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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病魇缠身 妃嫔闹事

不敢再劝下去了,妥冄怕她的规劝只会让邓贵人更加伤心。“贵人,时候也不早了,陛下用了午膳歇下了。不如奴婢也择一处干净的厢房,陪您歇一歇吧。昨晚上您就没有阖眼。”

“我不累。”邓绥瞟了一眼殿前庭的庑廊。“我就在那里坐一坐吧。等下陛下醒了,你再来告诉我。”

“诺。”妥冄没再跟着过去。看着邓绥一个人缓缓的走到那庑廊下。

心里很乱,捋不顺千头万绪。进了宫,就当真要成为光耀门楣的傀儡吗?哪怕皇帝是这样凉薄无情,攻于心计的人?

一阵疾风掠过,撩乱了邓绥的发丝,就连耳坠子也被吹的摇曳乱摆。

邓绥缩了缩身子,抬头看了看天。

方才还是阳光明媚,这时却已阴云密布。她正想着雨来了,一道闪电耀亮了天际,刺的她眼睛生疼。

下意识的低下头,轰隆的雷声接踵而至,邓绥只觉得避无可避,整颗心陷进了泥潭之中。

“起风了,骤雨将至,还是回房吧。”刘肇拿着一件宽袍,披在她肩头。“扑了风会着凉的。”

邓绥回过身,正好与他目光相处。她纳闷,他眼底闪烁的,当真是关怀之意?

“无妨,闷热了几日,总算是要下雨了。”有些抗拒她的好意,邓绥起身将袍子退去,递到他手里。“陛下的衣裳,都是绣娘们费尽心思做的,披在臣妾身上淋雨岂不是可惜。”

刘肇知道她不高兴了,固执的展开了袍子,再一次批到她身上。“袍子做出来,本就是穿在身上的。朕喜欢给你披着,哪怕是淋雨,也没有什么可惜。”

邓绥宛然一笑:“是啊,绣娘们如何一针一线制成这件袍子,陛下当然不清楚是费了多少功夫。也是陛下不止这一件袍子,即便是弄湿了,弄脏了,不能再穿,也可以随意换上别的。可这袍子该有多失落,陛下知道吗?”

刘肇还没有被人这样挖苦数落过,听完她这番话,只怔怔的看着她。

邓绥深感自己是莽撞了,连忙行礼告罪:“臣妾冒失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日心口闷的厉害,恐怕不能侍奉陛下了。若是陛下没有别的吩咐,臣妾这就唤妥冄备辇车,回嘉德宫去。”

看得出她是真的不舒服,刘肇握住了她的手:“疾风骤雨将至,你这时候回去,半道上恐怕正遇着雨。既然累了,就在内室歇着。晚些时候太医过来,也正好给你瞧瞧。”

“不必了。”邓绥抽回了自己的手,笑的有些勉强:“臣妾无妨,也不是头一回淋雨。”

她坚持要走,也不知道是不是转身的动作过大,瞬间头晕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人浮在云彩上,浑身绵软无力不说,还心慌的厉害。好像稍微再一动,就要从云彩上跌下来。

“你怎么了?”刘肇赶紧将她打横托在怀中,飞快的返回了厢房。“来人。”

庑廊下,无棱听见皇帝急促的声音,不由一惊,急火火就赶去应声。“陛下有何吩咐。”

“赶紧去请张太医过来。”刘肇才把邓绥安置在软榻上,她竟然就一口鲜血喷了出来。“邓贵人。”

无棱也吓了一跳,连忙冲了出去。“妥冄,你怎么还在这里?赶紧去打热水送到房中,邓贵人晕厥了。”

妥冄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懵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诺。“

刘肇拿了绢子过来,拭去她唇边的血渍,皱眉唤道:“邓贵人,你醒醒?朕在这里。”

邓绥眉头皱了皱眉,似是听见了他的声音。可不知道为什么,眼皮很沉,始终都没能睁开眼睛。

偏是这个时候,雨下大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搅的人心神不宁。

刘肇接过妥冄手里温热的绵巾,小心的擦拭她的额头。“邓贵人?你醒醒。”

妥冄急的眼睛都红了,却不知道现在还能做点什么。看着窗外瓢泼大雨,不知道无棱还要多久才能将太医请来,好好的,贵人怎么会忽然就咳血了?

“这几日邓贵人有什么不妥?”刘肇转首,声音冷厉:“怎么不见你们禀告朕一声?”

