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寒愣住,“你说什么?”
“你不就是想听这一句吗?”南宫亦辰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痛意,她不信他,这是最让他痛苦的事,而他,直到现在都还无法证明自己。
羽寒瞳孔剧烈收缩,“十四年前的叛国证据,南宫傲根本不能判我父亲满门之罪,是你,给我父亲递了一封书信,上面是让父亲私自派兵助你夺位,你更是严明要他联络齐国相助,此封书信再配合早年的那封栽赃我父亲叛国的证词,便坐实了我父亲叛国,如此一来,我璃府被灭满门。”
南宫亦辰摇头,“小羽,不是这样的,我给你父亲的书信,是密函,你父亲知道南宫傲不会放过他,他确实想要助我夺位,可一切和齐国无关,那封书信从头到尾都未提过齐国。”
“你是想说南宫傲把书信调包了?证据呢?”
“证据我还在找。”
“我要见南宫傲,现在,马上。”
南宫亦辰皱眉,“他会伤害你。”
羽寒眼眶发红,“他伤不了我。”没有人能伤害我,只有你。
设想过南宫傲会是什么样子,可看着他锁在锁链上,身体形容枯槁,再没了往日的嚣张与志得意满。
听到声响,南宫傲睁开浑浊的眼睛,看到她,嘴角勾起,苍老的面孔,灰白的头发配上诡异的笑容,在地牢里显得越发阴森。
“我知道你会来。”
羽寒缓缓走近,一步一步如同走在刀尖上,就是这个人,她的整个人生,她所有的亲人全因他而死,整个人生因他而覆灭,可他如今却安然的待在这里,“你想见我?”
南宫傲面色蜡黄,声音苍老而沙哑,“我知道只要留着一口气,一定还能见到你。现在,就算马上死,我也满足了。”
羽寒恨恨的看着他,“南宫傲,你想死,是因为你觉得那是解脱,可如果死,会很痛苦呢,你还会想死吗?”
“我想死,你们阻止不了。”
“南宫傲,这么多年过去了,心机有过,争夺有过,浮华亦有过,落到现在生不像人,死不像鬼,你可曾悔过?”
“怎不说我爱有过,恨有过,失有过,痛有过?”见羽寒露出讽刺和鄙夷的神情,冷笑道:“江山是我的,美人也是我的,我唯一的失策便是当初没有让南宫亦辰死透,误杀了你娘。”
羽寒死盯着他,恨声道:“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会做噩梦吗?”
南宫傲怔住,蜡黄的脸微微有些发白,噩梦,他会梦到,无数个夜里,他都能梦到那些死去的人在他的梦里徘徊,带着怨和恨。
羽寒从袖中拿出匕首,刀尖上的光一闪而逝,“我知道你不怕死,像你这么骄傲的人,争夺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又怎会愿意苟且下去,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那么安乐的死去。”
说罢,眸中的神色一变,身手如电,因为速度太快,南宫傲首先感觉到的不是疼,而是她的武功,当疼痛感传来时,他却不再觉得痛,反而是畅快,“寒梅煞,哈哈哈,你终究没有躲过这一遭,我倒是好奇,世人可知辰国的皇后其实是一个练了邪功的女子,靠吸食男人精气而存活下来,。”
羽寒不怒反笑,再拿出一个小瓶子,斜眼看他,“可惜,你永远看不到那一天。”再举起手中的瓶子,冷然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南宫傲满不在乎的开口,“是什么我都不害怕。”
“五行之蚁,最喜啃食皮肉,可是它们又太小太,一小块肉要啃食几天,现在全部放在你身上,它们便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永远能感觉到那份痛,它们会越钻最深,直到你慢慢死去。”
南宫傲听到五行之蚁,面色再也绷不住,他当皇帝那么多年,什么酷刑不知道,五行之蚁是最不见血腥却最残忍的刑罚,他对那些不满的人使用各种不同的刑罚,其中最喜欢使用五行之蚁,无论有多坚毅的人,使用这个,最后都会痛到无力。
羽寒自然看到他眸中的胆怯,讽刺道:“我知道你最大的喜好便是用毒,从你给我下寒毒便能知晓,没有想到吧,南宫亦辰不屑用同样的招数对你,只是让你在这里等死实在是对你太残忍了,甚至是你的那两个儿子,他都放了他们一命,给了他们封地,可你最疼爱的南宫皓轩却是频频在求死。”
边说边把瓶中之物洒在他身上,那些蚁闻到血腥之气,早已躁动起来,一落在南宫傲身上,便立刻从伤口中钻进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南宫傲感觉到到身体里传来的刺痛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能听到那些幼小的蚂蚁啃食他血肉的声音,看着羽寒嘲弄的目光,要紧牙关不愿发出声音。
她说自己只是在这里等死,其实那个男人,又怎会真的这样放过他。
“痛吗?痛就叫出来,劝你趁现在有力气,便喊出来,因为到了最后,你会发现你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你的听觉却会变得清晰,你能清楚的听到它们啃食你血肉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它们的欢快。弱肉强食,相信你从未想过,算计了一辈子的你,会是这样窝囊的死去吧。”
“你的母亲,美丽而柔弱,连死去一只蚂蚁,都会觉得惋惜。你的父亲,勇猛而固执,没想到他们的女儿,却是如此狠毒。”南宫傲疼的倒吸凉气。
“狠毒?谁能狠过你?谁能毒过你?哪怕是在地牢,你仍然能让李毅在外面兴风作浪,生怕我与南宫亦辰会安平的过下去。”
“李毅?”南宫傲眉头轻皱,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
他的困惑虽然一闪而逝,却被羽寒捕捉到,羽寒不懂声色的继续观察他,李毅是南宫傲的人,可知道南宫傲还活着的人不多,凤凌霄是如何知道的?
如果说李毅以为南宫傲已死,那他现在的所为,究竟是为了给南宫傲尽忠?还是为己?亦或者,他有了新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