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
卢雨霏和张涵涵都被吴凉报出的这个数字吓了一跳,就连花钱如流水的梁海也是愣在了原地。
梁衡超的脸色微微抽搐,显出一丝纠结之色。
吴凉的报价正好卡在了他的心理底限上。
四十万不是一个小数目,对于梁衡超来说,却也只是几家酒吧歌厅两个月的利润分红。
令他比较肉痛的是,最近为了压下娱乐城的几件命案,他已经将今年近乎所有的进帐都赔进去了。
此时一想到还要被吴凉宰一刀,要不是看自己那俩保镖都还被锁链捆在地上,知晓自己拿吴凉也没办法,不然梁衡超杀了吴凉的心思都有了。
稍微犹豫了片刻,梁衡超点点头答应道:“好,四十万就四十万!不过我最多只能先付你五万,剩下的要事成之后才能给。”
“这没问题。”吴凉很爽快地说道。压根不怕梁衡超敢有赖账的心思。
“正事说完了,我们来谈点其他事情吧。”
吴凉话锋一转,接着道:“介绍一下,这位是卢雨霏,也是梁老板之前请的风水师卢秋林的女儿。以后她会跟着我学阴阳术,所以,我希望梁老板以后能约束一下手底下的人,不要再去找卢家的麻烦。尤其是那个叫李哥的,我不希望他以后再在卢家住的街道附近出现。”
“原来吴小兄弟跟卢先生认识啊,那真是失敬失敬。”梁衡超微怔,旋即假模假样地大声笑道,“吴兄弟你放心,我对卢先生可是敬仰得很,怎么可能去找他的麻烦。以前都是底下人不懂事,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说着,梁衡超还想故作亲热地去拍一拍吴凉的肩膀。同时心底对李哥大骂不已。
虽然上次是他下令打断了卢秋林的腿,但这种事情梁衡超可不会轻易承认。梁衡超也着实没想到卢秋林那个没什么用的算命先生,背后竟然还真认识一尊有真本事的牛人。
这会儿一听吴凉居然要教卢秋林的女儿学阴阳术,梁衡超又怎敢再有招惹卢秋林心思?
在梁衡超看来,吴凉也是嘴上说的好听。说是要教卢雨霏学本事,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直接教到床上去了。
到时候,吴凉成为卢秋林的便宜女婿,卢雨霏再发一发.骚,缠着吴凉多吹几次枕头风,那他梁衡超要是再去惹卢秋林,不就等于给自己找屎么。
吴凉并不知道梁衡超心里正转动着一些龌龊的猜测。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梁衡超的爪子,道:“梁老板是明白人,既然话都说开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吴兄弟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不如让梁某一尽地主之谊吧。”梁衡超还想套套近乎。对于一个常年沾手灰色生意的人,如果能交好阴阳师这样的奇人异士,是很有用处的。
“不必了,梁老板只需把钱准备好,今日午夜,我清理掉娱乐城的脏东西便会来取。”吴凉直言拒绝梁衡超请客吃饭的意图,带着卢雨霏向往走去。
在走出休息室大门的一瞬间,吴凉轻轻打了个响指,捆在两名保镖身上的锁链就化为轻烟,迅速消散。
如此小露一手,便又把梁衡超几人震撼得一愣一愣的。
从私人会馆出来,卢雨霏看向吴凉的目光已是全是崇拜之意。
梁衡超其人,在汝南县是出了名的不好惹。
以前得罪过他人,不是被整得家破人亡,就是被迫举家搬离汝南,总之,鲜有人能在招惹他后还平安无事。
而吴凉刚才不仅大咧咧地狠敲了梁衡超一笔,还压得他不得不小心陪着笑脸。如此手腕,又怎能不让卢雨霏感到钦佩。
一想到吴凉好似动动嘴就能有四十万的进账,卢雨霏便对阴阳师这个职业充满了期待。
她好奇问道:“吴凉,阴阳师赚钱是不是都很容易啊?”