“回陛下的话,前些日子邓贵人旧疾复发,身子就一直没有好利索。太医说需要静养,可倒也没有背的不适。”妥冄哪里敢说,这两日侍疾,贵人肯定是累着了。

“都是朕不好,明知道她身子不爽,还要留下她侍奉在侧。”刘肇颇为自责。

妥冄连忙道:“陛下千万别这样想,即便是陛下不要贵人在这里侍奉,贵人心系陛下的安慰,也总难以安心将养。倒不如亲力亲为的侍奉在您身侧,哪怕是疲倦,却心里踏实。”

这话让刘肇倍觉舒心:“难为她有这份心。”

妥冄含着泪垂下头去,也不知道贵人这病到底多重。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怎么得了。

“午膳她就没有用多少。这样!”刘肇略微一想,便道:“你赶紧去熬些参汤,给她吊吊精神。”

“诺。”妥冄正要退下去,就听见陛下又有吩咐。

“库里有最好的千年老参,你去找秀吉取出来。用它给邓贵人煲汤。”刘肇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心慌,就是害怕她有事。

“诺。”妥冄心里一阵温暖,看样子陛下是真的待贵人好。危机的时刻,他这样担忧,想来真心并不是要对邓贵人冷漠的。

刘肇亲手绞了几次帕子,敷在她的额头上。还不时的唤她几声。从邓贵人到邓绥,又到绥儿。他的担心渐渐的明朗起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很自责午膳时让她留在身侧。就算是她给周云姬出谋划策,暗中算计阴氏又能怎样呢?

为什么偏是要这样让她难受?

一声惊雷,震得章徳宫都在颤。

邓绥听见这样惊心的雷声,猛然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刘肇被她吓了一跳,不由得往后躲了一步。

“你杀了我吧!”邓绥双眼发直,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杀了我岂不是更痛快吗?”

刘肇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你胡说些什么?朕几时说过要杀你。”

“你不杀我,不就是因为我在你眼里还有利用价值吗?”邓绥举起右手,直直的指着他:“你们不就是想要我成为傀儡,任你们唆摆吗?我不肯,就拿娘来威胁我。明知道这世上,就只有娘对我最重要。你们这样无耻,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下似乎听出了端倪,话应当是说给邓家那些叔父听的。

刘肇有些愧疚,毕竟当日要她入宫也是想把她当做一枚棋子。而实际上,他也真的在这样操控。

“无耻。”邓绥红着眼睛,满脸的委屈:“你们太无耻了。”

“你累了。”刘肇走过去,替她擦了眼角的泪。这时候才发现,她仍然恶狠狠的等着远处,分明没有人,却似乎看见了许多让她怨恨的人。“绥儿,早点睡。”

他握着她举起的手,想让她放下,放松些。

可她咬着牙,就是不愿放下。“你们太卑鄙了,我能付出的,为了邓家都付出了。为什么你们就不肯饶了我,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娘有几天安生的日子过?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成了宠妃又如何?江山是皇室的,不是邓家的。”

刘肇沉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她的头:“好了,没有人敢逼你,也没有人能逼你。明日一早,朕就传旨邓府,册封你母亲为一品夫人。有了一品夫人的名衔,宫中自然会派遣戍卫前往邓府戍守,你大可以放心。”

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皇帝的话还是怎么,邓绥身子一软,整个人嘭的倒向了一边。

看着她虚弱无力,又愤怒无奈的样子,刘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非朕执意让你入宫,或许你母亲就不会有这样的劫难。不过事已至此,朕能弥补的有限,一切也只看你的造化了。你心里,如今可还记挂着那个人吗?”

无棱请了太医过来,刘肇这才让开了位置。

由着妥冄侍奉邓绥,让太医请脉。

连日以来,心里总是觉得不舒坦。换而言之,自从阴贵人有孕,他的心里就没有踏实过。有这个孩子固然是喜事,可没有这个孩子,才是天大的好事。

任由这个孩子平安出事,前朝后宫必然会增添无数烦恼。也唯有趁乱逼着她自己去筹谋,或许才有转机。

“陛下。”张太医请过了脉,忧心忡忡的说:“微臣仔细替邓贵人请过脉,发觉贵人的心悸症比预想严重许多。这种病,不能根治就必然得谨慎调养。最怕就是忧思多愁,情绪不良。微臣以为,这一次贵人诱发旧疾,便是心事重重之故。倘若不当心,任由病情加重,必然会危及性命。”

刘肇狐疑的不行:“张太医是说,邓贵人有心悸症?”

