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躺到第三天就跟着胖姨和徐奶奶回家了,她们的家在我家隔壁对面的三楼。我同意了她们给我改名字的提议,虽然手续很麻烦,但是既然那些人已经不要我了,而且他们也不是我亲生父母,我何必还要用以前的名字。我现在的名字叫做徐雪,听胖姨说她有个儿子比我大几岁在上初中。
那时的我已经目光呆滞,不太想说话,说的最多的也是“嗯”,可能把自己封闭太久了,也许得了自闭症。当我踏进她们家的门时,我看到一个男孩站在门口,他比我高一个头,瘦瘦的,头发很短,前面的头发还染一点黄色,那是韩国最流行的发型,眼睛大大的特别像李云的眼睛,有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你就是妈妈说的那个妹妹吧,快来,我来带你参观我们家。”他接过我的行李箱,拉着我的手被他牵进这个陌生的家。
“这个是你的房间。”他带我先进了卧室。我看了看四周,这个房间并不大,墙壁是刚粉刷的淡黄色,靠在最里面的窗台旁摆着一张的缝纫机,缝纫机的两边刚好塞进了两个老式衣柜,一张老式梨木床,床头雕刻着几朵不知道名字的花,床单是洗的发白的暗花橘色,上面放着叠好的金丝被褥。
那个哥哥把我的行李放进衣柜里,看到我傻傻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走过来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卧室了,以前这是奶奶的卧室,不过现在你住吧。”
“那个——我——以后怎么——喊你名字。”我结结巴巴地问。
“哈哈!我差点忘了这事。”他突然走了过来,头靠着我很近,导致我抬头的时候一下子就碰上了他的目光,我害怕地后退了几步低下头。
“你好,我叫徐风棱,今年十四岁。”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像流水的声音,清澈干净。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突然咯咯笑起来,我也莫名笑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放松地笑了,好久没有那样笑了。这时胖姨也进来了,手里提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鲫鱼和蔬菜,她握着我的手说:“孩子,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今晚给你做一道红烧鲫鱼,尝尝我的手艺,你现在有个哥哥了,你可以叫他棱哥哥,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跟我们说,不要憋着会生病的。”
“好的,胖姨。”我小声地喊了声:“棱哥哥!”
“你好,雪妹妹!”他笑着眯起眼睛看着我。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感觉到家的温暖,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欢笑,我居然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吃完饭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上那个紫色的,像圆盘一样的灯,说:“你家好像比我家大很多啊!”
“我妈说你家房子是五十平方的很老房子,我家是八十平方的房子,三室两厅,五年前才盖好的。”
“哦怪不得。”我说
“怪不得什么?”他说
“没什么。”我说
“棱棱,快来帮妈妈洗碗。”
“马上就来,你没事做可以把桌子擦干净。”他从厨房递给我一个抹布。这是第一次感觉到有家的味道,油油的,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