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幕颜走后,南宫煌极轻的叹了口气,淡淡道:“可曾查到了?”
话音刚落,空气中便又多了一道气息出来。
只见一名黑衣女子恭敬的立在南宫煌的床前,道:“是霖王妃送给肆王爷的荷包。”抬眸瞥了眼南宫煌,道:“在前院的时候肆王爷不小心掉了,是南宫念拾到还回去的。”
磕上眼帘的南宫煌忽的睁开双眼,那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道:“回去通知陵魅,明早去寻药寺接我。”
原本就答应了他要陪他回寻药寺看恒无主持的。
黑衣女子应了声是便悄声离开。
南宫煌抬眸瞧了眼天色,长睫轻颤,掀开被子走了下来。
还未走几步路,便听见了开门声。南宫煌侧头看去,是一名女子。
只见她端着托盘,畏畏缩缩的走了进来。
南宫煌看着她,唇畔缓缓勾了起来。想来她就是自己在昏迷的时候听见的那道声音的主人了?
身子一旋,架子上的衣物便穿在了南宫煌的身上,长袖一挥,素白色的罗帐便落了下来。南宫煌倚在窗柩旁,眼底啜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阿脆的身形。
阿脆端着托盘朝着内室望了一眼,见罗帐低垂,抿了抿嘴角便蹑手蹑脚的朝着内室走去。
公子从小到大都只有自己一个陪着,这木屋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进来。可如今却是住进了一个倾城绝色的女子而且公子竟然还亲自照料她,还不准自己踏进这房间半步。
若是......这样的话公子便不会在这般呵护她了。
肯定会将她赶走的。
殊不知,连幕颜只是见南宫煌身边有暗卫,而且身份不俗,怕她无端招惹了祸事,这才出声警告她不准踏入这间屋子半步的。
她走进内室,站在了罗帐前,只见她将托盘中的瓷碗端起,撩开罗帐便朝着里面将瓷碗里的东西泼出去。
南宫煌闻见空气中那股很是难闻的味道,摸出一把梧桐木扇掩住口鼻,淡淡出声道:“姑娘这是做什么?煌儿可不曾得罪过姑娘吧?姑娘竟然打算这般对待煌儿。”抬眸瞥了眼她手中的瓷碗,道:“姑娘这是打算毁煌儿的容呢。”
阿脆身子一僵,她愣愣的转过身子看向南宫煌,瓷碗从她手中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瓣。瓷碗里的东西一接触道地面便冒出滚滚浓烟来。有几滴溅在了她的脚上,只见她惊叫出声,连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白瓷瓶,连鞋袜都顾不得脱,直接将白瓷瓶里的药撒了上去。
南宫煌笑了笑,抬脚便从她身旁跨了过去,道:“坏事做多了,迟早有报应的,煌儿还是奉劝姑娘一句,还是少做些这一类的事的。”
她见南宫煌要走,便连忙一瘸一拐跑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拉南宫煌,她恶狠狠的出声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南宫煌脚步一错,躲了过去,道:“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姑娘自食其果罢了。”
“阿脆,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连幕颜听见了屋子里传出去的动静,想来应该是阿脆不听自己的警告进了南宫煌的屋子,便连忙赶了过来。
只见刚刚还对南宫煌恶狠狠的阿脆,一听见连幕颜的声音,脸色便白了。她伸手在自己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一股痛意便袭了上来。眼眶便蓄满了水。
“公子,刚刚阿脆给这位姑娘送吃的,可谁知道这位姑娘一见着自己便拿着硫酸冲着阿脆泼了过来,还好阿脆躲得快,只是伤着了脚。”还伸出那满是伤口的脚递给连幕颜看。只见那上面好几处都已经露出了深深白骨。
南宫煌撇了撇嘴,刚刚硫酸溅到你脚上怎么不见你这幅模样?还对我那么凶!
