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哲没有再说什么就转身出去了,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叶羽彤开始有些忐忑不安。觉得自己真是莫名其妙,居然会跟着一个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回家,万一他是个坏人怎么办?解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天使,而且长得那么帅又那么体贴,怎么会是坏人!原来自己是这么肤浅哦。那个陌哲也很奇怪,把房间交给一个陌生人就走掉了,难道他还会偷偷溜回来吗?叶羽彤迅速跑到门边,把门反锁,从猫眼里向外观望,楼道里的灯已经熄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叶羽彤开始观察房间里的环境,可以说是麻雀虽小五脏具全。右手边是通体阳台,推开玻璃门,最里面是一个简易的厨具柜台,上面放着一些炊具,墙体和橱柜的高度都在一米左右,大面积而又通透的玻璃窗外,可以清楚地看见马路对面的HIstory,店里的灯光透过彩色的橱窗,光晕映在地面呈现出一幅绚烂的图画。陌哲叫它“树屋”。那到底是怎样的一间屋,屋里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虽然第二天早晨,叶羽彤就要和秦羽薇一起回家,但是她们还是难以抑制激动不已的心情,一直打电话聊天到凌晨两点钟。翌日清晨,天空格外清澈,春风拂面,吹过一阵嫩草的芬芳,清爽而又温暖,这种味道里有等待已久的期望。叶羽彤把钥匙和留言条放进门口的信箱,和秦羽薇踏上了这欢喜又忐忑不安的旅程。一路上叶羽彤的心像插上了一双快乐的翅膀,不停的煽动着,明明不喜欢泡面,而此刻弥漫着泡面味儿的车厢也变得别有一番滋味儿,路边刚发新芽儿的小树一片生机盎然。上一次见姨妈还是1999年的新年,秦羽薇刚上学前班,而那年的叶羽彤也从幼儿园小班升到了大班,如今再见到姨妈,她的眼角已经悄悄地爬出几道鱼尾纹。姨妈见到叶羽彤不禁喜极而泣,眼神里溢出叶羽彤一直渴望的怜爱和疼惜,只是,每当问及母亲,姨妈总是哽咽到说不出话,哽咽声撕扯着叶羽彤的心,叶羽彤非常渴望把所有的疑问都一并问清楚,但是看姨妈这般情景也不好再多问什么。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姨父已经和医院约好了明天去见母亲的时间。期待让夜晚变得漫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将近凌晨五点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姨父带着姨妈、秦羽薇和叶羽彤一起去了.......精神病医院.......
医院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有痴痴傻傻亦或疯疯癫癫的病人,走过写着重病区的铁窗,在52号房门口停下。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叶羽彤的母亲,她的眼神略显呆滞,瞳孔有些涣散,盯着墙面喃喃自语,医生一边安抚一边说着什么。叶羽彤的母亲突然撕扯着医生的衣服,瞪大着眼睛,开始吼叫,虽然隔着门,之前医生的言语也并没有听清什么,但是叶羽彤从门缝里隐约听到一句:"彤彤.......把彤彤还给.......我......."不真切的一句"彤彤"却真实的融化了了叶羽彤几乎在厄境中失去温度的心,在叶羽彤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把麻醉针打到了叶羽彤母亲的胳膊上,叶羽彤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妈妈",叶羽彤的母亲就已经陷入了昏睡状态,医生走出病房说要重新约时间。
"让我看看行幺,我想要抚摸妈妈的脸颊,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照顾她等她清醒过来。"叶羽彤请求医生的同意。
医生看尽众人病态,也知道其中病因,认为叶羽彤的到来对患者的康复治疗十分有利,说道:"好吧,给你十分钟,这种情况依照规定是不可以的,在你母亲比较镇定的时候,多抽空过来看看,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想你就是使你母亲康复的良药。
叶羽彤坐在母亲的病床边上,母亲曾经美丽的脸庞,如今已经失去了血色,苍白而又憔悴。叶羽彤伸出手想要抚摸母亲的脸庞,可是却在指尖刚要触碰到时,犹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因为等待的太久,而且真相与自己一直所看到的事实截然不同,害怕眼前这一切都是幻觉,一不小心就会消失。叶羽彤的情绪复杂极了,一面为这样的重逢开心,一面又为母亲的现状而难过,只要想到母亲是因为自己发疯就会感觉好窝心也会更加难过。叶羽彤小心翼翼的轻抚母亲消瘦的脸颊,在心底萌生一个无比坚定的信念:"一定要让妈妈好起来!"十分钟的时间,短暂得来不及停留,一抹温存却弥留在眼底不肯离去。
