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乔红鸾也就顺水推舟地劝慰乔靖玄:“爹,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我会注意着自己的安全的,不过我也请爹爹多多的去关心方沂南。我今日见过她了,她看起来虽然身体还可以,但就是心情稍微差了些。如今流苏苏都已然病倒了,您也要多多劝劝她要放开心情。不然若是连她也都病倒了,您身边可就连一位贴心之人都没有了。”
毕竟,乔靖玄若是因此病倒了乔红鸾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乔红鸾好不容易才算是坐上了这当家的位置,乔靖玄可不能在此时给她出岔子。而且,就霍云烟此人肯定是每日都想着让她早些下台的。她自然是想着赶紧找一个人去替代霍云烟,而这个方沂南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了。对比起霍云烟,方沂南可是好对付太多了。
话音刚落,乔靖玄的眼神中便有些复杂了,嘴里面还喃喃自语,似乎是在说些什么。但乔红鸾都坐到了这般近,却也是完全听不到乔靖玄所说的。乔红鸾估摸着与之前的往事有关。可是这些往事,她作为晚辈也都不太好问。因此,她便也就起身倒了杯茶给乔靖玄:“爹,您先喝口茶吧。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提起来也没有必要。这些天您为了我也都受累了,可不要继续如此折腾自己了。”
“爹也没有太大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些年愧对沂南了。”乔靖玄的神色当中偷着一丝尴尬,乔红鸾也大概能够想得出他想要说什么。却也都不明着拆穿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罢了。乔靖玄看着她静静地看着却也是最可怕,若是她可以追问几句,他也不至于到现在如此无可奈何的地步。毕竟若是她明着反对了,乔靖玄还可以一意孤行。她现在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倒是令人感觉无奈了许多。
看着乔靖玄这一脸为难,她倒就装出了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如果爹爹真的想的话,把她纳为小妾也未尝不可。毕竟现在霍娘都已然是进了冷苑了,也都没有别人可以与之抗衡。这也算是对她的宠爱了,就算以后霍娘出来了,她也会为了以后的太平日子而好好地待她。这到底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与沂南翻了脸了,她当真是不害怕您翻脸无情吗?”
这话说得倒是轻松,可乔靖玄心里头确实不能够放轻松。他心里头不是不明白,妻大于妾自古有之。他越是疼爱方沂南,这霍云烟就会越是折磨方沂南。如此一来,还不如不把她纳入房中的好。
乔红鸾能够说得如此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是看准了乔靖玄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这身为女儿,要明着去拒绝自家爹爹的要求,难免是要被人诟病的,这一招不退反进倒是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的确,乔靖玄也都中了她的计谋了,乔靖玄还一本正经与她讲妻与妾:“你这孩子未出嫁,很多事情还想不明白。这正妻之位岂是妾侍可比拟的,再说方沂南出身奴籍,地位与我差天共地,若是在此时我宁愿维护她而不惜得罪霍家,你觉得这霍家能够坐以待毙吗?此事还是另说吧。这到底也是件大事,还是容我想一想吧。”
此话一出,乔红鸾自然是不愿意放过如此机会,便也就出言劝乔靖玄去娶方沂南:“此时您除了能够许她一个妾侍的位置以外,您还能给她一些什么别的补偿吗?她若是要你的金银财宝,在娘死了以后早就可以向您讨要了。可是她却从未向您要过一点东西,还一直一心一意地陪在您身边。她心中有何想法,难道您当真是不知道吗?”
这方沂南不论如何也都是乔雨香的生母,而且乔红鸾也都确定此事迟早都会东窗事发的。与其到那时候再考虑方沂南的名分问题,倒不如现在就好好地想一想更好。这霍云烟如今都已然是病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此时去考虑方沂南的名分也算是合适得很。
她可真想看看,若是乔靖玄将方沂南娶了回去,霍云烟又该如何娶面对方沂南。虽然她是想要让方沂南将霍云烟杀死,可此事到底会不会有变故,这还是难说之事。到底这些年乔雨香还是多亏了霍云烟的照料,才能够无忧无虑心高气傲地长到这么大。现在若是知道了生母成了妾侍,而一直以来的养母却是正妻,这下子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呢!