连幕颜冷着一张脸,意味不明的抬眸扫了阿脆一眼。她的性子自己还能不知道?只不过自己从小便一直由她伺候着,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有看见。
“想必南宫小姐应该是不屑于阿脆计较的吧?”毕竟是从小就在身边的人,多多好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只是她的性命到底还是得南宫煌来决定的。
阿脆心里一沉。
南宫煌抿嘴一笑,道:“煌儿自认为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连幕颜微微垂头,长睫颤了颤。倒不是他不想将阿脆交给她,只是阿脆是毕竟是自己亲身母亲留给自己的。
南宫煌笑了笑,抬脚走了出去,淡淡道:“这些天多有打扰,煌儿此刻便告辞了。她便算是煌儿的谢礼了吧。”
连幕颜抬眸,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闪烁不定。他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她会不会在心里会埋怨自己?
抬脚走了出去,冷冷道:“你走吧!”
阿脆一愣,原本眼眶里就蓄满了泪水,此刻听见连幕颜的话,更是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连忙跑了出去,滑跪到连幕颜脚边,紧紧地抱住连幕颜的脚,哭着祈求道:“公子,不可以,你不可以赶阿脆走!阿脆是夫人留下的!”
不可以,公子,你不可以赶阿脆走!为什么以前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次却是要赶阿脆走!
南宫煌出了木屋便施展轻功朝着寻药寺而去。
而陵魅收到黑衣女子传去的消息之后便连忙吩咐人假扮南宫煌,一路很是招摇的去了寻药寺。
当南宫煌到达寻药寺那刻,暗卫便传信给南宫煌,说是恒无主持在桃花亭等她。
南宫煌微微一愣,桃花亭么......
南宫煌踏入桃花林便听见一阵阵琴声传来,长睫颤了颤。
那首曲子是自己在邱家的时候弹的桃花劫......
脚步顿了顿,抚开挡在身前的桃花枝走了进去。
只见恒无主持背对着自己盘膝而坐,膝上放了架焦尾琴。长袖随他抚琴的动作微微飘动着。
南宫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抬脚走了进去。身子一旋,便躺在了软榻上,淡淡道:“倒是好兴致。”
恒无主持却是连头都不抬,专注着弹着他的琴。
南宫煌好似知道他不会理会自己,便微微磕上眼帘,听起了琴来。
他的琴声里,没有桃花劫该有的悲伤,却也是别具一格。另有一番风味在里面。
终于,长袖乖顺的垂在了他的身侧。
一曲完,恒无主持抬头,看着南宫煌直直的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何不珍惜眼前。”
南宫煌磕着眼,淡淡一笑道:“恒无可曾放下?没有的吧?既然如此恒无又何必来劝我。待哪日恒无放下之后再来劝我,说不定我也就放下了。”
放下么?呵呵......哪有那么容易......
恒无一愣,他忽的笑出声,抱着琴走了出去。
是啊,自己何曾不是放不下。
也罢,他人自有他人的福气,或许顺水推舟,也别有一番机遇也是说不定的。
微风阵阵,吹起了挂在亭子四周的罗帐。
南宫煌抬头看去,只看见桃花从树上被风吹得离了树枝,在空中旋转,飘洒。
南宫煌笑了起来,那一年也是桃花纷飞的季节。
连城跑到自己跟前,笑得很是灿烂的对自己说:“阿姐,那桃花山上有一株桃树马上就要幻化成人形了,我们去看一看好不好?”
自己想也不想的便点头应下。
即便自己身受重伤,也要陪他翻山越岭的去看那一株快要幻化成人形的桃树,也要让他的阴谋得逞。只因......自己一直觉着那是自己欠他的。
他拉着自己,跑到那一株桃树前,威胁他说:“我要将你娶给我阿姐做夫君,你若是不同意我便让我阿姐用凤凰之火烧死你!”
那株桃树终究是畏惧自己的凤凰之火,被连城带回了梧桐林。毕竟只是一株快要幻化成人形的桃妖罢了。自己可是梧桐林的皇,涅槃之火可以梵烧一切。
连城将他带回梧桐林没过多久,他便可以幻化成人形了。从那之后,他便时时刻刻的跟在自己的身边,即便自己出去执行任务,他也是化作一朵桃花别在自己的衣襟上,怎么都撵不走。
因为连城曾经在他刚刚幻化成人形的时候对他说:“从今日起,你就得时时刻刻跟在我阿姐身边伺候着,无论我阿姐去哪里你都得跟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涅槃之火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便是逆了连城的意,自己会让他生不如死。
连城,你看,任何人都知道我最在乎的,便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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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虽然有点少,但是时光还是会坚持每天一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