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小二正百无聊赖的倚在门口,看到羽寒的身影,忙笑开脸的哈着腰迎上来:“这位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给我一个安静的房间,备上吃的和热水。”羽寒把声音压低,她之前食下的药草能改变她的音色,此时如何相看都是个男子。
“好勒,客官,您这边请。”那小二也是个机灵的,见羽寒神色疲惫,忙将她迎上二楼一偏远的包间,房间很是干净整洁,羽寒点了点头,小二便退下去准备膳食。
羽寒放下手中的包袱,虽习武一年,腿脚仍有些酸痛。靠着椅子闭目休息,这里离京城走路还需要两三日路程,看来明日得去买一匹马驹,摸了摸身上的银两,都是慕容石拿给她的,想起师父,心中又变的沉痛起来。
竹影婆娑摇曳,夜色,如此宁静而怡人,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呜咽的洞箫声,低回婉转,从风里悠悠飘来,是那样虚无缥缈,极不真切。
翌日
从客栈出来,找到掌柜告诉她的马市地址,市景有些萧条,买家少卖家多,走过的地方,贩子极尽推销自己的马匹,羽寒一一看过,均不满意,直到走到最后一间,眼睛一亮,里面这匹棕色的高头大马,高扬着骄傲的头颅,长长的鬃毛披散着,浑身的每个部分都搭配得那么得当,每块肌肉都显示出力量,让人一看就觉得那么柔和,那么健美。
“老板......”
“老板,这匹马我要了”
羽寒正要询问老板这匹马的价格,一道娇蛮的声音传来,羽寒不满的看过去,见一红衣女子正挑衅的看着她,眼神充满厌恶和不屑,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容艳丽,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羽寒心中冷笑,倒是个美人。
旁边一男子,面容虽是平凡无奇,穿着却很富贵,身后还跟着随从,耀武扬威之状。
那男子见羽寒瘦瘦小小面色平凡,浑身的穿着更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心下鄙夷,撇过头,毫不放在眼里。
羽寒也不在意,只是嘲讽的开口:“长的人模人样,莫不是不懂先来后到之礼?”
那女子一听,怒目而视,指着羽寒,声音尖锐而刺耳:“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小姐抢马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寒酸样。”
羽寒低头看了看自己,干净素雅的男装,是哪里寒酸了?非向她们穿金戴银才不寒酸么?
抬起头,眉毛轻挑,讥笑道:“那你现在撒泡尿照照看。”
那女子闻言,面色羞的发红,见周围的人看她的眼色已开始变味,忙向旁边那男子哭诉;“郑哥,这臭男人调戏我,你可不能让我白白被人欺负了去,呜呜呜......”
羽寒不雅的翻了翻白眼,调戏她?犯得着么,她又不瞎!
那男人很享受暖玉温香在怀,拍了拍那红衣女子的肩,温柔的开口:“你先待在旁边,这马,我一定帮你要回。”
那女子这才破泣为笑,点点头,温顺的退到一边,转身之际,还耀武扬威的瞪了羽寒一眼。
那位姓郑的男子上前一步,看着羽寒,语气仍是嚣张不可一世,“这位小兄弟,做人呢,要识抬举,这马,价高者得,无论你出多少银子,我都比你的高一两,你确定要与我争?”
羽寒看着那卖马的中年男子,老实忠厚的模样,“老板,如何决断,决定权在于你。”
那男子看着是个富贵之人,她走后一了了之,若给那贩马的男子惹上麻烦便不好了。
那中年男子低头沉思片刻,笑着开口道:“你们二位都看中我的马是我的荣幸,可好马却不止这一匹,家中还有几匹马,虽比不得这匹良驹,却也上乘,出门在外,莫伤了和气。”
羽寒点点头,这果然是做生意的,面面俱到。既然如此,她也不便去为难给他惹麻烦。
转过身,那姓郑的男子一乐,冷笑道:“既然还有好马,你便莫再与我争,你财争不过我,打也打不过我,何必自找没趣!”
“你不是说我出多少,你便比我高一两吗?我出五百两,你要加一两吗?”
话落,众人寂静,五百两买一匹马?这马再好,终是普通的品种,怎么算也不会超过一百两,五百两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
郑姓男子一听,气急败坏:“五百两,你出的起吗?”
“你管我出不出得起,你若出不起,我便五百两拿走了,你便去拿那匹稍微逊色点的马给那位姑娘也是可以的,而且,就她那娇滴滴的样儿,会骑吗?”看着那女人,繁琐的衣饰,矫揉做作的样子,怎么也不是个会骑马的主。
那男子气的差点仰倒,这不是生生打他的脸吗?
“若你没有五百两,难道你说五万两,我们也要出五万零一两吗?”那红衣女子见此,连忙上前加入争论,她让这个男人花钱,欲证明自己的魅力,却没想一下就花那么多,若真的买了,她要着本没什么用,还会被他所厌恶。
男子忙点头,是了,咬准她拿不出,自己便不用出那么多了,若真的花五百两买一匹普通的马送给外面的女人,回去非得被收拾不可。
“是男人的就说话算话,你若出不起,那便由我买。”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出来,折递在老板的手里。
那郑姓男子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在他眼里的穷酸小子竟然真的能拿出五百两,他拿五百两可都要看自己老爹的脸色。
只有暗处的两个人,分明看出那张银票的端倪,其中一人眼皮狂跳,压低声音对旁边的男子说道:“这么假的东西,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另外一男子挑眉,云淡风轻的低语:“假的很逼真,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老板不动声色的把银票拿在手里,那郑姓男子不服这口气,从身上抽出五百两,再取出一两碎银,恶声道:“既然男人说话算话,我五百零一两,也轮不到你。”
羽寒状似受伤的从老板手里拿出银票,妥协道;“行,既然你这么势在必得,我也不再与你争夺,五百零一两,你拿去。”
郑姓男子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也不觉得贵了,让随从牵着马,耀武扬威的离开了,众人也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