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回来后,云娘更加体会到了景轩心中的苦痛。他们都没有说出心中隐藏的秘密。“景轩,我一定会帮你父子查明当年诬陷图谋造反一案的原委。”
“云娘,我一定会暗中保护你。”
这边,尚风着着一身云锦羽裳的正式行头,在离开京城前又到了锦绣庄。“云娘,我要去波斯了。你,你到时一定要处处小心啊。”尚风看着云娘满是担忧与不舍。
“尚风,你去吧,不要担心。呵呵,听说波斯古国离我朝有千里之遥,你到了那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云娘说着亦是不舍。
“云娘,我这去又不是三年五载。皇上说了,半个月后即可返京。我这不,还要看好我未来的娘子,免得让人抢了去。”尚风说着。
“尚风,你,你别胡说了。”云娘生气的推开了尚风。尚风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云娘爱景轩。但是,景轩的身世、景轩的不安定,甚至可能因为他父子一案波及更多无辜的人。所以,尚风为了云娘,不能让她和景轩在一起。不论云娘爱不爱他,他都要让云娘远离景轩。
“云娘,我走了。”尚风说着。
“好生照顾自己,尚风。”云娘看着尚风踏上了波斯的路途。
与此同时,锦衣卫秘密监视着四日后即将告老还乡的安大人,并探听到了两男子曾同安大人询问蒲氏造反一案的消息。蒋瓛立刻向朱元璋报告。朱元璋一听颇为震怒。“这狡猾的老头,当年朕要除胡惟庸故意设的计谋,现在他居然和胡党之人联合要追查翻案。不行,给朕盯紧了,捉到后当场杀掉,不用回朝禀报。”朱元璋一双眼眸射出寒星。
“是,臣这就去办。”蒋瓛领旨道。
四日后,与刑部安大人约定好的时间到了。这日夜晚,云娘换上了男子的装束。将一切准备停当后,便悄悄出了宅向鸡笼山而去。早已守候在旁的景轩也悄悄跟上了云娘。夜晚,应天城的街上空无一人。家家门户紧闭,云娘走在街上,碎步匆匆显得孤零令人担忧。穿过寂静清幽的街市,云娘也机警的不时看了看四周,景轩紧紧躲在了暗中。几次后确定无人跟踪,云娘这才放心穿过巷子,走上了布满杂草的小路。
这时,月色黑暗,草丛中的蟋蟀蛐蛐的叫着。这条路是通向鸡笼山。眼见远处破落静僻的庙门口,摇曳着点点灯火。云娘依稀看到安大人着急的身影在不停的来回走动。不由着,云娘赶紧着几个步子,被杂草绊倒了也顾不上,景轩跟在身后,满是担忧。
这样,夜幕下,云娘着急着步子终于到了破庙前。
“云娘,你总算来了。额,你,你是一人?”等了半日的安大人不安又焦急的说着。见安大人面露恐惧,云娘心里不由一紧。
“云娘啊,你有所不知啊。老夫今日听闻退隐的老臣竟然被锦衣卫抓了去,被皇上足足给活剐了。我等老臣心里头慌啊。老夫本打算今日一早速速离开京城。但是,一想既然答应你,想想还是来赴约。”安大人说着。“好了,云娘,你要问的就且说吧。”安大人示意下人在一旁守护。景轩也警惕的立在破庙旁的大树下观察着四周。灯火稀稀疏疏的摇晃着,云娘和安大人坐在石桌前说着话。
然而此时,谁也没想到。山脚下正有四个迅速有力的黑影迅速向破庙移来。这会宫内,朱元璋重重叩击着龙椅,发出着嗜血般的兴奋颤动。“皇上下令,必须杀无赦,一个都不准他们逃掉了。”为首的正是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此次任务极其重要,蒋瓛刀疤的脸上露出着浓浓杀机。
“安大人,四年前被捉的蒲氏父子只是将一宝石卖给曹大人,怎会宝石竟成谋反证物?宝石之上究竟是何?且蒲氏被捉回大牢后,可有仔细调查,问出什么?曹大人又是如何交代的?”云娘问着。
“哎,云娘你所问之事,如今老夫也不能一一详细道来。只是,当年事发,曹大人就被满门抄斩了。老夫所知,便是宝石之上乃有马踏日月的图纹。确实寓意草原蒙古人践踏明朝之意。”云娘一听吃惊不小。
“蒲氏捉入刑部,老夫心中也曾疑虑。”安大人叹着气。想起,当年刑部大牢里,那一脸英气的中年男人奄奄一息的被架在绞索上看着自己。男人满脸鲜血的愤怒道,朝廷胡乱捉人,污蔑他与蒙古人暗中勾结。安大人当时吃惊,怕是冤案,便亲自审问男人。
