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海棠的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她本想着今天可以激怒中野小岛杀了自己,谁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从中作梗,她还是要落入中野那个禽兽的手中。
“海棠小姐,你这么看着我,是要把我吃了吗?”洛启华淡定的倒了杯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给兰海棠。
“你这个汉奸,助纣为虐,为了自己不吸推别人进火坑,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兰海棠咒骂道。
“啧啧啧,海棠小姐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救了你非但不感激我,反倒这样来咒我,真叫人心寒。”洛启华一改刚才的谄媚之状,邪魅的笑着。
“救我?我只听到一个汉奸如何取悦一个日本人,以便日后达到自己的目的。”兰海棠冷冷的说道。
“我以为海棠小姐不仅铮铮傲骨,还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怎料这么蠢。你想,如果不是我的制止,只怕海棠小姐现在已经是一丝不挂的展现在众人面前了。”洛启华饮了口茶,解一下刚才的醉意。
“那又如何,就算你眼下救了我,明天不一样还是要跟中野那个禽兽走,还不如死了算了。”兰海棠依旧不满地瞪着洛启华。
“非也非也,海棠小姐,一心求死容易,但是你甘心吗?你觉得死就能解决一切吗?”洛启华忽然认真起来,兰海棠似乎被他说动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兰海棠问道。
“对于中野这种心狠手辣的人一味强硬对待是没用的,你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你明天就安心跟他走,而且一定要表现的心甘情愿。”洛启华说道。
“你有计划?”兰海棠眼睛一亮,问道。
“自然,这些小日本在我们中国人的土地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身为有血性的中国人怎能袖手旁观?”洛启华一方面可怜兰海棠,一方面也痛恨日本人在中国土地上的所作所为。
“你我萍水相逢,我怎么能确定你会帮我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兰海棠还是有些怀疑。
“你一个风尘小女子都知道宁愿死也不愿失节,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输给你呢?”洛启华说道。
“好,那你就把你的计划说出来听听。”兰海棠知道目前也只能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这是秘制鹤顶红,见血封喉,也是我们洛家最后一瓶了,我把它给你。”洛启华将手中的瓷瓶交给兰海棠。
“你让我毒杀中野?”兰海棠不解的问。
“那不是太冒险了吗?我要你把它涂在你的身体上,明天中野接走你后,一定会想强占你的身体,你受委屈是一定的,但我要你忍辱负重假意奉承,一旦他中毒就必死无疑。”洛启华虽不明说,但是兰海棠听懂了。
“牺牲我的身体是小事,可是他一死,我也脱不了干系,就怕到时候名节不保连性命也丢了。”兰海棠有些没有信心。
“这个只是我的下下策,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做,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的了。”洛启华说道。
“那好,只要洛先生能帮的了海棠,海棠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洛先生的恩德。”海棠一改刚才的孤傲,满怀感激的说道。
“海棠姑娘铮铮傲骨,我甚是钦佩,如果能救海棠姑娘于水火,我也算是积德一件了。”洛启华笑道。
“想我兰海棠也并非生来就是青楼女子,洛先生可有兴趣听一听?”兰海棠有些凄凉,目光哀怨无比。
“愿闻其详,只不过长夜漫漫,我见海棠姑娘也是读过书的人,不如我们边饮酒边聊天如何?”洛启华来了突然兴致。
“小女子在家中排行老五,有三个哥哥,一个姐姐。父亲原是洋务运动的一名官员,当时洋务运动可谓轰动一时,父亲秉持师夷长技以自强的理念大力发展洋务。谁曾想得罪了顽固派的一些高官,曾国藩大人听信谗言,以为兰家叛乱谋国,将我兰家满门入狱,男的发配充军,女的沦为贩卖为奴。父亲病死狱中,母亲喊冤自杀,而我就沦落风尘个,几个哥哥和姐姐到现在也不知去向了。”兰海棠痛苦的诉说着自己的过去,洛启华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是官家之女,怪不得出落的如此不凡。
“清朝末年政府衰败,清官好官被迫害已是常见,百姓更是水深火热,好在清政府已经被推翻了,我们告别了那个落后的时代。你的苦日子也将到头,我一定会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洛启华惋惜海棠的身世,好好的一个姑娘竟然沦落至此。
