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苗寨外,一群人缓缓下马,左溪心中也没底,一直到此刻她也是心中云里雾里不明所以,整个巴蜀之行到现在她似乎都是出于被动之中,走一步算一步。
而且这个大苗王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到来,到底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小兰又是谁。
这一切直到左溪被带入大苗王所在的吊脚楼,看到小兰的那一瞬,觉得自己似乎距离真相不远了。
这个住处应该是苗王的临时居住处,普普通通很是简单整洁,没有想象的奢华,竹楼里也有客厅,主座上坐着一老者,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层层叠叠,有着说不出的苍老憔悴,见到左溪走近,竟点头微笑示意,自然是大苗王,苗王身边站着一蓝衣碎花少女,正是轻水。
左溪不明所以,只能回以一笑,然后她发现东侧的副座上已经坐了一人,一身蓝衣,听到有人进来并未抬头,但是左溪的心中已经咯噔一声响。
那人一直等到左溪走近才抬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张脸俊美白皙,就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一直看到她的脸,那人眼中的情绪变幻不定,脸上的笑意渐渐敛了,整个人透出的沉静之感和曾经的聒噪烦人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性格。
左溪先对着大苗王一礼,见苗王伸手指着一旁的蓝衣人对她介绍:“这是楚国瑞王殿下……”苗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停了下来,老神在在地眼睛半眯着不再多说。
那人收拾了脸上的情绪,理了理袖子,站起来对着左溪拱手一礼,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地淡淡道:“在下楚国刘飞雪。”
左溪回礼,“在下西凉使者,余歌。”
双方落座,大苗王又睁开双眼,看向左溪,却只是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就让人将金蚕蛊的解药取来。
左溪接过精致的雕花木盒的时候,不敢相信竟然这么简单,东西就能到手了,她看向轻水,轻水却也是不明所以地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样子也不知道原因。
左溪端详着手中的盒子,不知该说什么,大苗王已经率先叹了一口气道:“只是家门不幸,族人擅自将蛊术外传,伤及无辜性命,吾心中也甚是不安,希望不要酿成什么大祸才好。”
她犹豫了一下道:“那裴人杰裴先生……”
苗王接着道:“只是误会一场,我已经派人将裴先生放回,随后我会给梁王修书一封,说明误会,蜀地百姓不想和任何人结仇,只是想平安喜乐生活。”
刘飞雪这时终于抬头,看向上座的苗王,脸上颜色微变,“苗王莫非忘了蜀地是在何处?”
苗王淡然道:“老夫自然也不会忘记,五十年前蜀王刘哲已经脱离楚地自立为王,和楚帝约定,百年之内再无兵革之祸,瑞王应该不会忘记这件事吧。”
大苗王说完,刘飞雪的脸色瞬间苍白,整个人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飘逸飞雪。
直到左溪将金蚕蛊的解药和用法绑在从晋州城带来的鹰隼腿上时,还觉得这一切似乎只是个梦,她从未想过,这件事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没有丝毫危险,几乎没有任何困难,他们达到蜀地不过五天时间,就将所有的一切问题解决榻上归途。
离开执勤啊轻水前来送行,“余歌,你喜欢的人是谁?他喜欢你吗?”
左溪曾经见到轻水就觉得她和李灵玉很像,都是明媚中夹着一丝张扬,只是李灵玉眼睛抬得太高,而轻水会将视线放低。
左溪轻声道:“他爱我,如今我只能盼望着船儿快一点,再快一点。”
轻水真诚地祝福道:“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左溪用力点头,“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宿,”她犹豫了一下接着道:“轻水,你可知苗王为何会愿意将解药给我,并将裴先生放了?”
轻水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左溪见状,忙道,“如果真的有难言之隐,不能说也就罢了,我不过是觉得此行巴蜀太过诡异,感觉自己并未出力,一直都是在他人的影响之下被动。”
“也不是什么难说的,只是比较复杂,我跟你简单说说吧,我苗寨至今已近千年,数百年之前,当时的苗王受到一个高人指点,得以活命,然后得知这位高人是鬼谷传人之一,在昆州隐居,苗王于是答应这位鬼谷高人,以后每一个鬼谷传人,都有资格来到苗寨得到苗王的一个许诺,说到这里,你可明白?”
左溪默然不语,鬼谷传人……她只能想到一个人,在昆州隐居,叶辰,可是这个人到底有什么谜底,为什么要帮她,当初为何要救她?她一直没有明白。
仍旧是三人一行,其余人都是由裴人杰带着提前不引起人注意地走陆路分散离开。
三人一直行过了瞿塘峡,到了大宁河宽谷地带,而后过巫山,浩瀚大江宛如巨斧劈开,在崇山峻岭之间冲出一条险路,一路东行,群山险峻,峡谷曲折,来的时候心中装了重重心事没有来得及欣赏两岸美景,趁着这个几乎自然需要好好利用。
一行人一直顺着奔腾的江水往东,最后一直走到大海里,而后在杭州下船转乘往北,最后按照她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这般一直到了十月底,终于回到了晋州城,这次左溪明显觉得这晋州城和上次的死气沉沉不同,大雪已经停了,刚进了城门就觉得一股热闹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整个城都沉浸在喜气洋洋。
左溪看着这些情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似乎有一只手在抓住她的胸膛,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一行人来到晋州都督府前,当左溪看到门楣上高悬的红绸和两侧悬挂的大红灯笼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不觉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赵毅在身后扶了她一把,看着她道:“余姑娘,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大夫?”
左溪站直了身子,牵了牵嘴角说:“可能是因为一路奔波太过劳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赵毅没有多想,觉得可能确实如此,他们可是亲眼看到眼前的弱女子是如何一路到达巴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