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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意外的造访

然后拉过蒙当普洛的手,一起坐到厅堂右侧,为蒙当普洛斟满一杯茶,开心的和他聊起来。蒙当普洛看到坐在上方的顾怜玉,认出这便是去寨中迎回白秋霜尸体的前庄主夫人,只是没想到除去丧服的前庄主夫人原来这么美艳。

这是他第一次在山庄中见到白逸的娘亲,心想白逸长得这么风流潇洒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蒙当普洛心中惊叹,口中却只是简单地一句;“见过伯母!晚辈蒙当普洛。”

白逸太见到老朋友太高兴,忘记了让蒙当普洛拜见顾怜玉,听到他称呼顾怜玉伯母,脸颊突然一红,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怜玉淡定自若地招呼蒙当普洛坐下,痛惜蒙当大寨遭受的灾难,说着又带着哭腔缅怀死于独山惨案的众多亡魂,安慰蒙当普洛不要过分难过。最后反倒成了蒙当普洛和白逸一起安慰哭泣不止的顾怜玉。

一直守在门口的老管家一言不发,也不抬头看门里的人,只是静静地听着。低垂的脸上虽然一点表情也没有,但是右侧眼角的肌肉却在频繁地抽动着,阴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脚下的石板。

顾怜玉由两个年轻人扶着坐下,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老管家,哽咽着说道:“老管家,你先退下吧。辛苦你年纪这么大还带着客人上山来,早点下山去休息吧。”

老管家似乎并没有动的意思,只是直起身子,脸上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直到白逸走过来向他微微一拜,说道:“老管家,您去歇息吧。我一定会为我爹爹报仇雪恨的。”

老管家才轻甩拂袖往外面走去,留下一句:“庄主可要把手里的风无痕抓紧了。”

白逸听得莫名其妙,他此刻手里并没有拿着家传宝剑风无痕啊。

老管家虽然知道白逸不是白秋霜所生,可是他毕竟是姓白,是白秋霜唯一的儿子。他指望白逸能为白秋霜报仇,能摆脱顾怜玉的控制,成为繁花山庄真正的主人。

现在,他知道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但他不会放弃。

老管家始终怀念老庄主在世时的白家声望与威严。

……

蒙当普洛突然造访繁花山庄,因为他已经等不及要去找出制造灭门惨案的凶手了。

在独山上跟随孤老学武功的日子里,普洛学到了很多。孤老告诉他:要报仇杀敌学到高明的功夫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毅力和决心,毅力和决心靠什么来维持?仇恨!只有仇恨才能让人永远在心中燃着复仇之火。

可是没有目标的仇恨就像是没有源头的水,无法长久地流淌;就像是无根之火,不能一直燃烧。

在漫长的学武经历中,如果仇恨没有明确的目标,不知道复仇的对象是谁,那么仇恨将无处附着。很快,复仇的决心和毅力就会被慢慢消磨掉,蒙当普洛害怕,害怕有一天他自己会忘掉仇恨,会放慢复仇的步伐,甚至会放弃报仇!

那会令他绝望,令他生不如死,尽管现在他几乎与死人无异,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

所以蒙当普洛决定先离开独山,离开苗寨,先找到自己的仇人是谁!不管仇人是谁,不论他有多么强大,只要找到了仇人,就能把他的容貌永远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就像烙印一样不会消失!

只要认准了仇人的容貌,他的哭会让蒙当普洛记住,他的笑更会让蒙当普洛加深仇恨,记忆只会越来越深,仇恨只会越来越深!蒙当普洛相信独山孤老的话,只要仇恨足够深,就算武功不行,他也会有无尽的耐力和毅力去和仇人周旋,去达到复仇的目的。

蒙当普洛对自己的仇人,也不是一点踪迹都寻不到。在练功之余,往日生活中的一些片段突然在脑中闪现,有一些从未注意过的细节现在看来却是别有深意。

比如,蒙当普洛想起来,在他十一二岁时的有一天深夜,他的老祖蒙当青山、爷爷蒙当顽石还有他的爹在房间里议事,他在祖母的怀里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听见他们说了很多遍什么“死马死马”的,后来他们就吵起来了,不仅把蒙当普洛吓醒了,还把他吓得哇哇大哭,再后来似乎是母亲抱他去睡觉了。

蒙当普洛反复回想,那晚听到的“死马”应该是“司马”,他们在讨论的事应该与晋朝皇族司马氏有关,蒙当苗寨为什么会与晋朝皇族扯上关系?

