有点怀疑了。”

“有这样一个笨笨的,但是忠心的丫头,周娴雅怎么也不像是和贵妃相似的人。贵妃身边忠心的人不少,但是没有一个向这个丫头,这般笨笨的人,若是有这样的人,贵妃也会在第一时间里将那个人赶走,或者让那个人彻底的消失,因为贵妃认为,她身边的人太笨了,就是对她最大的隐患,指不定什么时候那个笨笨的奴才会出卖她,哪怕是无意的也不行。”

于嫔在后宫里待过,和贵妃也相处了一段日子,因此对贵妃的个性看的非常的清楚,所以她和宋淑妃才会有所怀疑,皆因周娴雅带来的丫头太笨了,还有外面的那个小男孩。

“等她睁开眼,你我心里的疑惑就能解开了。”宋淑妃笑笑,房间里除了昏睡的周娴雅,还有两个宫女,一个是宋淑妃的宫女,一个是于嫔的宫女,她们在谈论这些话时,却也不会将宫女遣出去。

这两个宫女不是宋淑妃和于嫔的心腹,也不是她们二人带进宫的侍女,而是从宫里被分配来的宫女,只所以宋淑妃和于嫔不会背着她们说话,是因为她们都知道,即使这两个宫女有异心,也不用担心说话被传出去,斋院里基本上是人迹罕至的,这些宫女想要传出去也没有办法。

至于那些到斋院祈福的人,更是鲜少到第一进斋院里来,那些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里,他们将第一进斋院的宋淑妃等人看做是疯子,疯子说的话有谁会相信,有谁会听进去呢?

更何况,她们在斋院里二十年,十几年,这些宫女若是真的有胆量传出去,也要看她们答不答应,让宫女在斋院里彻底消失,她们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王爷,要奴婢去前面瞧一瞧吗?”自从他们回到第三进斋院里,轩辕曜就一直站在敞开的窗户前,看着前方的连绵大雨,不说不动。

白杏好不容易将哭闹不休的轩辕玥哄睡了,但是轩辕玥是小脸上挂着泪痕睡着的,就是在睡梦里,他不时的哽咽着,小嘴巴里也喃喃的喊着:“母妃,母妃……”

她不知道轩辕曜和轩辕玥父子是怎么了,为什么对太子妃那么的在意,好像是在半路上太子妃拦截殷王府的马车开始,奇怪的气氛就笼罩在他们这群人的身上。

王爷莫名其妙的关心起太子妃,小世子莫名其妙的喊太子妃为母妃,就是她也有点不对劲,竟然会认为太子妃,比较像她所熟悉的,之前的王妃娘娘。

这是怎么了?白杏在心里问,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而她看轩辕曜站了良久,却不肯从窗户前离开,任凭风吹进来的雨丝吹打着身体之后,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提出来,由她去第一进的斋院瞧一瞧情况。

而其实,白杏对那一个温和的女子,也是很关心的,那个像先前的王妃娘娘的女子,她又怎么会不关心,这算是移情作用吧。

“去吧。”在良久的沉默后,在白杏都已经不抱希望之后,轩辕曜忽然说话了,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带一盒凌云常吃的药丸过去。”

“是,王爷。”白杏拿上一盒药丸,打着雨伞匆匆的走出了院子,赶往第一进斋院去了。

任凭风雨吹打着的轩辕曜,脸上和眼里是挣扎和一丝痛楚,虽然他认为已经明白了为何会关心周娴雅,但是却终究无法轻易收回对她的关心。

不能对她付出关心了,轩辕曜这样命令自己,但是却无法冷却心里的那一腔热诚,所以他才站在窗前,好像是自暴自弃一般,只为了让冰冷的雨水冲刷他的身心,让他能冷却下来,彻底的忘记周娴雅,不能再挣扎了,绝对不能。

凌云,轩辕曜低唤,你快快赶来斋院,只要面对你我就不会再有挣扎,也不会再有犹豫了,周娴雅只是和你有相似的地方,但是你才是我最爱的,最真实的那个人。

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说着,轩辕曜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后来,他大吼一声,从腰间抽出宝剑,不穿任何避雨的穿戴,就那样冲进了倾盆大雨里舞起剑来。

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但是轩辕曜舞剑的一招一式却有点凌乱,虽然还是他平常练习的招式,但是却暴露了他的心态,有一开始的挣扎,犹豫,直到后来的逐渐平静下来,招式也不再凌乱。

密集的雨点一开始,能穿透轩辕曜有点凌乱的舞剑招式,砸到他的身上,后来就再也不能穿透进去了,只看到包围着轩辕曜周身的,不停的闪烁的凌厉的雪白明亮的剑花,那简直是能将密集连绵不断的雨丝都斩断的锋利,也表明了他要忘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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