“是。”张太医皱眉道:“此病想来在邓贵人入宫前,也细细调养过。所以入宫之时,宫中太医依照旧例为贵人请脉时,并没有发现端倪。”

“那你就开个方子,好好给她调养着。”

“诺。”张太医谨慎的答应下来:“微臣先行告退,稍后会将药方连同药剂一并送过来。”

“不必。”刘肇皱着眉头:“你就留在章徳宫谨慎斟酌。药朕会着人去取。”他怕张太医走开了,邓绥的病会有变化。“邓贵人醒转之前,你暂且不要离开这里。”

张太医唯有点头:“微臣遵旨。”

一晚是她守在他身边侍疾,一晚是他默默无声的躺在她身侧照拂。

雨后的夜晚,湿气特别的重。

刘肇叫人点了些檀香,吸一吸这样沉重的水气,却不知为何,反而难以入眠。

怀里的人,柔弱的像一只小猫。好像是在睡,可轻微的动静都能让她惶恐不安。

妥冄和无棱就这么站在门外守了一整夜。

陛下有旨,邓贵人旧病复发的事情,不许对外提起一个字。而将张太医留在宫里,也只说是他头风发作,这两日便不上朝了。

得到这个消息,阴凌玥心里更烦闷了。

她迎风立在窗棂边,衣袂随着湿冷的风轻摆。显得那么孤立无援,无可奈何。

“表姐,您身子娇贵,怎么好这样顶风站着。”姚嘉儿红着眼睛,拿了帛衣轻轻披在她身上。“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您早点歇着?”

“陛下明知道是她。”阴凌玥一开口,声音就显出了艰涩。“为何明明知道是她,却还这样无动于衷。不光是恩准了邓鸿入宫,还要册封她的母亲为一品夫人。这样给她脸面,不就是让我难堪吗?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陛下,要这样待我?”

姚嘉儿见过凌傲自满的阴凌玥,见过骄纵狠戾的阴凌玥,见过风光无限的阴凌玥,也见过恩宠加身,目空一切的阴凌玥。

唯独,她没见过这样沮丧伤心的阴凌玥。

这样看着她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一丝窃喜。

她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竟也有如此不堪的时候。当真是老天有眼。

当然,为了表示关心,她眼底只有泪意:“表姐,您别这样想。一定是那邓氏使了手段,才将陛下迷得神魂颠倒。否则陛下素日里最看重的就是表姐您,又怎么会觉得您有什么得罪之处。再说,您有孕在身,本来就该放宽心,陛下也是怕您瞧见他病中憔悴的样子而心痛,才会让邓氏近畔侍奉的。”

“嘉儿,你不用安慰我。”阴凌玥红着眼睛道:“两个人若是交心,只是眼神相触,便能明白对方的心思。可这些日子,我是真的一点也觉不出陛下的心思来。你也瞧见了,这回的事情,有人借你的手来谋害我,又想令我们姐妹反目成仇,这么大的动作,陛下都没有只言片语的苛责,足可见陛下是真的对这邓氏动了心了。”

动了心了?

姚嘉儿觉得这四个字特别的讽刺。

这三年多,她一直尽心竭力的侍奉在宫里。每一次陛下去她的永安宫,她都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待他好。话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茶从来不敢少沏一杯,可到头来,还不如别人随随便便的哄几个月。“表姐,你我都瞧见了,那邓贵人哪里有对陛下尽心过。成日里不是刺绣就是躲在宫里不见人。这一回,若非是陛下叫她留在章徳宫侍奉,她指不定又躲到哪里去了。这样一个根本就没有心的人,陛下凭什么待她好?就因为她是邓家的女儿?”

“嘉儿。”阴凌玥拧着眉头,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表姐,您是想到了什么?”姚嘉儿瞧着她的表情,心弦也跟着绷紧了。

“那邓氏乃是至孝之人。她在宫中这样春风得意,也是时候让她宫外的亲人共享荣华了。”阴凌玥转过脸的时候,笑容明媚了不少。“你明白该怎么做吗?”

“表姐您放心就是。”姚嘉儿深吸了一口气:“不瞒你说,宫外的人事我早已经打点好了。就等着表姐您点头。那邓氏一入宫就给了咱们这样大的惊喜,这一回轮到咱们给她准备一份厚礼了。”

阴凌玥看着姚嘉儿一脸的笑意,也随着展露笑颜:“所以你办事,我安心。”

“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告退了。”姚嘉儿恭谨的行了个礼:“表姐您好好歇着。”

“莫玢,替我送嘉儿回去。”阴凌玥倒是很热络:“雨后路滑,当心着些。”

“诺。”莫玢连忙应下。“美人,您请。”

姚嘉儿满脸春风的退了出去。

莫璃这才上前:“小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姚美人心里根本就……您怎么还把这样要紧的事情交给她去做?”