蒙当普洛还想起来,似乎就是从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爹爹,虽然他的爹爹本来就很少出现在他面前。后来他问到爹爹去哪里了,所有人的回答都是“失踪了”,更有甚者,比如老祖蒙当青山告诉小普洛“那个崽子应该死了,别再想着他了,你没有这个爹,我也没有这个孙子!”。

蒙当普洛随爷爷蒙当顽石离开苗寨去办事时,还私自离开去找过自己的爹,可是天下之大,哪里能找得到失踪了几年的一个人,也许是真的早已经死了。从此,蒙当普洛也忘记了自己那个失踪了的爹。

蒙当普洛还想起来,就在年前不久,牂牁郡太守谢恕还拜访过他的爷爷蒙当顽石。

那一天他正好路过爷爷的房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门却是关着的,他一时好奇便推门看是谁在里面,刚喊了一声“爷爷”,便被他的爷爷大声呵斥住,让他关好门离开。他吓得赶紧抬出自己跨进门的一只脚,拉好门,在门关上的一瞬间,他看见了那个和爷爷说话的人,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那是牂牁郡太守谢恕。

到了老祖寿宴的第一天,客人依次拜见老祖时,蒙当普洛又见到过一次谢恕,知道这个人是太守。但是他并没有想起来这个太守与年前爷爷房中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直到往日生活中的细节不断在脑海中闪现时,他才将两者联系起来。

蒙当普洛回想起这些事,想到这些事也许都跟灭门惨案有所关联,就像独山孤老说的,应该往东去,也许跟牂牁郡太守有联系,也许真的与司马皇族有什么关系。

……

蒙当普洛找到白逸,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希望白逸和他一同上路,先去拜访牂牁郡太守府,再往东去寻找凶手的信息。

白逸听了蒙当普洛的想法,也觉得有理。白逸复仇的意志原本被消磨殆尽,直到顾怜玉跟他说了身世之谜,他心中仇恨的怒火才重新被燃起,而且燃烧得更加猛烈,仇人也变得更多!

在强烈仇恨的驱使下,加之他与顾怜玉更加心意相通,白逸的内功和剑法与往日相比,可谓进步神速。

白逸询问顾怜玉的意见,顾怜玉同意他们离开去寻找仇人的踪迹,但是希望他们先留在庄上一段时间,等白逸的武功突破了关键阶段再上路也不迟。

蒙当普洛听从了顾怜玉的意见,同意与白逸一同练武,等白逸的莲华剑法突破五重境界再离开。

白家的莲华剑法共有九重,一重入门,二重为基,三重四重关键在剑招的拓展与剑气的酝酿,只有达到了第五重境界,才能初步实现剑招与剑气的融合,莲华剑法的威力就能释放出来。

当年白秋霜的莲华剑法也是勉强达到五重境界,就已经被门下剑客吹得天下无敌了,在江湖中行走偶有与人切磋武艺,也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敌手。

白家并非是江湖名门剑派,但是宁州的夜郎、建宁、西平一带,曾经却是名声赫赫的大姓。无论是在当地官府还是江湖人士的心中,繁花山庄都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影响力遍及宁州和荆州南部边缘地区。

现在白家的繁花山庄衰落,却没有人敢出来为白家伸张正义,足见世态炎凉,人心难测。

初练莲华剑法,损耗阴气十分严重,对内功功力浅薄的人来说,尤其如此。特别是在最初几重境界的提升中,修炼莲华剑法的人需要从外部采集大量的阴气作为补充。

在顾怜玉的帮助下,当然还有香红和莺儿,白逸的莲华剑法刚刚突破第四重境界,正在突破第五重的关键时期。

顾怜玉不希望他的剑法在这个时候停滞不前,在她的指导下,她相信白逸的剑法很快就可以突破第五重境界,五重境界之后,无需再补充阴气,但是再要往上突破是难上加难。

但是白逸可以通过实战与真正的高手过招,以此来突破限制,因为真实的生死过招是实现剑法突破的最有效方法,也是最危险的方法。

蒙当普洛来到繁花山庄后,因为顾怜玉要带着白逸抓紧时间在密室中修炼莲华剑法,他便一个人在山庄之中闲逛。逛到半山上,他闻到一阵浓郁的桂花香气袭来,把其他的花香都掩盖住了。

顺着吹来桂花香的方向走去,绕过一座小山坡,普洛突然看见一个女子在不远处的树林中练习扔暗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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