“蒲氏交代宝石,是他无意中从他人手中购得,宝石却是奇异。不久,也不知朝中曹大人怎么知晓,硬要买去。老夫询问,他可曾认识中书省参军曹大人,那蒲氏肯定说是不认识。后来,老夫渐渐理清了其中的脉络。蒲氏父子购得奇异宝石之事,就在胡丞相同乡会前几日。不偏不斜就让胡惟庸亲信曹大人得知。这曹大人素来做事谨慎,因蒲氏父子泉州经商有名,这样得到的宝石才能放心来路。所以,问题就出在了宝石可能是有人故意设出的诱饵。其二,曹大人若是有谋反之意或知宝石上有何,又怎会将谋反之物大庭广众告知,想必是有人故意陷害。这就是害曹大人除胡丞相,蒲氏父子只是其中一个用来牺牲的棋子。”安大人说着。
云娘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这一切其实都是直指当年的胡惟庸,而云娘也耳闻当年朝廷相权之争的厉害。而最有心做这番计量的,难道是?云娘心中咯噔一下。
安大人又继续道:“后来,老夫想继续审问,很快检校奉旨提取犯人。不久,便获知蒲氏被审问而死,皇上也下令不再调查此案。”见安大人这么一说,云娘似乎都明白了。
“云娘,老夫只能说,蒲氏一案的确蒙受不白之冤。但是,朝廷之事,不是你我一两言能说明,个中转折都只是为了权力。当年相权之争,蒲氏父子是无意中卷入了争斗之中啊。”
“安大人,你说,朝廷要铲除权臣,牺牲无辜蒲氏父子,是不是太过残忍?”云娘悲愤道。
“云娘,哎。如今人都死了。而皇上为了坐稳江山,依然在不断残杀了大臣。老夫今日若不是看透朝中之事,也不会与你说这番。你今后就不要再做探究,对你,对你们云家都好。”安大人劝说着,起身便打算告辞。
然而这边,鸡笼山破庙旁,四名锦衣卫正杀气腾腾的靠近云娘和安大人。就在安大人要起身离去时,忽然惊觉草丛四周剧烈晃动。一旁观察动静的景轩顿时发现了一个迅速有力的黑影持刀向安大人砍去。“不好,安大人小心。”景轩赶紧飞身冲了出来。这突如其来之事,令云娘惊的呆立在了一旁。瞬间,锦衣卫一刀刺入了安大人的胸膛,安大人惨叫一声倒在血波中。
“安大人,安大人。”云娘惊叫着。景轩眉头一皱,见锦衣卫又扭头向云娘杀了过去。景轩立刻抽出长剑与锦衣卫反击着,一边紧紧护着云娘。“安大人,安大人。”云娘哭着惊慌不已。
“快,快,快逃……”安大人挣扎着发出了最后的呼喊。
“赶紧进破庙,快。”景轩着急的命令着。云娘哆嗦着身子,朝身后一处豁口的墙内跑了进去。
此时,蒋瓛和锦衣卫们杀红了眼,原以为可以顺利除掉他们。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一个武功高强的对手。蒋瓛也不是吃素的,见四人之力都不容易近身。于是,他暗中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飞镖。景轩武功也是了得,立刻警觉到黑暗中射向自己的银光闪闪之物。他迅速一个鲤鱼翻身劈出刀剑,只听“嗡嗡”两声,那飞镖竟给着实挡了回去。瞬间,刺中了两名锦衣卫。意外中镖,他们倒在了地上哀嚎了起来。蒋瓛见锦衣卫受了伤,顿时怒火中烧。就在景轩逃入破庙时,蒋瓛又猛然射出三把飞镖,“嗖嗖嗖”,景轩胸口猛然吃痛,步子一个跄踉。
“你怎么了,你,你受伤了。”黑夜中看不清男子的模样,云娘扶着景轩,竟摸到了他胸口泊泊而出的鲜血。
“走,我们赶紧,走……”景轩跄踉着脚步。
这边,听得锦衣卫叫嚣着,“给我进去搜。”
时间紧迫,景轩满头是汗,痛苦的捉着云娘的手。忽然,破庙内传来一孩子声音。“你们赶紧跟我来。”
“这?”云娘、景轩不敢迟疑。
“快啊。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听得声音似曾熟悉。景轩忍痛扶着云娘一同跟孩子进了破庙深处。
“老大,他们中了你的毒镖,在这破庙里也跑不远了。”那三名受伤的锦衣卫哼哼唧唧的叫喊着。
“走,进破庙里搜。”蒋瓛一声令下,领着锦衣卫杀气腾腾的冲进了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