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的在地上打滚,终于,某一个瞬间瞥见了自己手腕上的洞——现在我已经进入了诛魔上神体内吗?
疼,满身的疼,从头到脚的疼……
原来,他的痛楚我从不曾懂得……然而,他却始终对着我微笑,永远说着没事。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实在是太疼了,我在地上不住的打滚,然而这样的挣扎却只是徒劳,却只能让自己更疼。想来诛魔上神早已深谙这样的道理,所以他必不会做这样无畏的挣扎。
我却是难以忍受!然而我却觉得这还不是极刑,于他来说还有更加隐秘的痛楚。
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哦!对了,我要用神力将他的身体修复!
可是我的神力在哪里?
我哪里有什么神力?
“你想要的我便通通给你。”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过头四下看了看,却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是谁?是谁在说话?
为什么我看不到他?
“你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是谁在问我?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那虚妄的天空,喃喃道:“我不知道……”
我的心!
我猛然想起青火说的话,他说我的心脏之中蕴含着无限神力!
那么此刻赐予我力量吧!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等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动静。说好的神力呢!
造化弄人,明明是给我强大的力量,为什么却又不给的干脆,总是几经折磨才能透出那么一星半点儿。
身上的痛早已麻木,我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死尸一般。
天大地大,却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便是叫上千百回也无人应答。
这便是诛魔上神的世界吗?
这样的空旷与虚无,难怪他的眼神总是古井无波一般。
想来有这痛苦,至少还证明他还活着。
想到这种境界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又真真是升华了一番。
人人的出生好歹还会热闹一番,然而神却从飘渺中诞生,又在这虚妄中孤独。
人世间至少还有八月十五团圆,可是神呢?
永远都是他一个,平平静静是他一个,出生入死也是他一个。
我的心扑通跳了一声,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上一次用了眼睛的时候便是这样的感觉!
赐予我力量吧!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我的胸膛。
终于我感觉到了雄浑的力量从心脏之处慢慢灼烧至全身。
似是时光流转,眼前氤氲雾气,只觉有两个身影高高在上,一黑一白凌风飞扬。
“你可知你要她活下来的代价?”
“我知。”
“诛仙台下,是死是活全靠造化。”
“好……”
是谁?是谁要跳了诛仙台?
还未等看清,便是又转了场景。
“我叫夕月,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不知道。”
“那我叫你阿飞可好?”
阿飞……
却似是曾经见过的那两个两小无猜。
阿飞……那少年转过头,漆黑的眸子似是看着我,然后他微微皱了眉,转过头去继续看着那个叫做夕月的小女孩。
他看着她的时候,眼神始终都是温和的。
就像是瞬息看着小龙一般。
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们在一起看起来好温暖。
便是这眼前场景飞转,一袭紫衣的——我看着淡漠的诛魔上神笑靥如花:“阿飞,你回来了!”
诛魔上神只是挑了眉看着那女子,却只是擦肩而过。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为什么我的心会好痛?
再然后便是,断念谷中,诛魔上神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瞎眼的老太太——不才正是我。
他那古井无波的眼睛注视着我,轻声道:“你便是叫月吧。”
我与他们从不相识,好像我又在哪里仿佛见过他们——
这些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猛地坐起身子,这才发现,现在我正在诛魔上神的身体里,想来这些都是他的记忆。
原来,他喜欢的人叫“夕月”——夕月该是多么幸福呢!
看着手腕上的空洞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合,我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帮他修复了身体。
能帮助他,这种感觉真好。
如果可以,我便是这样生生世世的守在他的身旁。
然而,却在我发愣的当头,一股推力将我推出了他的身体。
可是他的伤还没好呢!
咳——我喷了一口血出来,却顾不得查看自己,连忙找着诛魔上神。
在我的右侧,诛魔上神的黑衣在猎猎风中飞舞,手中的长剑直指蛇王的獠牙,此刻蛇王却是比先前还要大上几分。
瞬息周身深绿色光芒死死的抵住了狼群。
小白在他身后,依旧安详的正在为小白治疗。
然而,小白的身体之上已经被红色的血液浸染。
我想这便是狼群发狂的原因,我踉跄着爬起来,手中握紧了断刀,诛魔上神在右,瞬息在左——我应该去帮谁?
或者说我能够帮得了谁?
不!我还有一张底牌,我还有心魔!
“心魔你出来。”我的内心呼喊着。
“是!我尊敬的主人,我永远效忠于您。”
“杀了蛇王!”
“是!请您把身体交给我吧!”
渐渐的我失去了知觉,见着我的身体活动了一番,手上一个发力,原本的断刀此刻金光闪闪,竟幻化成完整的尊神刀。
“蛇王老儿,惹怒了我主人,你且受死吧!”且见着我自己怒吼一声,便是冲了上去。
一道金光闪过,蛇王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它那带着腥臭的血飞溅出来。
诛魔上神飞扑过来,连我一同掠到身后。
我本想问问他的身体好了没有,可是自己说出来的话却是:“诛魔,你竟还活着?”
“有劳心魔挂念了。”诛魔上神的眼神带着肃杀:“你现在可以把阿月的身体还给她了。”
阿月……
这样的称呼好熟悉——是谁?是谁曾这样叫我吗?
“着什么急呀!我主人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说着,手中的提着断刀,我便是向着那狼群走去。
瞬息满脸讶异的看着我,我很想告诉他,我已经不是我了,可是却说不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