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永远是一个横亘在男女之间的永恒话题，不论今古。
左溪没有回答他，肖云扬也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前一场误会消弭在耳鬓厮磨水乳交融之间，但是实际上已经在两人之间留下了一道裂纹。
他们一直没有吵过架，没有生过气，但是只有这样的关系才可怕，都说经常吵架的夫妻才能长久，而如果没有经常吵架，任何一次小的摩擦，带来的后果都可能是毁灭性的。
更何况，肖云扬并不能真正的理解她心中所想，在他心中，只要他将整颗心寄托在左溪的身上，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根本不算什么，因为他是如今天下锐气正盛的梁王。
肖云扬终究是个古代男人，男尊女卑的观念自小就在他的心中扎根，所以他不能理解左溪心目中对忠诚的底线，不止是要心灵，还有身体。
左溪和肖云扬一起回去，本来肖云扬让她直接去他的营帐中，左溪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肖云扬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妥，就在距离中军不远的地方又安排了一个帐篷。
他临走之前，左溪抓住他的手说：“你不许碰那个女人。”
肖云扬笑着说：“知道了，你还信不过我吗？你在这里待着不要乱跑，恐怕最近几日又有大战，或许我会有些地方顾及不到你，你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那叶辰？”
肖云扬脸上笑意减淡，“叶先生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然不会怠慢，你放心吧。”
左溪最后也没有问他怎么安排的叶辰，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肖云扬对叶辰的敌意，再说无益。
肖云扬离开之后，左溪去了方墨轩的营帐，只有他一个人在伏案写东西，“叶辰呢？”
方墨轩将写好的东西放进信封里，交给一旁的亲兵。
“我已经为叶先生安排了住处，你就不用再多操心了，梁王最近身心劳累，你应该去多关心关心他。”
“那他住在哪里？”
“我自有安排，你……”
“带我去见他，我有事要找他！”
方墨轩终于抬头看向左溪，“左溪，你明知道梁王不喜欢你和其他的男子多有交集，你为何一定要执拗着来？”
左溪静静地看向方墨轩，一直到他有些不自在的时候开口说：“方墨轩，方军师，我一直想不明白，两年前在洛阳，我独自一人冲破重重阻挠，冲到城楼上的时候你在哪里？就连皇宫中的李灵玉最后都得了消息跑过来帮我一把，那时候你在哪？我当时以为你是不是也被李晔给围剿了，几天之内一直没有你的丝毫消息，从事发到我离开的那一日，那么多天之内，你音信全无，最后我只能独自一人杀出去，那时候，你到底在哪？”
方墨轩扭过头去，留给她一个侧脸，默默一动不动。
左溪继续说：“当初我得到皇后的帮助出了宫城，从宫城到北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城门就开始重重搜查，罗志拥带了兵到北门，那个时候，你在哪？我当时在想，可能是出了奸细，将计划提前败露了，所以你也糟了埋伏，但是到底为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后来我在洛阳城中躲了几日，在尉迟珏的提醒下去了东门，略施小计让人误认为我要从东门出城，后来我钻入民巷，不时有人要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有另一拨人暗中相助，我想如今定然不会有我站在这里跟你这样说话。方军师，那个时候，你又在哪？”
左溪看着方墨轩木然的表情，冷笑一声，“你说不出来了吗？那我替你说，你当时已经出了洛阳城，城内根本不可能有人接应我，如果我不是毅力过人能够杀上城头，等待着我的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被李晔抓回去，我宁死不屈，被逼死在皇宫中，另一条路是我被想要我死的人直接杀死，不论哪个结局，最后我总是难逃一死，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方墨轩说：“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以前也从没有想过会是你想要我死，直到那一****将柳影的玉佩交给你，然后我就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你为什么要跟着肖云扬，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因为只要我死了，凌惜一定会反，而你想要的，就是要推翻了大齐的政权，为了柳影，你的青梅竹马。”
方墨轩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自然说不出，因为左溪将一切都说对了。
“你只是恨，恨李晔夺走了你的爱人，恨李家人，甚至柳家人，所以你就要借凌惜的手来替你做到这一切，但是本来凌惜是不愿意的，因为有我在京城为质，他还会有所顾忌，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死，并且是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他的面前，所以你掐好了时间，正好让凌惜那一日返回，或许也确实只是巧合，但是终究你的目的达成了，我死了，凌惜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放手一搏，你的计划也成功了……”
良久，帐篷内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呢说话。
“你们男人总是自以为是，自以为能够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你有没有想过，柳影现在想要的是什么？她还爱你吗？她不爱了，她变心了，她喜欢了李晔，所以如果你攻破了洛阳城，你也一样得不到她！”
“你别说了！出去！”
左溪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希望将来你不要为你曾经做的一切卑鄙之事感到后悔。”
在营地里多番打听，最后左溪终于找到了叶辰的帐篷，在军营东北方向，旁边就是马厩，周围全是战马嘶鸣声和缭绕的马粪味。
左溪咬了咬牙，掀开营帐进去，叶辰正在看书，一声白衣显得有些暗淡，没有了初见时的鲜亮纯洁。
衣摆拖在脏兮兮的地上，让左溪看着不由有些心酸。
“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要不你会幽谷去吧？”
叶辰摇了摇头，笑看着她说：“没关系，不碍事，”我只要能看着你就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左溪到他跟前坐下，伸出手腕放在桌面上，“请先生诊脉，我这辈子是真的不能有孩子了吗？”
叶辰看了她一眼，将手指缓缓搭在她的手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