这别说是乔雨香了,要是乔红鸾自己遇到如此事情那也是刺激不小。再说了,乔雨香这身子平日里看着都是柔柔弱弱的,受到如此消息的打击还真不知道会不会一病不起。若是乔雨香因此归西,乔红鸾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想到此处,乔红鸾心中便是一乐。她又看了看身边的乔靖玄,他还是那一脸愁容。他看见她看了过来以后,便也叹了口气:“这还真够让人伤脑筋了,可是难道我要这么一直亏待着她吗?还是说要送些银子给她,让她能够回乡去好好过完此生更好呢?毕竟她跟我在一起未必能够安全,但我要是跟她说让她离开,估摸着她也是不愿意的。”
见状,乔红鸾更是开始煽风点火了:“那是自然了,都在心上人身边伺候这么久了,这一下子居然就什么都没有了。别说是别人了,就换做是红鸾,红鸾也都不能接受此事。这些年爹爹也都不容易,既然沂南都为您操劳了这么久,您也总不能无动于衷吧。这也说不过去吧。”
虽然,乔红鸾是说到了乔靖玄的心里头了,可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乔靖玄也就婉拒了乔红鸾的意见:“沂南是为我付出了许多,不过现在云烟还待在冷苑里头呢!我若是此时将沂南纳为妾侍,这云烟还不得闹得更凶了?这些日子她总算是安分了一些,若是这时候又找些事情刺激她,还真不知道她会干出何事出来。至于沂南,只要我有一天命在,我也会看在她这些年为我的付出保全她的。”
但此话一出,乔红鸾更觉得这位乔夫人明氏可怜得紧。这一下没看住,夫君就跟自己的陪嫁丫头做了一夜夫妻,之后又纳了那位霍云烟当妾侍。终于气不过病死了以后,居然还在尸骨未寒之时夫君就将霍云烟提为续弦,而这位陪嫁丫鬟现在还可能要嫁过去当妾侍。也不知道她的在天之灵看见了这一切,又该作何感想呢?
想到此处,乔红鸾也不免感觉到一阵唏嘘。若不是去了,又该如何接受目前发生的这一切呢?看着乔靖玄也没有好人太多,乔红鸾倒是想着要将他取而代之,将整个乔家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过,这自古就是杨千煜外乔红鸾内,若是想要顺利地获取家主之位,乔红鸾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做的。
想想她如今都已然是舞象之年了,才算是接下了乔家管事的大旗。而且她对于管家事那也是一位初学者罢了,再说了如今还未能把位置坐稳。还真保不准这其中是否会有意外发生,若是有的话肯定是得毁了她的计划的。
不过,乔红鸾也知道着急也是急不来的。到底就算是斗命长,乔靖玄也都不可能将她斗赢。再说了,乔家家大业大却连个儿子都没有,以后乔家的家业注定是要给女婿来打理的。而两位女儿虽说是身价金贵,可是这也都是嫁之前的事情。嫁了以后,那些三从四德的条条框框可也都没有少一条不用遵守的。
所以,乔红鸾是更加着急着要在出嫁之前把大权给把握住。不然这要是她一出嫁了,这乔家肯定是要成为乔雨香的天下了。那时候她即使是想要重新管事,这夺权之事肯定要比现在更为之艰难的。
何况,乔红鸾并不想要去找什么如意郎君。对她而言,只有将乔家的大权掌握在手里才能安稳度日。毕竟她是穿越而来的,她比寻常女子都清楚若是自己手上没有一点钱,那是注定了一辈子要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日子过活。而乔红鸾很显然就不是这种愿意委屈自身的人,她更想要自由,可在如今自由只是位高之人的追求,而卑微的还是要一直卑躬屈膝。
所以,乔红鸾便也就想着要与乔靖玄学做生意,也借着此事转移话题:“对了,爹爹,我觉得等我家事管得成熟了以后,您也是时候教教我如何做生意了。毕竟您是全城出了名数一数二的商贾,我身为您的嫡出长女总不能拖您的后腿的,您说对吧?”
可是,乔靖玄倒是有自己的顾虑,便也就婉拒了乔红鸾的请求:“的确,我这一身本事也想着你和雨香可以学得一二。可这商圈哪是如同你们女儿家想的一般简单。再说了,你们终究也是得嫁出去的。即使是以后一身本事,有夫君压着也都不好施展,那学了不就和没学一样。那即使是我尽心尽力地教你,你也都尽心尽力地去学,到最后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这话中的意思是显而易见,乔红鸾却也不是那般容易放弃之人,她死活拽着乔靖玄的袖子哀求道:“这妹妹的确是要嫁人的,可是您想想红鸾的命格。这情路坎坷又不是说能够努力就可以避过,红鸾这辈子也都没有太多的想法。只希望可以在有生之年多学一些本事,将来以后若真的是老了没人要了,好歹也可以靠着自己为乔家光耀门楣啊!”
这一求,乔靖玄倒也真的是心软下来了。毕竟这也是自家女儿想要学的,他正好也是这个中高手,总不好因为她是女儿身而藏着掖着。再说了,这乔府又没有男孩儿,若是乔红鸾能够为他光耀门楣的话,他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以后他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够向列祖列宗有所交代了。
但是,乔靖玄也不能事事顺着她,便也就与她约法三章道:“不过,你学归学,为父可不准你马虎大意,若是有学不懂搞不懂的地方,那一定要弄懂了再学别的。为父最是讨厌人东学一些西学一些。杂学繁多虽是好事,但学而不精难免坏事。你好学为父十分欣慰。你不同于雨香,你不会想着要去依靠别人,这是为父最欣赏你的地方。但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为父也希望你可以明白这个道理。”
听到了这话,乔红鸾也总算是安心了。此次劝服了乔靖玄教她为商之道,她便也理之后的夺权大道越来越近了。可面上她还是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向乔靖玄行了一礼:“红鸾自然是懂得爹爹这是为了红鸾好,红鸾也愿意为此而努力。而且红鸾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有机会向别人去求教商道,自然是一切都听从爹爹的。如今又需要管着家里头的事情,就是忙都来不及了,更不要说杂学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