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周,京城的天空阴雨霏霏,乌云反覆,一如华夏学院艺术学系所有男同胞的心,乌霾重重,无声泣沥。
激情岁月里原本活力无限的男同胞们,一改前几日因为绝色校花的入学而兴奋冲动的面貌,一个个深受打击,精神萎靡。原因无他,只因为这绝美的校花出人意料的居然是一朵霉运之花!
半个月以来,但凡意图与赫连白筠接触、套近乎的同学都被各种各样的霉运缠身!被花盆冰雹砸伤的、被猫狗蛇虫抓咬的、莫名突发疾病的、无故牵连受伤的,等等各种伤、各种痛!所有试图靠近、甚至是凑巧接近赫连校花的同学们,不分男女、无一例外都离奇地倒了大霉。
一时间赫连白筠在学院内名声大噪一时无两,一些其他系别的色胆包天不信邪的学长学弟们,在几日内的前赴后继以身试险之后,最终也是纷纷陨落团灭、偃旗息鼓。从此,华夏学子在与赫连校花短短半个月的接触后,诸人的血泪史中唯一的收获便是,赫连校花可远观,不可接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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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阴天,爱心敬老院。
李辛远哭笑不得地看着对面几人。原本一个董老头就够头痛的了,现在居然又新搬来了一位黄奶奶。
据说黄奶奶和董老头以前多有渊源,用她的话说就是,董老头在这里找到了小三王奶奶(董老头则说是初恋情人),从此乐不思蜀,将她一甩了之,弃之如敝履。所以特来看看对方王奶奶究竟是如何的令董老头神魂颠倒,并且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然而王奶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打架或许不是五大三粗的黄奶奶对手,但如果说拼嘴皮子,恐怕十个黄奶奶也不及她一人。二人争吵,十句话内约有八句都是王奶奶的连珠炮语,剩下两句,黄奶奶亦大多都是“你不要脸”“我要杀了你”等这样无力也无意义的话。
而董老头则一边对王奶奶说着好话献着媚,另一边怒斥黄奶奶无理取闹。
三个人一台戏,一旁劝架的几人完全插不进嘴,当真令人啼笑皆非。
其实李辛远本不愿意再来爱心敬老院了。一是因为那天易封、欧阳冷光二人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令李辛远十分不爽。二来,想一想能令易封、欧阳冷光这等修行高手如此紧张的董老头身份必定特殊,来头必定也不小!自己小人物一枚,又何必和他们过多纠缠?
不过不出三天,义工社团的代理谭老师就来了电话,说无论如何这个周末也要再去一次爱心敬老院,只因董老头性子倔强执拗,不知为何,就是看中认准了李辛远这个“白捡的大哥”,其他人谁的账也不买,整个敬老院都差点被他拆了!
当天下午下课铃声刚响,爱心敬老院便派专车来请李辛远,惹得艺术学系的同学们纷纷侧目,不知道李辛远犯了什么事,被人带走。之后牛庚阳和许文彬也是一阵紧张,待后来知道了缘由无不啼笑皆非,唏嘘不已。
而当晚,敬老院内,当事人李辛远与老人共进晚餐,促膝长谈,并承诺每个周末都会来看望老人家,而老人家也满口答应平日里尽量听话,也会按时吃饭,于是乎,双方达成如此友好协议,也算皆大欢喜。敬老院方面,郑主任也终于松了口气,对李辛远的帮助连连道谢,深表感激。那天,李辛远在董老头依依不舍之下,直至很晚才回的学校。
从此,董老头的疯癫暴躁大为收敛,有了李辛远不时的督促引导,老头每天除了雷打不动地按时纠缠一位王姓老太太以外,其他方面倒也安分听话了不少。
只是好景不长,黄奶奶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里刚刚建立的平衡。
这一日,李辛远、郑主任、许文曼三人站在外围,无比头痛地看着三位老人吵闹不休,无计可施!场中局面俨然进入了白恶化,郑主任知道些内情,眼前的黄奶奶以及董老头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几个保安早早地都被喊来,以应对突发状况。
“郑主任您到是想想办法啊,三个老人家都闹了一上午了!”许文曼俏脸见汗,焦虑不已。
郑主任拍着额头,无奈道:“三个老人家心里最没地位的就是我了,我的话不管用啊!”说着转头对李辛远说道:“小远啊,你上去再试试?”
