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飞雪起身漱洗,左御默顿时生出一种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的感觉,就好像是诗中所描写的那样,清早懒起画蛾眉。
但燕飞雪不是女人,所以也没有蛾眉可以给他左御默来帮着画。
左御默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早饭是倒也算是非常丰盛,只不过因为都是一些燕国的小点,左御默又是心中一阵离愁别绪,不由胃口就不佳了一些。便在此时听燕飞雪疑惑道:“阿默,这些食物不合你的口味么?我令厨子再与你再一些华国的早点来?”
“不了,没有,并不是因为这些早点的问题。”听到燕飞雪说要特地再为他左御默弄一些点心来,左御默不由出声阻止,看着这一桌子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燕国早点,左御默心中道这些可全都是燕飞雪从小吃到大的食物,他左御默到底也应该尝一尝的。想着,便伸了筷子往那些食物上挑去。
燕飞雪看着左御默的筷子又在几个盘子上空犹豫,便笑了笑,将一个水晶包样的小点心夹到了左御默的碗里,并口中道:“阿默,你尝尝这个,这是我最喜欢的‘云雪丸子’,是甜口的。”说着,也为自己夹了一个,对着左御默先是一笑,随后燕飞雪便自行吃了起来。
看着青花碗里的云雪丸子晶莹剔透,十分可爱诱人,左御默不由也听信了燕飞雪的话,将那丸子挑起来,送到唇边咬了一口,而后这才道:“确实是不错,这馅儿甜而不腻,让人吃起来像是要上瘾一般!”左御默这样说的时候,还特地地往燕飞雪看了几眼,就想看看他左御默对这云雪丸子的评价,燕飞雪是否还算是满意。果然就见了燕飞雪在听到了他左御默这一系列的评价之后,微微一笑,似乎是也有一种自己喜欢的东西找着了同好的喜悦。
看着燕飞雪脸上的那一抹简单的笑意,左御默不由痴了痴,好半晌,自己这才反应回来,脸上竟然也红了。
但燕飞雪还是像是没有留意到一般,只顾着吃自己的云雪丸子。
其实如果要是平日里,他左御默怎么可能对一个小点心给予这样的评价呢,只不过今天就是为了想要博得燕飞雪倾城一笑,这才随口说了些赞美之辞,其实如果要是依他左御默平日里的性子来说的话,这些点心,但是再好吃他左御默也不会放在眼里,毕竟他又不像是一个女子,整日里都只知道吃喝穿着打扮,他左御默要做的事可是太多了,怎么会用心去钻研这一点玩意儿。
但眼下燕飞雪喜欢的东西,他左御默便没有不喜欢的道理,所以左御默给予了高度评价的东西,他左御默虽然吃了也并不算太喜欢,但就是会为了燕飞雪而将这个东西给捧上了天。
这是他左御默愿意的,如果换作是其他的人,他左御默才懒得伺候。
看着燕飞雪脸上的那一点淡淡的温柔笑意,此时的左御默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其实他左御默也并不知道自己的热情会维持多久,也许燕飞雪对于他左御默来说,就好像是以前有过的那些女人一样,只能保持一段时间的新鲜感;但也或者,燕飞雪就真的是能让他左御默牵挂一生的人……这一切同在都还没有定数。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是,他左御默确实是非常迷恋燕飞雪的。
用过了早饭之后,虽然燕飞雪没有开口对他左御默道是时候让他回去,但左御默到底也不是一个不知趣的人,自然是赶在燕飞雪之前就开了口要告辞。
此时两个人站在回廊上,看着这屋外的风景,因为昨天夜里的雨水而已经将万物都沾湿得清透,又因为是春天,是故一切都是绿油油的。
燕飞雪此时便对左御默开口笑道:“往日现在这个时候,我倒是应该在这庭院里练剑的,只不过今日这地上湿得厉害,但一时懒了身子,没有去做这些日例的事。”
看着燕飞雪一边说着一边在笑,左御默也不由跟着燕飞雪笑了,道:“哦?那我今日可有幸见识一下飞雪的剑舞?”说着,还抬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燕飞雪见了,也是微微一笑,“今日么?可是我现在却是少了一柄好剑。”燕飞雪说完,却是唤了下人来,令之往书房取剑。
见燕飞雪竟然如些顺从自己的说辞,左御默一时心中自满得意,不由将燕飞雪看得与自己更加亲近了一些,道:“其实我倒是也晓得这用剑其中的一些精窍,只不过一切都是跟着皇帝里的师傅学的,虽然其为名家,但想必都会有一些别处学到,他们又不会都教给我们这些学子的地方。”
听到左御默的话,燕飞雪便笑接道:“那可不是,何为‘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如是便是了。”
两人谈笑间,那之前被燕飞雪使唤去书房拿剑的下人已经回了来,到了燕飞雪与左御默跟前,左御默便见了他手中正奉着一把长剑,此时那剑被剑鞘所包裹,倒只有把手的地方可以看得分明。
直到那下人退下,燕飞雪将这剑的剑身从鞘中抽出来之后,却是让人发现,倒真是难得的一柄好剑!
