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响起,很快,黑暗中一道人影飞快跑了出来。仔细一看,正是李元青。
刚才听了女尸的一番话,这时看见李元青,我心里很是害怕,突然想起了被碎尸放在水缸里的余勇。
“咯噔”
身子抽了抽,大热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河风吹过,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女尸抬头看向李元青,神色很是忌惮。只听她说道:“夫君,记住,你身负十八劫,每一劫都非比寻常,千万要小心。”
女尸说完,往后退了两步,跟着转身跑掉。
“妖孽,哪里走!”
李元青大喝一声,正要移步追上去,我赶紧伸手拦住他,冷冷说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低头看了一眼我拦在他胸口的手,李元青脸色阴沉,嘴唇紧闭并不回答。
四周静了一会儿,除了呼呼的风声之外,什么也听不见。
心里又害怕又愤怒,眉头紧皱又松开,颤声问道:“我只是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次,李元青终于说话了。
“哼,柱子,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对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如果真的是在利用你,恐怕你早死了。”
李元青向来说话直接,他仍旧是冷着一副脸。
我心里拿不准,只得暗暗低下了头。李元青伸手放到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随即说道:“别怕,有师父在,没事。”
心里一暖,我抬头看向李元青,忍不住问道:“师父,你这两天去哪儿了,罗翠兰和钱无涯他们呢?”
李元青神色一暗,叹了口气,说道:“别管他们,走,先回去再说。”
回到院子里,看见李元青跟在我后面,云真道人笑了笑,将手中的龟甲扔到一边,随即问道:“怎样。”
李元青冷冷道:“不怎样。”
我看的仔细,两人在说话的时候,似乎还互相递着眼色。心里突然想起二狗子来,便问道:“云真道长,二狗子怎么样了?”
“他没事,我已经封住了他身上四溢的灵气,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
心里欢喜,我来到屋子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二狗子。后来,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二狗子,二狗子。”
试着喊了两声,二狗子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还在昏迷之中。
伸了个懒腰,走出屋子来看,只见云真道人拿了个蒲团,此时正坐在院子里打坐。
抬头看向天空,金色的太阳光芒四射,很是刺眼。现在已经快要中午,地上的露水早已蒸发,隐隐有热气在往上冒着。
我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还没晒着太阳呢,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相反,头顶烈阳,坐在院子里打坐的云真道人,却没流出一滴汗水。
微风拂过,感觉凉爽了些。
心里暗想:这些修道中人,最喜欢的就是参禅打坐,闭上眼睛在哪儿一坐就是半天的时间,还真练出了些本事。
在屋子里找了找,并没有看见李元青。这时,谢霄正好沏了茶来,他一面将茶放在桌上,一面说道:“李元青已经走了,他有事,要出去几天。”
点点头,可能是罗翠兰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同时,也觉得很疑惑,他跟罗翠兰,跟钱家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啊!”
二狗子在房间里惨叫连连,我和谢霄赶紧走进去看,只见躺在床上的二狗子,整张脸都黑了,嘴唇乌青。
“道长!”
“云真道长!”
我和谢霄同时喊出了声,一会儿的功夫,云真道长走了进来,查看过二狗子的身体后,他摆手说道:“没事儿,并无大碍。”
心里着急,忍不住说道:“云真道长,你再看看,二狗子脸都黑了,怎么会没事儿呢?”
我在说话的时候,云真道长脸上始终挂着舒服的表情,他闭着眼,似乎在享受着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火冒三丈。
云真道人伸手指着二狗子的脸,说道:“蛇丹有奇效,他脸上的黑气,正是他体内的阴毒,蛇丹正在为他排除。”
似信非信,一直看着二狗子脸上的黑气消失不见,肚中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道长,我错怪你了。”
“无妨。”
下午,我从屋子里出来,抬头便看见大门口有人走进了院子。眯眼仔细看,真是村长陈水龙。
他先看见我,笑着跟我打招呼,说道:“柱子,吃过午饭没有。”
我点点头,“吃了,二叔,你呢?”
“嗯,二叔也吃了。”
我看着村长陈水龙,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村子里恢复了平静,看他的神态好了很多。
皱了皱眉头,问道:“村长,你到孙家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水龙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哦,是这样的,孙乾生前并没有什么亲人,所以,他死后,这房子就归村子里所有了。”
“我来是想先看看这房子怎样,屋里还留了些什么。然后嘛,再找个时间,把孙乾的事后给办一下,也算对得起他了。”
心里疑惑,我问道:“二叔,难道孙大伯的事情,不查了吗?”
