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伤害和受伤都是相互的,每个人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又活在别人的故事里。
我总是喜欢随随便便的用文字记述我周遭的生活,虽然杂乱缺乏条理,但是,原谅我的小粗心亦或是古灵精怪,因为我是米晓乐。
回到家时,妈妈一个人坐在厨房准备晚餐,她没问这一天我消失到哪去了。没问。
其实,你会发觉人是一个矛盾的生物,一方面奢求自由,一方面有祈望拘束,到底怎样的生活才是我们想要的呢?我真的不知道。
晚饭时我冒着撑破肚子的危险表现好好的吃了两碗米饭,可是我不饿,一点不饿,或许只是为了让妈安心。
我放下碗筷,她叫住我,她说明天可能家里会有一个朋友吃饭。
情绪不知怎地就一下低落下来,一个人而已,怕什么?我搓了搓手。
我说,我可以去朋友家呆一天,不会妨碍你们的。
坐在课桌前胡乱的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小人,低头不语对着影子长吁短叹。
陈墨曾见我画过很多次,她问我这小人叫什么?我说,没名字。
他扯过画自己的端详半天,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的高中数学书,就叫沉默吧。
我觉得这可能是无二的人选了,沉默。我不知道是她面对那些鬼画符似的的数学代号和定理搞的沉默不已还只是看到自己书上隽秀地写着那个用不陈墨的名字。
低着头的小娃娃,看着自己拉长的影子沉默不语。
影子,跟我玩吧。
影子,跟我玩吧。
影子,跟我玩吧。
影子,跟我玩吧。
……
或许真的是日游所思夜有所梦,梦里我见到那个低头不语的小娃娃站在我的面前,而我正是那个一直不停低语的影子,带着童腔鬼叫着。
惊醒时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这样的季节,黑夜纠缠着我透不过气。
今夜的我觉得黑暗如此的漫长,阳光又那么渺茫。
乔二,至今下落不明,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何珊在我出席的几次聚会中憔悴的不成样子,唐虞说她会一整天只穿着睡衣趴在窗前看着窗下走走停停的背影,希翼着他的那个有点二的王子可以把她救出这个牢笼里,她在等。
沈梦曦觉得这个牢笼其实是何珊自己为自己筑起的。
离校前的一夜,何珊接到了一条乔二发来的信息,他说,何珊,我们分手吧,我不配拥有你。
恋爱只需几秒的眼神,失恋也只是一个简单的短息。这一切让我着实的难以接受,可转念想想又有什么接受不了呢?我已经面对过瞬间发生的故事。
醒了睡,睡了醒,折腾来折腾去,我终是等来了新一天的开始,阳光,那个不敢奢求的阳光顺着窗帘间的缝隙撒进房间,我笑笑,心中莫名的感恩于老天,由衷的感谢,原来生活还是有奔头的。
阳台角落里那盆半死不活的仙人球土壤早已干涸,我在想上次浇花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秋天还是夏天?
幽幽一直说我们家空气质量太差必须添置绿色植物,虽然改善作用不大起码也能赏心悦目一下,所以决定送我一盆植物。
其实幽幽的意思是送我一盆月季,好好养着或许我的卧室能成个大花园。谁想半路就被李瑞连盆带花摔了个稀碎,李瑞折回家捧了一大盆的仙人球便直冲我家,他说他偷听他爸说了,说这花今年肯定能开这等的才有价值。
于是,我一直在等,这一等就是一年多至今未果。
妈不在家,早饭放在桌子上,我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方式,这似乎就是一直存在方式,她在我身边,人离我不远。
从卫生间接了些水,浇完花我便出了门。
十点钟,北方零下二十几度的天气让我无所适从。街边再无新雪,乌漆漆的冻成一团。
突然很想一中,想起那段时光,想起那些奇奇怪怪的老师,那些印象似有似无的同学,想起两个陪伴我度过最重要时光的两个人。
……
我趴在收发室的窗前向里面望了望,看门的大叔正抱着他的大茶杯看着老掉牙的西游记。
在我看来他还不错,每次翘课走到大门口,我敲敲床递给他一盒红塔山,学校大门就自动为我敞开。
烟钱都是我跟同学打赌赢回来的,而打赌的题目就是我可以从被无数人称为翘课杀手的他手里堂而皇之逃出一中。
学校的生活充满学问,例如——翘课。
一般我们把翘课的人分为三六九等,评分标准囊括翘课动机,理由,跑路方法三方面,我不在任何人评定范围之内,因为我只去评论别人,论翘课的话我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混了这么久我这个妖孽还是妖孽,永远逃不出悟空的法眼,更何况是一只老猴子。
大叔见到我时明显有点激动,我摸摸口袋把刚买的一包烟递给他,投其所好一向是我做人处事的准则,大爷没有外道的收下了,好像我们就是一家人。
我笑他是不是还一如既往地扑灭那些翘课份子躁动的小火苗,他却给我们俩各点了支烟,说你小子走了之后我可就没这待遇咯。
聊了很多,最近的生活,只是生活。
他说我们这一代人总是太爱胡闹,带女朋友放烟花差点给学校点了。
我笑,青春期都这样,荷尔蒙过剩造就了一堆二b青年。
他叹气,李晓明的儿子也不例外啊。
李晓明?他这个称呼让我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他就是李瑞的老子。
大爷只是大概的告诉我,元旦后的一天晚上,李瑞带着一个女孩儿在学校放烟火,结果焰火点着了操场西北角的那颗枯死的老柳树。校方严办了李瑞,开除学籍留校察看。李晓明今年本来可以提去教育局的,这次也完了。
其实,这就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的事儿。大爷把烟头扔在地上,上面有人做文章,他当校长这么多年,没想到最后栽在自己儿子手里,就是可惜他儿子了,听说屁股都打开花了。
最好的哥们浪漫的焰火晚会变成篝火晚会。我嘴角竟挂上了笑意,反常的行为让我自己心里萌生羞愧——最好的兄弟,我竟想在伤口上撒盐?“活该。”
大爷斜了我一眼诧异地说,我记得你和李瑞关系挺不错的。
感觉到饿时,我已经走到学校不远处的一家麻辣烫的门口。
上学那会幽幽总是拉着我和李瑞来吃,她说这家是全城最好吃的。正想着大门就被两个人从里面打开了。
定睛一瞧来人正是李瑞和幽幽,不是冤家不举头啊,我咬咬牙刚想转身就被幽幽唤住。
晓乐。
恩?我把手插进口袋。
最近还好吧?
