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更娇嗔的对他撒娇，“抱抱。”话音还未落，整个人已经钻到了他温暖的怀里。
不是怕他不抱啦，是说完刚才的两个字，她的脸都红的滴血了，羞死她了好不好。
皇甫少擎无可奈何，对她，也是对自己。
任由她抱着吧，反正他也是舍不得推开她的，只好假装平静的命令了一句，“赶紧睡觉。”
牧晚秋乖乖的在他怀里像个磕头虫似的连连点头，搂在他腰间的小手更紧了些。
很温暖，可心里却很苦。
皇甫少擎，你明明就没有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说那些绝情的话出来，你也心痛了对不对？
清淡的发香缠绕在他的鼻尖，胸前是她呼出来浅浅的气息，腰间是她固执的手臂，还有她的心跳，不知是不是她刻意的跟着他心跳的节奏在走，每一下每一下都是同步的。
大手情不自禁间拍在了她的背上，像是一个哄着孩子睡觉的大人。
这算不算是，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他的回应，牧晚秋只觉得鼻腔一阵酸涩，喉咙哽咽的发疼，瞳孔也涨的厉害。
她搂的他更紧了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似的。
他感觉到她的感伤，忍不住的哄她，沉沉的嗓音在她头顶蔓延开来，“睡吧，晚安。”
他不说话还好，简单的四个字，却足以让她泪流满面。
大颗的泪水打湿了他胸前的睡衣，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那只轻拍在背上的大手，始终没有停过。
他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她，似是安慰，又似是在对她说着好多话，千言万语那么多，说不尽，道不完。
“少擎，我是不是很坏？”她在他的怀里哽咽着，带着浓重鼻音的问他。
皇甫少擎薄唇抿了抿，无奈又苦涩，“现在才知道，会不会有点晚了。”
她真的一直都很坏，坏的从他们的婚礼上逃走，坏的让他去娶另一个女人，坏的在他的生命里一消失就是整整四年。
可怎么办呢？他很没出息的，这么坏的她，他依旧放不下，爱不停。
她探出脑袋，仰着那张被泪水打湿的脸，噙满泪水，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我真的是个坏女人，明知道你是别人的丈夫，我还强留在你的家里，还让你陪我睡觉，还渴望你爱我，我就是别人眼里的坏女人，可耻的女人，是不是？”
皇甫少擎淡淡一笑，伸手宠溺的揉揉她的发顶，“我和唐菲儿是形式婚姻，和你，是实际婚姻。”
这是事实，也是他四年前用百分之三的股份换来的，换来他和她一辈子的婚姻。
“可在别人眼里，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婚姻里的第三者，是你们之间的小三，就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皇甫少擎复杂一笑，“怎么？你还想让我和所有人宣布，你牧晚秋才是正室啊？”
她不会真的是这么想的吧？虽然他一直有这样的想法。
牧晚秋却是摇摇头，“不要，那样一定会给你惹来更多的麻烦，我不值得你那么做。”
皇甫少擎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自知之明了？”虽然嘴上无所谓，可心里真的很不好受，她如此靠近他，还是没有和他共同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她不会真的就想一直这样躲在黑暗处，躲在他的身边，但不求光明的那一天吧。
他们的爱，就那么见不到光吗？
“从你说不再爱我的时候开始的。”她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他，氤氲的清眸深深的睨着他，那眸里明明有着千言万语，说出来的话却是，就这样吧，无需太多的语言。
不再爱了。
呵呵，他的确说过，是气话，还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呢。
可真的不爱了吗？
如果不爱那么简单，他有何苦爱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终是难以放下呢。
“那你也学着，不再爱我吧。”寂静的黑夜里，低低沉沉的嗓音哑的如同一把匕首割在他的喉咙，每一个字都划破他的喉咙，而那滴出的鲜血全都一滴不漏的滴在他的心口，腥涩，难言，而又致命。
滚烫的泪水，吧嗒吧嗒，一滴一滴全都滴落在他的肩上，灼的他心更疼了。
哭什么？牧晚秋。
我们之间，相爱比不爱更难，既然这份爱注定成殇，早不如早死早超生。
那夜，窗外的冷风呼呼的刮着，屋内的两人紧紧的抱着，说好不爱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去推开谁，反而抱得更紧更紧。
而这首他曾经唱给她的歌，在阳台上的唱机里，重复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翌日。
走出别墅的两个人，望着眼前白雪皑皑的一片景色，昨晚下了整整一夜的大雪，把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纯白的白色。
“你看，只是一场雪就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你喜欢的白色。”
皇甫少擎淡淡一笑，把牧晚秋放在外面的手握在手心里，放在了自己的衣兜里，“牧晚秋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比起白色，我更喜欢的是你。”
牧晚秋努力让自己笑了笑，泪水已湿了眼眶，“皇甫总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说情话了，感动到我了。”
握在衣兜里的手紧了紧，“你的包里，我放了张卡，离婚后，别去酒店上班了，多陪陪儿子，我给你们买了套房子，不准和霍子墨住在一起。”
牧晚秋使劲的掐了一下他的指肚，“都离婚了，你还管那么多干嘛？我想去哪里上班就去哪里上班，我想和谁住在一起，更不管你的事，我还有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呢。
只是，后面的话，他没允许她继续说下去。
他听了心里难受，他知道，她说的时候，心里也好受不到那里去，这次离婚，是他欠她的，恐怕真的一辈子都还不了了。
他温热的双手捧着她冰凉的小脸，刚才出门的时候让她多穿点儿，她还不听，非说没那么冷，穿多了就把她的好身材都遮住了。
他吻着她，热烈而温柔，牧晚秋，对不起，娶你的那天就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他，终是没做到。
如今，他丢下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还有他们的儿子。
对不起。
她从他的衣兜里掏出自己的手，双手紧紧的搂在他的脖颈间，踮起脚尖，热烈而深情的回吻着他。
皇甫少擎，今天过后，换我来爱你，来守你，来追你……
白雪皑皑的别墅门口，两个身影难舍难分的忘情拥吻着，他们像是开在白色世界里的花朵，炫目，炙热。
身后是一大一小两行脚印，他们走过的脚印，他们印在心底的曾经……
如果这段婚姻注定有个结束，那么就让这份结束，早死早超生吧。
……
离开民政局后，牧晚秋对皇甫少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皇甫总裁，做好再次爱上我的准备了吗？”
皇甫少擎深邃的眸子一眯，薄唇紧抿着，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昨晚他们睡前说好的，离婚，然后离开他的世界，再也不见。
牧晚秋抿嘴微笑，秀气的黛眉一挑，然后在他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踮起脚尖就在他紧抿的性感薄唇上吻了一下，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的唇已经收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