"我想要留下来照顾妈妈,希望她可以尽快康复。"看着母亲现在的样子,叶羽彤想要留下了照顾母亲。
"可是,你还要去学校啊。"秦羽薇提醒叶羽彤。
"是呀,彤彤,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呢......"姨妈劝说叶羽彤。
"可是我等不及了,一分钟也不愿意再等。"叶羽彤已经等了太久了。
"彤彤,姨父觉着吧,你应该以学业为重,我们都希望你妈妈快点好起来。让我们一起努力,一定会好的,但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情,你要做好你现在需要去完成的事情,你妈妈醒来的那一天才会更圆满。"
在姨父、姨妈和秦羽薇地劝说之下,叶羽彤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九号上午八点半,校门口已经来了不少学生进行体测和报名,虽然舒月一早给叶羽彤详细说明了流程和注意事项,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叶羽彤的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儿。
辰宇泽说道:"舒月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不用紧张的,正常发挥就好。"
叶羽彤一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女生撞到了头。
"对不起"叶羽彤。
"对不起"夜琳陌。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文琪看了看叶羽彤又看看夜琳陌对苏晨说:"那个女孩儿和琳陌好像哦。"
苏晨回头刚好迎上叶羽彤的看过来的目光:"不是很像,但眼神有点......."苏晨沉默了几秒钟接着说:"眼神有点相似。"苏晨有些诧异,从前尽然没在夜琳陌的眼神里看到那样神似的无助和.......眼底极力掩饰的凄凉,是因为夜琳陌的笑容太过温暖而忽略了么.......
叶羽彤看着夜琳陌说不出为什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是有见过面幺?可是完全没有印象。
夜琳陌、苏晨和文琪一起来到C大,这是他们约好要一起来的学校,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可以一起被保送。苏晨奥数竞赛全国第一,文琪全国中学生化学竞赛第二名,夜琳陌C大美术专业入学考试第一名。走进C大校门,最吸引人的建筑就是C大数学系教学楼,非常具有时代感的梯形几何结构,银灰色的墙体和镜面玻璃,顶层斜面是平行四边形镂空设计。
文琪打量着苏晨摇摇头说:"哎,不久后你的头发就要和你道别了......"
苏晨故作潇洒的抓了头顶的短发说:"聪明不一定就要绝顶啊,琳陌,你说是吧!"?
碰巧这时侯从教学楼出来一位手持档案袋的老师模样的中年人,聪明绝顶的脑袋被阳光打亮成95瓦照明灯。
夜琳陌笑笑说:"还是少用点儿脑吧........"说完,文琪和夜琳陌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不久后的明天,苏晨那锃亮的脑瓜儿,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闲暇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瞬就到了开学的日期,文琪整理好保送申请表,走到主任办公室,刚要敲门,无意中听到老师们的谈话,停了下来.......
“只有五个保送名额吗?"
"这已经是极力争取来的了,如果不是因为学校有很多排名前几的学生,还不可能申请到呢!"
文琪看了看手中的表,刚好是六张,还没来得及多想,班主任刚好出来.......
"是交保送申请表吗?"文琪点头说是,班主任转身对系主任说:“文琪刚好把报名表送来了。”又对文琪说:“正等你送过来呢,快去吧。"
文琪握着手中的申请表有些担心起来,都是第一名,只有她是第二名。看主任和另一个老师都在看数据,文琪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和苏晨的申请表,刚抽出夜琳陌的表格,老师伸手去拿资料夹,文琪的手抖了一下,夜琳陌的表格滑落到了桌子下面.......
"老师,有张表格落到了桌子下面......"主任拿走文琪手里的表格,文琪赶紧告诉主任,以免漏掉了夜琳陌的申请表。
主任低头看了下桌子的旁边说:"没有啊,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