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还算镇定的嘴角扯了个笑容道：“好计策，好计策，霹雳弹本城主可以给你，不过，本城主同样也有一个要求。”
荣清远点点头做了个‘请’。
凤离继续道：“要求就是炸西孤峰的时候顺带着把凌霄宫也给炸了，这些年凌霄宫本城主早就看不顺眼了。”
十几年来的势力培养，江湖第一大帮，说炸就炸，凤离不由得心里暗叹，尊主好气魄。
荣清远一愣，似是没想到凤离会这么说，凌霄宫他自然是知晓的，本身炸西孤峰便可能开罪于它，如今凤离提出了这么个要求，岂不是得罪死了。犹豫了一番道：“凌霄宫上高手无数，那宫主任逍遥更是天下第一高手，我们何必惹上这么个麻烦。”
凤离唰的一声甩开折扇斜视了一眼荣清远道：“条件就这么个，想好了再回答，俗话说，这凌霄宫再厉害，都是些凡夫俗子而已，天灾面前，谁能相抗，到时一杯黄土谁能记得谁是谁非？”
荣清远吸了口气沉声道：“城主所言极是，在下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任白歌慢慢的合上瓦片，躺在屋顶上，梅里雪山！凤离要炸的是梅里雪山！明日辰时，西孤峰距离凌霄宫还有好几个山头，卫昭和凌霄宫……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卫昭和凌霄宫，她两个都要救！
“喂！房顶上躺了那么久，你也不嫌硌得慌！”凤离挑眉居高临下的望着任白歌，此时早已取下了冰蝉面具。
“大公子，我们最后再来一盘棋吧，赢了你答应我别给他霹雳弹，输了我留在这里陪你下棋如何？”任白歌慢慢坐起来晶亮的眼睛望着凤离道。
凤离撩开衣袍坐下，敲了一下任白歌的脑袋道：“我也很想答应你，可是却不能答应，现在距离辰时还有几个时辰，无论是去凌霄宫还是柳州城都赶得及。”
“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们却是敌人。”任白歌施展轻功向着茫茫夜色驶去。
“敌人么？”凤离轻笑着摇着折扇，眼眸里不再是平常的玩世不恭，而是深沉的忧郁。
“吁……”任白歌口哨一吹，黑暗中只听一声骏马长鸣，任白歌翻身一跨在朱雀背上她拉起缰绳急声道：“好朱雀，能不能救了卫昭和凌霄宫就看你的了！”
“吁……”朱雀一扬马蹄，顿时化作火焰一般的冲在夜中。
~~~~~~~~~
“王爷，人马已点齐。”叶寒身着厚重铠甲抱手行礼道。
卫昭拿起木棍指着舆图上面密集的小路道：“齐盛，卯时一刻，你带领玄字营出发，届时你走当日云大人带着你走的那条线路，此处定会设伏，你的任务是拔掉此处伏击。”
“末将领命。”齐盛躬身道，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机微微错眼望了一眼卫昭犹豫道：“王爷，不知除掉伏击之后属下是原地待命还是？”
卫昭思索了一番渡步道：“先原地待命，若是有变动，以信号为准，你先去准备吧。”
“是。”齐盛躬身退出，中军大帐里只剩下卫昭和叶寒，以及悄无声息进来的叶澈。
“这次我要启动天字营，叶寒，你此次便留守中军大帐吧，让阿澈陪我去。”卫昭平静道。
世人只知晓黑风骑玄字营的英雄事迹，知晓玄字四将的盖世功勋，却不知黑风骑天地玄黄，最精锐最厉害的是永远不出现人面前的暗兵天字营。
“天字营？”叶寒微惊道：“此次攻克西凉大军，玄字营足以，天字营已经好些年未曾暴露在人前，王爷突然启动它莫非……”
“这是天字营的情报组前两天查到的。”卫昭将那一方薄薄的信纸递给了叶寒。
叶寒接过，薄薄的两张纸，他越往下读，只觉得手中的力量重达千斤，呼吸一滞，手心微颤。
“原来如此……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真相！”向来沉稳的叶寒此刻竟是双目通红，十二年前的真相，一朝揭开，就算他当年只不过是是个小小的校尉没有参加那场战争，也能体会到当年的凶险。
只听卫昭继续道：“我们查了这么多年，如今，仇人就在眼前，我必须要给当年枉死的五万弟兄一个交代！”
叶澈不动声色的轻抚了兄长的肩膀，他望着卫昭脸上的神情，那不是一种找到仇人该有的神情，那方信纸他也看过，只是……他淡淡道：“王爷，决定了吗？”
那仇人，是他挚爱之人的母亲！当年凌霄宫宫主夫人唐馥雪也就是唐门大小姐，制出一种名唤‘醉梦’的毒，五万黑风骑因为饮了有毒的水，战场上任人宰割，仅得几百人归还。
而一代战神卫仲庭因为此战失败，被女皇发落，更兼当时身受重伤，发落至蜀地，自此缠绵病榻十几年，蜀王府如日中天的声势自此不复。