李辛远苦笑道:“我也不擅长解决情感纠纷啊!”虽然劝不了老人,但李辛远还是留了个心,一直注意着几位老人的动向,许文曼不知情,但李辛远一眼便看出这位新来的黄奶奶和董老头一样,也是一位修行者!那位王奶奶则是个普通人。李辛远一直警醒着,就是怕黄奶奶一个忍不住,出手伤了对方,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靓丽的身影从门楼大厅处走来,白色紧身运动装,勾勒出女孩的美好曲线,短发刘海,眉眼如画。不是新晋校花赫连白筠是谁?
李辛远满脸惊奇,她怎么会来这?抬眼瞄了瞄阴霾天空,表情顿时变得古怪。一旁许文曼察觉到李辛远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清新美少女施施然走来。
拍了拍李辛远肩膀,许文曼打趣道:“喂!小远!都看直眼啦!”
李辛远面色古怪,有些讪讪。赫连白筠近日风头正劲,霉运之花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虽然与她接触的不多,但却深知其的厉害。牛庚阳与许文彬似乎都因她而吃过苦头,牛庚阳属于被殃及池鱼,许文彬这色胚则是自找苦吃。
只见赫连白筠走到近前,看见李辛远时一呆,显然对这个男同学有些印象,颔首致意算是见过。只听她声音清脆好听:“请问哪位是郑主任?”
郑主任闻言回头一愣,说道:“咦?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话说完随即想到,几个保安都被他叫了过来劝架,大门口暂时无人值守,难怪这女孩自己能进来。
果然,对面赫连白筠微微一笑,说道:“门卫室没人,我就自己进来了!”随后一番说明,众人才得知原因。
原来,赫连白筠最近也加入了义工社团,正巧今天谭老师有事请假,没在学校,而新来的赫连白筠在一番请示过后,随便选了个地方,便打车来到了爱心敬老院。
郑主任看完了赫连白筠的各种证件,笑呵呵地说道:“好好,难得你有心了!对了,小远也是华夏学院的,你们......?”
赫连白筠与李辛远对视一眼,只听女孩笑道:“你好,我叫赫连白筠。”
李辛远也笑道:“我叫李辛远,和你一样也是艺术学系的。”
许文曼似笑非笑:“哦,原来认识啊!”她这个“哦”音调颇长,说得李辛远莫名尴尬。
这时,赫连白筠见对面几个老人吵闹不停,不由得问道:“这几位老人家怎么吵起来了?”
郑主任苦笑道:“说来话长,三个老小孩,都闹了一上午了!”
赫连白筠美眸一转,忽然笑道:“交给我吧!”说着抬步走向几个老人。
李辛远身子忽然没由来地一个哆嗦,顿觉有些不妙。
三位老人身旁便是桌椅,水壶茶具摆放其中。赫连白筠走到桌前,笑着捧起水壶,同时说道:“老婆婆,老爷爷,都别吵了,来,我给你们沏......啊!!!”话未说完,只见她刚端起的茶壶触电般地便扔了出去,茶壶翻飞,正巧落向三位老人,正中那位五大三粗的黄老太太,滚烫的茶水立时喷洒开来,开水四溅,一旁的董老头和王老太太接连中招!三个老人登时惊呼痛叫,被烫的不轻。郑主任等人见状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上前帮忙。
李辛远眼角抽搐,却见赫连白筠推起一旁的餐车朝着人群冲去,惊慌着喊道:“这里有抹布......哎呦!”不料一个趔趄,绊倒在地,而装满了饭菜的餐车径直冲向人群,顿时人仰车翻,菜汁淋溅。
一时间,在场众人,除了李辛远外,竟是无一幸免,全部中招。
李辛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乱局,头皮一阵发麻,再看向摔倒在地、满眼泪花的赫连白筠时,眼神不由得充满敬畏!
霉运之花,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