“查?查什么查,最近村子里发生了那么多的怪事,死了好几个人。就算是报上去,政府也不会相信,反正现在太平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点点头,每个人心里都希望安稳的生活。
“叔,我走了啊,云真道长在屋里呢。”
说完,我便要走,刚错身,陈水龙急忙喊道:“哎,等一等,柱子,你回来。”
回头看向陈水龙,说道:“二叔,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很害怕他突然问起二狗子的事情。就凭二狗子现在的情况,我不清楚他知道了会怎样。
结果没想到,怕什么就来什么。
“柱子,这两天我都没看见二狗子,去他家找也没人,你有没有看见他?”
“啊!”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二狗子的一声惨叫。
很短的时间内,我看见陈水龙眉头一皱,撒丫子就朝屋里跑。一面跑,嘴里还一面焦急喊道:“二狗,二狗你怎么了?”
脑袋“嗡”的一声,心里一下就慌了,赶紧跟着跑进去,站在门口正好看见陈水龙来到二狗子的身边。
云真道人和谢霄都倒在一边的地上。
“二狗,你怎么样了,二狗!”
“啪!”
二狗子伸手给了陈水龙一巴掌,嘴里桀桀怪笑。
“咯咯咯。”
“哈哈哈。”
笑了一阵,二狗子突然用双手抱住了脑袋,大声惨叫。
“啊!”
陈水龙看的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问道:“道长,他这是怎么了?”
“咯咯咯。”
“哈哈哈。”
陈水龙说话时,二狗子再次张开双手,放声狂笑。
云真道道人伸手指着二狗子,说道:“他,他中邪了!”
重复了好几次,二狗子双眼一翻,终于倒在床上晕了过去。
屋内的三人,这时才从地上站了起来。陈水龙赶紧走到床前,伸手拍了拍二狗子的脸蛋儿。
“道长,这怎么办?”
云真道人叹了口气,说道:“等等看吧。”
陈水龙睁大眼睛想了一阵,急急忙忙走了出去。谢霄跟出来,看他走出了院子,回屋问云真道人现在该怎么办。
云真道人摇摇头,“再等等吧。”
我知道谢霄在想什么,绝对不能让他伤害二狗子!
原本以为村长陈水龙是出去叫人了,结果等了很久,都不见他回来,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天黑之后,陈水龙终于回来了,还带了一个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壮年人。
壮年人跟在陈水龙身后,走进了院子,抬头与我四目相对时,我看见他眼中露出了几分胆怯。
当时壮年人正在跟陈水龙说话,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陈水龙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我,走过来在我手臂上拍了一下,说道:“柱子,你看看你的指甲多长了,还不修理!”
脸上一红,我靠到门边,放他们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儿,云真道人和陈水龙一起走了出来。
云真道人小声问道:“此人,是谁?”
陈水龙脸上带笑,说道:“好道长,你别介意,我今儿下午本想去镇上找个能治中邪的法子,半路上遇见了这位高人。”
我凑上去问道:“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姓朱,叫朱仁贵,他说能治好二狗子中邪的病,我一看正好啊,于是就把他带了过来。”
“啊!”
正说着,屋内传来一声惨叫,跟着,朱仁贵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二狗子跟在后面,肩上还扛着染血的锄头。
只听二狗子大喊道:“妖孽,哪里走!”
朱仁贵很快跑出了院子,二狗子跟在后面,在院子里跑了两步,晕了过去。
谢霄从屋子里出来,云真道人吩咐了两句,之后我们三人赶紧跑出院子,去找朱仁贵。
顺着地上的血迹,来到黄河边,在一处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将死的野猪。
云真道人掐指一算,随即双眼一亮,说道:“糟了,快回去。”
回到孙家院子,谢霄正在徘徊,看我们进来,忙将手中用白布包裹的猪蹄呈上来,说道:“我还以为,刚才那小兄弟砍断了朱仁贵的脚,没想到竟是一只猪妖。”
看了一眼猪蹄,我倒吸一口凉气。
“砰砰砰。”
就在这时,院门上传来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