而他，卫昭，不得不以少年之身扛下王府重担，为了让女皇放心每年入京为质，那段岁月，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耻辱。
所有的一切源头，都是那场战争的失败，就算是女皇为了对付蜀王府设下圈套，可直接导致此事的确是唐馥雪。
五万冤魂，滔天血仇，怎能不报！
“点兵，出发！”卫昭嘴角微微一凝，神情冷冽沉声道。
~~~~~~~~~~
任白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马背上翻了下来，凝望着不明的天色，圆月高挂，旁边有一颗极其明亮的启明星。
“嗖！！！”
“嗖！！！”
“嗖！！”
一方紫色的彩旗烟花自空中爆开，两长一短那是与凌霄宫弟子的信号，虽然此地低矮，但是一般巡逻的弟子们在这个时候是最为频繁的，定可以望得见信号，早做预防。
她紧紧地环住手臂靠着朱雀自语道：“还好赶得及。”此地便是西孤峰的老龙头，经此地可以通往西凉大军军营，当初她便是带着齐盛经过此地，所以他们定会走这条路。”
“将军，前方好像有目标。”深深的夜色隐隐约约可以看清楚一批嫣红色的骏马和一个人影。
“要不要属下……”
齐盛望着那人影，与此同时那人影似乎也朝着他们走来，他定睛一看，顿时挥了挥手道：“不用，是自己人。”
“怎么是你，王爷呢？”任白歌扫了一眼望道。
“王爷应该随后就到，他命我前来拔掉西凉的伏击之后原地待命。”齐盛望着任白歌轻声道：“听王爷说，云大人失踪了，怎么会在这里？”
任白歌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我得到消息西凉预备炸掉西孤峰，当日咱们带领的那几人中间出了奸细，你最好仔细排查一遍。”
齐盛眼神一变，皱眉道：“那几人都是黑风骑的亲信，怎么会……”
“这是我临时画出来的草图，你们可以不用走这条路绕到梅里雪山的后面斩杀敌军，我先走了，你一切小心。”任白歌利落的翻身上马，一杨马鞭，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齐盛凝视着任白歌的背影，目光渐渐地深沉，他望了一眼天色终是握了握拳，紧紧地捏住那个草图道：“出发！”
“驾！！！”任白歌催动着朱雀，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山，心里竟是涌现了一种恐慌，卫昭不在这里，那么他会去了哪里？
“轰隆！！！！！！！！”
“吁！！！！！！！”
一声惊雷自前方传来，任白歌猛地紧紧勒住缰绳，朱雀前蹄一扬，只见前方一块巨大的山石滚落。
任白歌猛地下马，拉住朱雀卧倒在地，无数飞沙走石从她头顶掠过，窄窄的小道，根本容不得躲闪，一阵山体晃动，她紧紧地扣住地面。
“轰隆！”
“轰隆！”
紧接着又两声巨响，肉眼可见的西北方向的山体滑落，硕大的冰块齐齐坠落万丈悬崖，隐约可以听得见撞裂之声。
任白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朱雀巨大的身子覆盖住她，幸好他们此时所处之处是凹处，仅仅一些小石块，巨大的石块一般到不了这里。
渐渐地山体停止了晃动，任白歌艰难的起身，检查了一下朱雀，幸好皮厚没受伤，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随即猛然抬眼望向声响的地方。
原本高耸入云的雪山硬生生震毁大半，裸露的山体，倾斜的树木，还在不断滑落的石流，无一不昭示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而那个方向……是凌霄宫！
任白歌抬眼望向天色，卯时二刻，昨日荣清远约定的明明是辰时，怎么会！
她顾不上想原因，望着前方挡住了路的巨大石块回头望了眼朱雀道：“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着我。”她用了的抱了抱马头，返身提起内力，朝着凌霄宫的方向而去。
“吁……”朱雀一声嘶鸣，终是转头离去。
整座山被毁成那样，她不敢想象，山里的弟子们，她的父母，会如何……
“嘶！”一块尖锐的石块朝着她坠来，任白歌急速翻转身体，单手扶向一旁的岩石，岂料上方岩石松动直接砸到了她后背。
“噗……”任白歌单膝跪地，左手扶着右肩膀，白衣隐隐约约的血迹渗透，她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方才那一击，伤了筋骨。
她双眼通红的望着远处的山，咬咬牙，提起内力继续朝着那处而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