“容易?也算是吧。”吴凉哑然失笑,“如果去搞歪门邪道话,来钱会更快许多,但那绝非正途。”
他微微一顿,又说:“能成为阴阳师的人命格都不会很好,走上这条道路,以后必然多遭磨难。你如果真心想吃这碗饭,日后行事要正,见死不救或坑蒙拐骗会损阴德,长此以往于己不利。而且,也不是遇到所有灵异事件都能狠敲一笔,除非是苦主为富不仁,不然不好索取太甚。这里面涉及到很深的因果关系,和你三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
“哦哦。”听闻此言,卢雨霏一脸懵逼,茫然地点了点头。
……
离开梁衡超的私人会馆,时间也到了中午。
正值饭点,吴凉找了家环境干净的馆子,要了几个汝南的特色小菜,和卢雨霏坐下吃了起来。
吃饱之后吴凉也没忘记躺在家里的卢秋林,又点了两个菜叫人打包准备让卢雨霏带走。
不过在付账的时候,卢雨霏却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吴凉掏钱。
甭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吴凉今天帮了他们家的大忙总是不争的事实。若卢雨霏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她心里也会过意不去。
吃过午饭,卢雨霏带着打包的食物回家。
吴凉却不再想前往卢家,便在卢家住的小区附近开了个钟点房,小睡一会儿。
约莫下午两点时候,和吴凉互换了号码的卢雨霏打电话过来,问他下午还打不打算出去游玩。
吴凉一听,将剩下几个没去的景点在脑子过一遍,觉得也没什么能吸引他的,摇了摇头,在电话里问:“在汝南哪里能买到香烛黄纸之类的?晚上去娱乐城有可能用到。”
“卖香纸的地方很多啊,小区附近的街道上就有。你在宾馆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卢雨霏闻言,在电话说道。
其实,吴凉对汝南县的梁祝墓还是有点兴趣的。
这些年来,国内的一些砖家对几个考据出来的“梁祝故乡”看法不一,没少争吵,不过大多数人认为汝南才是那对古人真正的故乡。
既然来了汝南,吴凉也确有去梁祝墓附近转转的心思。
但转念一想,吴凉觉得和刚认识的卢雨霏与看梁祝墓感觉挺怪的,便又打消了念头。
吴凉在房间里没等多久,十分钟后,卢雨霏就来到了宾馆。
卢雨霏的头发有些湿漉,看来是回家后洗了个澡,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她身上散发而出。
她换下了上午的运动装,此时穿的是一件无袖印花连衣裙,很贴身,很显身材。比起上午穿运动衣时的英姿飒爽,现在拎着个小坤包的卢雨霏就显得婉约淑女了许多。
吴凉打开门,看着换了身装,马尾辫也打散披在肩头的卢雨霏,微微一怔,还以为是其他女生敲错了房门。
卢雨霏捕捉到了吴凉眼中的一丝惊讶,俏皮地眨了眨眼:“我们是现在就去买香纸吗?”
“是啊。考虑到娱乐城在水上,今晚可能会用到一些我平时不用的东西,所以得早作准备。”吴凉说着回房拿上了背包,带着桃木剑,又走了出来。
或许是想挽回上午的偷包时的不好印象。穿了小高跟,也喷了点香水的卢雨霏见吴凉压根不请自己进门坐会儿,微微失望地撇了撇嘴,和吴凉一起向外走去。
中午过后的天气有点阴,一点多的时候汝南下了场小雨。
再次走出宾馆,吴凉觉得凉爽了许多。
卢雨霏要带吴凉去的地方并不远,两人走过一条车辆不多的街道,肩并着肩,看上去像是一对在压马路的情侣。
一刻钟后,吴凉来到一条专门卖冥器纸钱之类的小巷。
巷子不深,附近也没有多少行人。
几家开着的铺子门前摆满了花圈、纸扎小人、香烛和各类烧给死人的小玩意儿了。
吴凉随意看了两家铺子,最后在一个中年男人手上买下了一捆线香和六对矿泉水瓶粗细的红色蜡烛以及一把二手的毛刷。然后又去了附近的一个菜市场,弄了一袋公鸡血。
东西置办齐了,吴凉便回转宾馆。
宾馆的前台小姐见吴凉拎着一堆神神叨叨的玩意进来,脸上露出很古怪的神色,她有心想要阻止,最后只委婉地提点了一句,说在宾馆之内是不允许烧香的。
吴凉含笑答应,表示明白。
回到房间后吴凉着手开始调配法水,将公鸡血混入进去,搅合一阵,便将透着淡淡红色的液体刷在蜡烛的表面。
处理过蜡烛之后,吴凉从包中翻出了好久没用的墨斗线,依样放入掺了鸡血的法水里浸泡一番。
做完这些,吴凉又用随包携带的朱砂、油墨画了几张生僻的符,这才呼出口气,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在吴凉做准备工作的整个过程中,卢雨霏就坐在一边新奇地看着他,也没出声打扰,安静得就像是个乖乖宝。
专注做事的男人总会比平常显得更有魅力。
吴凉长得又不差,在提笔画符的时候,身上更是隐隐有一派宗师气质流露而出,一时看得托着腮帮子的卢雨霏有些入迷。
等到她反应过来,卢雨霏不禁有些慌乱脸红。一见吴凉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卢雨霏才松了口气。
直到见吴凉拍了拍手准备收工,她才出声问道:“要用东西都准备妥当了?”
“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待夜深。”吴凉笑着说,起身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