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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寄人篱下

进入村长家第一件事便是拜会家中各人,其实村长家人口颇为简单,云蕾需要认识的也就是几个女眷。由于村长家二儿一家和女儿都在省城,小儿子又未娶妻,所以云蕾只需去给老夫人和大儿媳行礼认识下。村长夫人赵氏看上去和云蕾奶奶差不多年纪,身材丰腴但不显粗笨,而是给人富态安详的感觉。大儿媳王氏身材纤瘦长了一张精明的脸,抱着不足周岁的二妞在老妇人跟前。

“云蕾给老夫人和夫人请安了,今天谢谢村长爷爷救命之恩。”也不管规范不规范,云蕾凭着本能行了礼。

“可怜的孩子,过来。”老夫人一把拉过云蕾的手,看着她手臂上的乌青块“今天的事我都听小宝说了,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看来你这孩子吃了不少苦。”

“不苦,不苦,做小辈的孝顺长辈是应该的,要不是被逼急了,我……我也不会忤逆奶奶。都是我的错,还麻烦村长爷爷帮我出头。”云蕾都觉得自己有点矫情了。

“这孩子真真是懂事,你说是不是?”老夫人转头对王氏说道“这两天她住在我们家你就看顾一二。”

“那就麻烦老夫人和夫人了。”云蕾又对着二人郑重的行礼。

“晓得了,娘您交代我的事放心吧。”王氏满脸堆笑的拉着云蕾“别夫人不夫人的,以后叫我婶子啊。”

“对,也别老夫人老夫人的,我们都是乡下人家不兴这套,你叫我奶奶就行。”

拜会完,王氏便将云蕾安排在主院东边的厢房中,便径直离开了。所谓厢房也就是下人房,陈家请了2个婆子2个丫鬟就住在这靠东边围墙的厢房里,一溜4间,下人是2人一间,这多出来的2间就算给云蕾和云禄住了。

云蕾打量了一下陈家的下人房都比自己条件好,房子里有炕有柜子,还有一套桌椅,连被子都比自己家厚和软。想想下人房就下人房吧,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贵宾,就是寄人篱下来躲避被卖的命运的。

不一会弟弟云禄也回来了,陈家需要拜会的男丁更少,他们本来就是村长带回来的,陈家老四在学堂要晚饭十分回来,云禄就去拜见了老大陈卫青。回来的晚是因为在小宝那耽搁了。

“哇,姐,小宝有好多书哦,他已经学到千字文了,我以后可以每天去他房里看书。”云禄叽叽喳喳的说着他看到的那些平时他想都不敢想的书名,满眼都是晶亮的羡慕。

看着云禄的样子,云蕾更加感觉自己责任重大,待年后一定要说服父亲让这个弟弟上学。像云禄这个年纪的孩子只需要在学堂上半天的启蒙课,所以小宝下午可以来找云禄玩。

云禄渴望上学的样子也提醒了云蕾,这个村庄大部分人都是文盲,只有一些富户会送子弟去上学,像云蕾家能送小叔读到秀才后来又送大哥去启蒙的那绝对算舍得下本钱的。村里的女人更加都是文盲了,听说就村长家这唯一的女儿读过书嫁到省城去了,还有两家富户也是打算嫁女到大户人家才让女儿读书的。云蕾是识字的,要找个机会学认字啊,不然以后哪天她忽然会读书写字了,会不会被当作妖怪。

姐弟俩关于读书的事情讨论了一下午,云禄是因为太想上学而兴奋,云蕾是因为太想为自己识字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不知不觉天就黑了,小丫鬟给姐弟俩送来了晚餐,两碗粥,两个馒头,还有两份小菜。云蕾本来还想靠吃饭时间来拉近关系呢,看来任重而道远,自己姐弟俩不仅不是贵宾,估计在陈家眼里就是两个来蹭饭的可怜虫。

第二天一早姐弟俩便起来给村长夫妇请安,然后帮着陈家的下人一起干活,不能光住在人家家里白吃白喝。在此期间村长和村长夫人都很和蔼的来劝过他们不要干这些活;王氏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仿佛他们做下人的活是应该的,有时还会让婆子指挥云蕾干活。下午的时候小宝放学回来,云蕾便鼓动云禄去跟小宝学习,不能进学堂,能跟着一个上过学的人多读点聊胜于无。晚上云蕾就假意跟着云禄学习,为自己识字做准备。

就这样过了3天,姐弟俩一边干活一边学习,云蕾也时刻找着能跟陈家拉近关系的机会。第3天机会来了,一早就听说老夫人胃口不好吃不下饭。其实年龄大了人本不该老是吃干巴巴的馒头,偏偏村长家有钱顿顿吃得起馒头,而且老夫人这么有地位吃的时候配的还都是荤菜,肠胃能舒服才怪。云蕾厨艺一般般,但是现代的一些养生知识还是知道的,这个时候给老夫人喝粥和多吃蔬菜是最合适的。

“赵奶奶,云蕾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恹恹的点点头,看得出来的确很不舒服。

“赵奶奶,你尝尝我做的这个粥。”云蕾可不是简单的白粥配青菜,那是模仿港式鱼片粥的方式。先将粥煮烂,在盛起来那一刻再把剁碎的青菜和葱撒上去,一碗路边小店常见的菜粥完成。

“这……这粥好清香啊。”云蕾喂着老夫人一口一口喝粥,还时不时的编一些笑话逗她,很快一碗粥都喝完了,老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孩子,谢谢你呀,这粥真好吃,以后你每天多过来陪陪我。”老夫人拉着云蕾的手笑着说道。

就这样云蕾每天的工作变成了陪老夫人聊天,说白了每天的工作就是拍马屁。但是为了生存没什么不可以,韩信还受过胯下之辱呢。自从成了老夫人跟前红人后再也没人叫她去干活,连带着姐弟俩每天的伙食也好了很多。到哪都有势利眼啊,云蕾算是深深体会到了。

云蕾觉得自己好狗腿沦为溜须拍马一族,一点穿越女的尊严都没有。但是尊严有什么用,尊严能吃饱穿暖吗?尊严能让她掌握自己的命运吗?再过几天又要回到那个家里,如果没有和老夫人良好的关系,谁能保证下次不会被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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