“借先生吉言,如果海棠可以恢复自由身,海棠一定会好好报答先生的。”此时的洛启华对兰海棠来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不管如何,她都要放手一搏。
两人聊至深夜,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洛启华知道自己不得不离开了,最后再三关照后便离开了。谁曾想到,今天洛启华好心帮了兰海棠,本事好意,可却是他们孽缘的开始。
洛启华其次出来明着是谈生意,按着是送一批医疗物资给革命军。日本在中国战场上节节败退,可是这些小日本更加变本加厉,比以前更为凶残,老百姓的日子更加难过,革命人士更是死伤无数。在抗日的最后关头,洛启华联合一些爱国人士秘密资助着革命军,这个中野小岛正好撞到了他们的枪口上。
洛启华是个人才,他仅在一夜之间就与革命军策划好了如何攻入中野的大本营,而这场战斗也空前的顺利。中野看到兰海棠性格大变,不仅对他笑脸相迎,而且还百般讨好,中野对洛启华的印象顿时又好了不少。他竟然同意洛启华的说法,按照中国的习俗娶新娘子,晚上除了站岗值班的日本兵,所有人都去参加中野的婚礼,在长时间紧绷的氛围中,这些日本兵难得如此放松,竟然毫无防备的喝的酩酊大醉。洛启华放出暗号,革命军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当洛启华冲进房中解救兰海棠的时候,中野就趴在兰海棠的身上,七窍流血,而兰海棠光着身子眼睛瞪的老大。一开始洛启华以为兰海棠死了,后来她哇的大叫一声,才知道原来是吓傻了。看到洛启华的那刻,兰海棠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径直扑了上去。洛启华默默地替她披上了衣服,随即带着她离开了。
不久后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洛家的生意也在洛启华的手上蒸蒸日上。可是好景不长,中国爆发内战,洛家牵连其中,没有办法,洛启华决定举家牵至香港。
“你是来和我告别的吗?”兰海棠见到多日未见的洛启华,有些悲凉。
“是的,现在你自由了,我来和你告别。”洛启华放下手中的礼物,笑着说道。
“多谢洛先生关心,现在见到了,也道完别了,你可以离开了。”兰海棠生分的说道。
“你怎么了?”洛启华有些莫名其妙,她到底怎么了?
“想我兰海棠出生青楼,能够得到洛先生的帮忙已是三生有幸。现在就要离开了,还能想着海棠,我睡觉都该笑了。”兰海棠讲话依旧酸酸的。
“海棠,你我也算生死之交了,有什么话你就明说,不需要这样阴阳怪气。”洛启华也有些生气了,自己好心来道别,却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冷嘲热讽。
“生死之交?你会把我当成生死之交?”兰海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为你的身世惋惜、为你的才情感动、为你的性格骄傲,可你今天是怎么了?”洛启华生气的说道。
“你救了我后,已经很久没有来见过了,今日一来便要和我告别,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对付中野的棋子,根本看不起我这样出生的女子。”兰海棠的话语有些软了下来。
“怎么会,洛家最近事情很多,并不是我故意不来看你。虽然我没来,可是我已经让管家照顾好你了,不是吗?”洛启华解释道,心中也豁然开朗。
“这倒是,我现在衣食无忧,想来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洛先生。”兰海棠为自己的冒失道歉。
“不妨,以后你称我为启华就可以了,不用洛先生洛先生的叫。”洛启华笑着说道:“你现在已经是自由之身,我会给你一笔钱,以后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人再可以欺负你了。”
“我不要钱!我……”兰海棠脱口而出,忽又变得犹豫不决。
“你不要钱,你想怎么样?”洛启华不解。
“我,我,我想跟你去香港。”兰海棠支支吾吾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洛启华犹豫了起来,一个单身女子跟着自己合适吗?
“我一个女子,无亲无故,你让我可以去哪里?不如跟你去香港,可以重新开始。”兰海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洛启华走,但就是不想离开他。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知道虽然我不介意你的身份,但是洛家毕竟是大户人家,门第观念根深蒂固,你要跟我走,只怕要委屈你一阵。”洛启华想了一会儿说道。要带她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带着,不然闲言碎语会很多。
“没关系,只要能跟着你,受再多委屈也没事。”兰海棠听到洛启华肯带自己走,开心的说道。
“你不介意就没事,那你准备准备,我们三日后动身。”洛启华说道。
就这样,洛启华带着兰海棠去到了香港。可是没想到他的一时于心不忍,将会铸成今后的大错,也是他和唐婉宁之间永远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