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几个跪在秦姨娘身边的几个丫鬟嬷嬷都偷偷的移了移位置。
毒药什么的，还是离远些好。
见此，秦姨娘心里更气，眼眶都红了，显得更为楚楚可怜。
董振皱眉看向青雉，虽说当时白色粉末纷飞，但是她的身上根本没有沾到多少药粉。
毕竟是董可菡的婢子，下药是不可能的，但故意弄得秦姨娘一身却未必没有那个可能。
“父亲，青雉不是故意的，这一切不过是意外！”董可菡急切解释，晶莹的小脸竟然透出几分苍白来。
“菡娘，你怎么了？”董振此时是看不得她一点不好，见她面色不好，顿时提起了心。
董可菡摇了摇头，表情忍耐，“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崴了下脚吧。”
几个嬷嬷立马就是磕头谢罪。
弄伤了嫡女，可不是受罚就可以轻易饶恕的。
董振的眼神骤然阴沉，没来得及发泄，却被一只柔软的小手给按住了。
董可菡仰头看着他，眼神纯澈而善良，她说：“几位嬷嬷也不过是听令行事，父亲不要难为她们，只需要小惩大诫便可，保准她们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说完，她像是生怕他不会答应似的，转头问几个嬷嬷，“你们下次还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啊？”
“不会不会！再也不会了！”
她们可不是上赶着找死的人，一见董可菡愿意做好人，她们当然立马点头应和。
“那好吧，就如菡娘所说，小惩大诫吧！”董振同意道。
秦姨娘顿时不敢置信地瞪着董振，她从没有见过大男人主义的董振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改变主意！
难道董可菡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不同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因为在那个男人眼里，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的关系，哪有可能会对董可菡产生父女之情？
“既然你身体不适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想对你姨娘说。”董振抚了抚董可菡的发，柔声道。
“女儿告退。”董可菡眼底划过一道暗光，嘴角抿起柔和的笑意。
是不是要说什么她听不得的悄悄话呢？这样会让她很好奇很好奇很好奇的哦！
不行，她一定要知道他们在她听不到的地方说什么有趣的计划！
带着青雉，董可菡回到了曦院，但是她的耳朵，却是尽忠职守的为她听着“悄悄话”呢！
董可菡前脚刚走，董振就是一巴掌扇在了秦姨娘的脸上。
“啪——”
秦姨娘捧着自己挨了巴掌的脸颊，感觉脸上的疼痛像是被开水灼烫一般，火辣火辣的。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
董振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却从来不打女人。
但是，今天他竟然为了刚回董府两天的女儿打了她这个在他身边伺候了十多年的女人！
秦姨娘难以接受，眼底不可抑制的泛起愤恨、不甘。
“觉得委屈了？”
董振眼神阴鸷，嘲讽的冷哼一声，“当年是你寻死觅活的要进我董府做妾，如今就怨恨我了？如果不想做我董振的女人，你随时都可以从这个家里滚出去！”
秦姨娘浑身一震，只觉得心痛到极点。
这些年她的付出难道他都没有看出吗？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堂堂秦家嫡小姐又怎么可能愿意自甘堕落的做他的妾？
如果不是因为爱他，她又何必苦苦哀求娘家暗地里给他铺路，让他逐步上青云？
“都给我滚下去！我教训自己的女人还轮不到下人议论！”董振冷眼扫过周围的下人一圈，眼神阴郁的让被看到的人都不觉头皮发麻。
顷刻之间，大厅中下人退尽，只剩下秦姨娘和董振二人。
等到大厅的门关了起来，又等到外面的下人退到足够远的距离后，董振急忙伸手扶起了秦姨娘。
此时，他阴鸷的眼神早已被心疼所代替，而肃冷的表情也早已换上了柔和，“莹莹，你受苦了！”
秦姨娘名为秦莹。
秦姨娘闻言一怔，惊疑不定又呆呆无言地看着突然变脸的董振。
“莹莹，刚才是志高对不住你！”
董振的字便是志高，他一脸歉意又心疼的抚了抚秦姨娘的脸蛋，眼神温柔的几乎要把人给溺进去。
他说，“如果我不给菡娘一点面子的话，恐怕我想要搭上顾家的计划就不成了。”
“搭上顾家？”秦姨娘瞪眼，面色顿时难看。
“几位皇子正值青年，而皇上虽然刚立太子，但谁都看得出来备受恩宠的皇子是谁，所以我打算借着顾家过桥而搭上七皇子！”
董振将秦姨娘抱入怀中，一边抚慰她，一边耐心的解释道。
虽然说顾家的大船他要搭上，但是秦家的势力也不小，他可不想还未上顾家的船就得罪了秦家。
所以，即使心底有些嫌麻烦，他也耐心地给秦姨娘解释了一番。
闻言，秦姨娘心底一喜，但片刻她又摆出不虞的表情，“如果老爷想搭上顾家的话何不早点行动呢？”
董振心底不悦，他大男人主义，素来不喜接触后院之事，而且也不喜女人质问自己原因。
但一想到秦家，他又按耐了下来。
“镇国公可是只老狐狸，如果我主动接菡娘回府的话，到时他必定会多疑多虑，但现在，我是听了郭老的‘建议’才将菡娘接回来的，他必定不会多想的。”
秦姨娘顿时心里舒服了不少，“这么说老爷不是真的厌恶妾身，也不是真心喜爱她的？”
董振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但面上并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他柔声道：“那是自然的。相处几十年，我还能不知道你的性格吗？怎么会厌恶你呢？”
“而且菡娘就算是我的女儿，我和她也只是相处了两日，父女之情又怎么比得上从小便时常给我写信赠礼的淑娘呢？”
提到董可淑，秦姨娘的表情顿时柔和了下来。
董振浸淫官场几十年，而且又是经常伺候皇上的人，圣意都能够揣测几分的人，猜到一个侍妾的心思又有何难？
只是随便说几句就入了她的心扉，轻松地就把对方给哄得晕头转向。
等大门一开，众人便听到董振怒火冲天的喝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