“你说的对,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阴凌玥脸上的流光一分一分的冷下来。“陛下才对我冷淡,她就想借着这势头,利用我的匡扶获宠。这样的人若留在身边,岂不是祸害。我信她没有在衣裙上做手脚,来害我的龙裔。可我不信,她就没有半分取代我的僭越之心。与其将来,她真的有幸获宠我再设法将她除去,倒不如趁着现在,借助邓氏的手,让她万劫不复。”

如此说来,莫璃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小姐,您别怪奴婢多嘴。这姚美人要是逢难,肯定会如实的供出您来。到那个时候,即便陛下信任您,那邓贵人肯定不会轻易相信。咱们这不是自己惹麻烦上身吗?”

“都说一孕傻三年。”阴凌玥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有孕的是我,你怎么变蠢了呢?真到了那个时候,难道我还会给姚嘉儿开口说话的机会吗?”

莫璃这才瞧了瞧自己的头:“都是奴婢愚蠢,亏得小姐您睿智。”

“行了,这样好听的话就别说了。”阴凌玥收拾了脸色:“等嘉儿动了手,咱们就跟着动手……送这个孩子一程。只是这笔账,务必要算在邓氏身上。为替母报仇而摧害龙裔,我倒是要看看,邓贵人究竟如何翻身。”

主仆两人像是一眼,眼中的得意犹如冰冷的星光,叫人看着就畏惧至深。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刘肇就醒了。

怀里的女子呼吸均匀,双目紧闭,看上去沉睡之中也难有舒适。

他抽回了揽着她的手臂,缓缓的将她放稳。小心翼翼的起身下了床,倒了一杯清茶抿了抿。

隔夜的茶并不好喝,刘肇怕人吵醒她,才没打算换。

不知道为什么,有她在身边的这一晚,他睡的很轻却很安逸,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用想,什么事情都不用烦。

“陛下。”无棱隔着门,轻声道:“阴贵人领着几位美人前来请安,说是要为陛下侍疾。现在正候在宫门外等待通传。”

刘肇凛眉,即便是隔着门,也不悦的瞪了一眼。回头看了一眼缩紧身子的邓绥,他压低嗓音不耐烦到:“不见。”

“诺。”无棱听见皇帝的声音都这般轻,也只得蚊音答应,匆匆的退开。

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床上的人没被吵醒,刘肇才松了口气。

比之邓绥的安静惬意,章徳宫门外的妃嫔可就截然不同了。

无棱才讲明陛下的旨意,妃嫔们就闹了起来。

刘昌珺最先开腔,脸上挂着两串晶莹剔透的泪珠:“陛下都病了两日了,还不允准臣妾等进殿侍疾。里面什么情形,臣妾等都懵然不知,万一有人趁机惹事,生出狐媚祸乱君心,岂不是要让陛下的病情加重吗?再说,同样是伺候陛下的人,咱们怎么会不挂心陛下的安危呢。”

“就是。”姚嘉儿红着眼睛:“臣妾煲了粥,只是想亲手端到陛下面前而已。即便是陛下抱恙需要静养,端一碗粥送去,看上一眼就不行吗?臣妾保证不开口搅扰陛下安歇还不行吗?”

阴凌玥在旁听着她们说话,一直不做声。

就知道这章徳宫不是那么好进去的,她这么做,也无非是想看看皇帝的反应。

“贵人,各位美人,请听奴才一言。”无棱被她们吵的头痛,少不得赶紧解释。“并非是奴才不许各位进去向陛下请安。侍疾。实在是陛下自己不愿意见。这几日,陛下的头风发作,精神不济。多半是歇在榻上不爱说话,也怕听见吵杂的声音。且陛下的饮食起居,都有太医和邓贵人照顾,是进些清粥小菜,还是药膳汤羹,都得听从御医的安排。所以各位的好意,奴才一定转达给陛下。可送来的东西没有太医的允准,没有陛下点头,奴才实在不能转呈陛下面前。”

“你在说什么呢?”廖卓碧急匆匆的下了辇车,还没落地就听见无棱这番话,气得她脸色苍白。“不许我们进去侍疾、请安也就算了。连我们带来的东西都不能转呈陛下,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里面有人牝鸡司晨,想趁着陛下抱恙,就独掌乾坤了?同样都是陛下的妃嫔,为陛下准备什么,可不是她一个人说的算。无棱,好歹你也在章徳宫伺候这么久了,怎么连是非曲直都看不明白?”

“可不是吗?他这是要糊涂成什么样子!”姚嘉儿没好气的接茬:“难不成无棱你眼里也只敬重那一位,都不把我们这些寻常的妃嫔放在眼里了。倒也罢了,可阴贵人有孕在身,你怎么敢让她也在这烈日下与你费工夫,听你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废话?倘若真有什么闪失,你付得起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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