好。口袋里竟然有一枚五毛的硬币,恩,好,一会去买糖吧,好,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呵呵,听说你复读了……在十五中?
是啊。
为什么不回一中啊?
恩——不习惯,想换个新环境。
哦。
相视无语——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是这样。我想起那盆仙人球,无人问津的生活总该学会坚忍吧。
你吃饭没?这次是李瑞先开了口。
吃了。出来消化食儿的。明明很饿,我暗自苦笑了一下。
你俩这是刚吃完?我说。
恩,陪他吃的。幽幽看了李瑞一眼,大夫说半个月不能吃辣,他忍不住了。
住院了?怎么弄的?
没事,他爹打的。
哦。心中有数还是要问,我可真是个小人。
我们陪你一起消化食儿吧?幽幽拍拍肚子,笑着看着我。
那个, 我要回家了,下午还有事儿。
哦,那不能一起了。幽幽有点失望。
恩,下次把。那我先走了。拜拜。装作很自然地挥挥手,我朝家的方向走去。
我不敢回头,我对自己说过绝对不能回头,因为,身后的一切已经与我无关。
剩下的时间我躺在英子的床上抱着过期的杂志昏睡着。无梦,安好。
春节到了,很晚。
所有的中国人都盼着这一天,我也不例外。
我想承认一次,我只是一个孩子,想要新衣服,想要新玩具,想热闹,想要压岁钱,想要压岁钱。
家里多了一个人,妈在,我变得很安心,我觉得这样的生活维持下去其实也不错。
爸打来电话我们正在吃年夜饭。
对面很热闹,吵得我基本上没听清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转给妈后他们聊了很久,像是一对老友诉说着那些逝去的时光,追忆和幸福挂在脸上。
我不知这是怎样的一种关系,果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世人皆受其困扰不得解脱。
我们俗,是真俗,所以逃不开,放不下。
他们纠缠他们的,我纠缠我的,千丝万缕尽是烦恼。
我打来电话给沈梦曦拜年,我张口便要压岁钱。本意很简单,只是我不知该如何开口,与其踟蹰不前不如勇敢面对。
她哈哈大笑,笑声中透露着以往一贯的明朗,她说姐姐最近发达给的起给的起。
聊了不多,东拉西扯看看时间我便搪塞说包饺子去想要挂了电话,电话另一头的沈梦曦却没了声音,然后我喊了好一阵,她开始抽泣,她说,他死了。
一头暗红的长发,可爱而多磨难的女孩儿这是我最初对她的印象。
那天捣蛋人家婚礼之后,唐虞我们俩坐在车里聊了很久,她告诉了一些女生的间的秘密,沈梦曦的秘密。
沈梦曦,很小的时候像中国万万千的家庭一样,父母下岗,下海经商,抛家舍业的讨生活。她和爷爷奶奶住在小镇里,快乐的童年令人羡慕,本以为如此一般度过一生,却总逃不出命运多变的怪圈。
父母生意有了起色,打算去做做边境生意,谁想一次意外父亲被边境士兵打死,只留下了孤儿寡母和念过六旬的老两口。为了女儿沈母挑起了家里的重担,加倍努力的讨生活只求女儿有出息。沈梦曦也很争气,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
故事总会有转折,所以才精彩,沈梦曦的转折出现在张衡身上。
具体说他俩算是发小,家住的很近可一直到十五岁之前都没怎么说过话,十五岁的夏天沈梦曦拿着全市最好中学的通知书跑回家在胡同口撞见了张衡。
他们彼此说了一句对不起却在未来的两个月里久久难忘。
Y市2中全班正在上课,沈梦曦在上体育课,刚进走廊里有遇到了张衡,男孩很帅,眉宇间透露着成熟和霸气。
唐虞曾看过张衡的照片,小伙确实可以用帅来评价,在那个年纪无聊的花痴女总会在身边寻找遥不可及的校花校张衡算是一个。沈梦曦呢?我问唐虞,她笑着说,红花配绿叶咯。
在唐虞的叙述中他总是愿意用智银圣来形容这个男孩,弄得我很诧异这个形象亦是很模糊,唐虞见我一脸困惑,边说边劝我回家翻出《那小子真帅》温习下。
他们的故事着实的有些相似,只是张衡永远的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沈梦曦对张衡记忆最深的一次是他正从教室里摔门而出,后面的老师尾随着骂骂咧咧,场面极其混乱,其他班级的学生也是哗然一片,好信儿的爬窗扒门争破头的想看看热闹。
叛逆和爱情夺走了我们青春的时光,唐虞傻了吧唧的跟我甩了句文词儿,这样我不得不感叹了下原来大学不是白上的。
沈梦曦跟张衡好在一起是因为一场考试,阴差阳错的俩人竟然在一个考场,而且前后桌。
对于张衡这样的男生,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不学无术打架斗殴的社会小痞子,因为家里有钱掏了一大笔赞助费才来到的2中,就是无药可救的典范。可谁想他的成绩却可以和高一时的沈梦曦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