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赵毅立马否定了事实的真实性,“裴人杰为人我还是知道的,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办事认真识大体,这次这么大的任务交给他,他不可能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左溪沉吟,“既然如此,那么他一定是给人算计了,但是如今除了齐之外,还和谁有仇?如果是齐的话,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梁王病重的事情,必定不会错过良机,但是如今对岸却是按兵不动,所以说不会是齐人算计的,也就是说有第三方人介入。”
卢老三闻言,脸上顿时收起对左溪的轻视之色,赵毅也不由看了她一眼,他站在左溪的身后,看到前面的身影,不觉和另外一个人重叠,竟觉得这两人又很多相似,都很聪明淡定,声音很像,身形很像,除了一张脸,但是随即他就摇头否定了。
那****也跟在梁王身后,他们本来已经快要回到凉州,却收到了方小伯爷的飞鸽传书,他清楚地记得当时还是世子的梁王看到那封信之后一张脸有多吓人,立马勒住马缰停了下来,随即不顾一切地调转马头往来路而去,任由十三骑士在身后如何呼唤也不管不顾,他们只好也跟着往回跑。
五天六夜几乎不眠不休,一路狂奔换马不换人,吃睡都在马上,可是待他们赶到洛阳城外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恰好看到那凄惨的一幕。
洛阳城楼上那一抹青色的身影,半个身子都被染成眩目的红,然后就那样当着世子的面从十丈高的城楼上掉了下来,坠入城外的护城河中,再无踪影,死不见尸。
后来的世子几乎疯了,一直顺着护城河往东到洛水,再往东,一直找了十日,前后整整十五日没有合眼,最后还是洛阳的追兵来了,他们才将他敲晕弄回了凉州。
再后来世子大病一场,几乎不治,幸亏郡主即使出现,才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只是从那之后,世子就不再是从前那个世子,而是一个几乎让人陌生的梁王,如今已经过去整整一年时间,他也再没有见到梁王笑过。
一行人到了巴东,先到了集镇上打探消息,左溪穿了一身男装,如今她的脸远远没有曾经那样明媚漂亮,只属于中等清秀,着了男装也就是一个嫩点的少年郎。
他们穿着当地的衣服,刚进了集市,就看到两拨人在争执,中间站了一个小姑娘,骑着一匹毛发光亮的漂亮的红马,身上缀满了银饰,晃动之间叮叮当当作响。
卢老三解释说苗女身上佩戴的银饰越多,就代表这女子的身份越尊贵,这个小姑娘从头到脚都是用精巧的银环连缀,银冠,项圈,披肩,手镯,脚链,还有其他的图案多姿多彩,身份恐怕不简单。
然后就听到一旁人说,这个就是苗王的孙女,轻水,在这里之于整个苗寨的地位相当于中原的皇室公主之于天下。
他们到的时候争执已经到了尾声,他们还没听出个所以然,就开始散了,旁边的人说这是要去山上禀告大苗王。
左溪和身后两人相视一眼就跟了上去,既然是苗王的孙女,而且似乎威望不小,只要能帮助他们,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几人追到集市的尽头,轻水已经消失不见了,左溪不经意间回头,却看到一个人有些眼熟,像极了小兰。
她心下一惊,朝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心中存了疑惑,也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
赵毅跟着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摇了摇头说:“去轻水回来的路上等她。”
轻水骑马速度快,等到他们出了小镇的时候已经没有踪影。
顺着轻水的方向,一直到了一个山脚下,山路狭窄斜坡杂草丛生,还有几块山石挡路,不远处有一块不规则的石碑上刻着深红色的两个字,“禁地”。
左溪左右看了看,说:“就在这里等着吧,再往前走恐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此次我们到来是有事相求,那么就要低调行事,见不到大苗王,见到她的孙女也不错,说不定能有些机会。”
两人跟着左溪爬上山坡,各自捡了一块石头坐下,往山上望去,山路弯弯见不到动静。
左溪背靠树干闭目养神没有丝毫不耐和焦虑,赵毅忍不住说:“余姑娘肯定找到轻水就有用吗?”
“我不知道,但是总要做一些事情,前面的人联系不到,我们就只能自己打通道路,时间不多,如果不抓紧时间,恐怕连苗王都见不到。”
两人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还不见动静,左溪不由想着是不是他们找错地方了。随即她陡然回头,望向上下的来路,低声说:“快躲起来。”
山下影影绰绰来路十来个人,个个劲装,赵毅忍不住低声问:“难道这些人是冲着我们来的?”
左溪摇了摇头,“恐怕是冲着轻水来的,但这些人并非苗人。”
说话间,那些人又走进了不少,个个脚步轻快,身手不弱,到了山脚下,陡然散开藏在各处。
赵毅已经将手按上了刀柄,左溪一把按住他的手臂将他的手按回去。
两拨人距离不远,但那些人并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人,只是分散躲在各处,其中一个人摊开四肢躺在地上,左溪赵毅和卢老三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些人躲起来之后就不再出现,他们三人也不好现身,只是没多久,马蹄踏踏,马铃铛叮叮当当,山路上已经多了一个人,红马碎花蓝衣,浑身银饰,正是轻水。
左溪见她走到那个地上躺着的人跟前,并没有跨过去,而是勒住马停了下来,翻身下马蹲到那人身边。
赵毅见状就要起身,左溪一把抓住他喝道:“找死啊!”可是赵毅嘴里已经吐出一个“小——”
那些人已经听到了动静,地上躺着的那人立马跳起来,一把刀劈向轻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