而且还是一柄全身锃亮,身形修长的剑。
燕飞雪看着那把剑,似乎眼眸中闪过欣赏的神色,令左御默不由问道:“这剑可是有什么严厉?”燕飞雪竟然会用这样的一种眼神来看着一把剑,想必这剑确实有它不普通的地方。
便听燕飞雪微微开口,首先却是一句叹息道:“阿默好眼光。其实这剑本来是我父皇生前令燕国宫中的剑师所铸,不过当时因为一块比赛,这剑就被用作了奖品。”
“哦?”左御默不由好奇,对于燕飞雪的一切他左御默都有知道的欲望。
“当时我才七八岁吧,最初这剑被师傅们铸造出来呈献给父皇的时候我当时正好在他身旁,当时看到了这一把据说是绝世宝物的好剑之后,就耍懒想要让父皇将这柄宝剑赏赐于我。可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一把好剑,怎么可能在当时给了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
燕飞雪说着,不由伸手想要抚摸那剑仞,却是被左御默一把将指尖包住,提醒道:“小心!”燕飞雪微微笑了笑,对着燕飞雪摇摇头。
“没关系,我不会受伤的。”
见了燕飞雪这样说,左御默不由又问道:“那最后,这剑到底又是怎么样到了你的手中?”此时燕飞雪既然已经都说出了这样的一个回忆,那其中必定是有故事的。
燕飞雪现是笑了笑,眼神里都透露着对当时的怀念。“当时我问了父皇这剑到底是要作为什么奖品的时候,父皇就告诉我,这剑将会被赏赐给燕国的第一勇士,并且,那名勇士将成为我燕国的大将军。”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剑到底是怎么样落到了你的手中?不会是……”左御默一边发问,一边却是在心中惊疑不定,如果就这剑真的就是按照燕国先皇的话只赠给第一勇士的话,那一定就只能说是……燕飞雪……他最后成为了第一勇士,可当时燕飞雪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啊……
“是啊,你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是不是?”燕飞雪笑了笑,却是这一次将目光从那柄历经岁月却依旧颜色不变的锐利长剑上移到了左御默的脸上。
还不待左御默回答,燕飞雪就道:“没错,最后我成为了那场比赛的获胜者。”
已经完全问不出口了,当时只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子的燕飞雪到底是凭借着怎么样的能力便能获得了燕国的这一至高荣誉,而当时的燕飞雪又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执念地想要获得那一把现在他他左御默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意义的剑呢?
“我知道你一定在心中非常奇怪,可是我只能说,当时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孩子,却就已经知道了,想要的东西,一定是就要自己争取,如果没有经过努力就确认自己已经失败了, 那才是真的失败。”
燕飞雪此时的话,倒是令左御默有些听不懂了,但他左御默却是知道,环境能造就一个人,当时的燕飞雪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大人才能明白的道理,那他就一定是经过是非常多的磨砺才对。
一时之间,左御默不由为燕飞雪感觉到一丝丝的心疼,虽然到后来的时候,左御默也会为自己这奇怪的行为而不解。但他就是直觉地知道,在燕飞雪隐藏没有完全讲出来的故事里,一定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
“阿默,现在但让我舞一曲给你看看罢。”燕飞雪兴之所至,微微一笑,在初开的皎白梨花树下,敛了衣袂,作了一个准备的起势。
一阵剑光花影舞动,看得左御默好半晌的眼花缭乱。
只见那雪白的精致花瓣,随着燕飞雪的手起袖落,挽成了一圈圈好看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