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不会忘记莫北的吻,炽热得就要把我灼烧。——来自刘小幺的qq空间私密日记。
莫北亲我那一刻,脑子绝对抽了。等我出了游乐园时,掏出手机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冷晓傅的。
回到宿舍,我看到了冷晓傅一脸担忧地在楼下徘徊,在那一刻,我真的不生气了。
看到我,冷晓傅忙问我去了哪里,我说和莫北去了游乐园,然后就想到莫北亲我的那一刻,我的脸在燥热的空气中微微发烫。
还好冷晓傅没有看到我的不妥,和我一起上楼,他和我说,墨子萱生病了,在家休息。
我说:“你是想去探她吗。”
冷晓傅不说话。
我忽然觉得,墨子萱不是比我温柔,而是我太不会掩饰。
“其实你不告诉我也可以,你要我说,我肯定不希望你去看她,又不是什么大病吧。”
沉默的两个人一回到宿舍,不管多累,都没有了睡意。冷晓傅心不在焉地复习,我百无聊奈地做起了收拾屋子的事情。
门被敲了敲,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我松了口气,站起身脚步轻快地往门口方向走去,说道:“我去看看是谁。”
“刘小妖!”只见门口某个傻缺举起他手中的一大袋冰棒晃了晃,露出一口洁白健康的牙齿,对我笑道:“快点开门,我给你买了很多雪糕。”
是莫北那家伙。我打开门,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打开来看了看,几十条冰棒的包装上沾着点点水珠。
“是莫北来了。”我对里面的冷晓傅说了声:“还买了很多雪糕,以每个人每分钟一条的速度,我们得在十分钟内吃完十条,才能阻止雪糕没在完全融化的状态送进我们肚子里。”
莫北当然知道我话里的意思,他嘿嘿一笑,走进房间随意坐在地上,看起来特别傻。
“我们出去吧。”莫北看着我说。
我坐在他不远处,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打开一个冰棒,张嘴就咬了一口。
闷热的天气让人的皮肤蒙上一层粘粘的油腻感,我看了他一眼:“出去干什么,大热天的。”
“当然是像上次一样,出去约会啊。”莫北说得理所当然。
正想咽下的雪糕差点没哽死我,我红着脸,在冷晓傅的疑惑眼神中,我大声对莫北说道:“什么约会啊!你神经!我们哪里有约会过了!”想起上次的吻,我的嘴唇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脸烧得更红了。
低头努力吃着手中的冰棒,努力掩饰自己的慌张失措。
莫北得意地对冷晓傅扬扬眉,一副胜利者的神色:“我是不会告诉你的,那是我和刘小妖的秘密。”
“啪!”地一声,一根冰棒砸在了莫北脸上,我一副怒容:“还不快点吃!你那么多屁话干嘛!”
莫北没有生气,打开冰棒包装,乐呵呵地吃了起来。
莫北是个奇怪的人,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喊不同年龄段的女人叫宝贝,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可以把我爱你随意地说出口,像是口头禅般挂在嘴边,我不喜欢这样,一点都不喜欢。
他和我一起去挑选衣服,说要给我买件做生日礼物,他当时如同一个流氓绅士般,对销售员说:“宝贝,你今天看起来真美,有什么衣服介绍呢,要和你一样美的衣服哦。”
等到我们结账走的时候,他还不忘勾搭另外一位四十多岁的销售员:“我爱你,宝贝,下次记得给我女朋友打个折。”
我当时对于他的行为只能直翻白眼。
莫北和大家的关系打得很好,平时总能和大伙闹来闹去的,没有一点架子,就像在他的世界不会有陌生人和怕生这种类似的字眼,只要他愿意,他总是能一开口就和一个陌生人聊得跟拜把子兄弟一样。
莫北这一点让我又是羡慕又是觉得神气,不要说交往了,让我独自和一个陌生人聊天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我一定会心跳失常而死掉的。
所以,我才会从小到大只剩下和仅仅拥有莫北和冷晓傅两个人。
有的人说,你的圈子大了,认识的人多了,给你的伤害也是同等的,要知道就算没有人说过这句话我也会为自己庆幸,没有人知道,我多么为认识他们而总是感恩,感谢我的父母把我带来这个世界。
在我六年级那年,我发现了一个重大的事情,女生也能像男生一样站着解手。
经过无数次试验后,我天真无邪地告诉冷晓傅,自己站着拉尿比蹲着拉顺畅,他好几天看到我都脸红。
我不明白冷晓傅是怎么了,于是我把事情告诉了莫北。莫北说:“要是他告诉你,他蹲着解手比站着解手顺畅你会有什么感想。”
我顿时瞪大双眼:“我会觉得冷晓傅很有可能是女孩子。”
莫北一脸正经地点点头:“他怀疑你是男的了。”
我当时看着莫北,哭了。
我不想当男孩,一点都不想,冷晓傅也一定不喜欢是男孩的我。我决定了,我要向冷晓傅解释。
冷晓傅在房间里面坐着功课,他总是喜欢自己一个,我还没走进,他就听到我的脚步声了。
“小幺你做完作业了?”他背对着我按例询问。
都已经放轻手脚了,还是被他发现,我不爽地嘟了一声,走过去,从他手臂下方挤到他怀里,硬要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不敢做作业了,无可奈何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有不会做的题目。”
我盯着他说:“我是女的。”
冷晓傅一呆。
我说:“我不是男的,我是女的,我以后都不站着解手了。”
“扑哧”一声,冷晓傅低下头闷笑起来。他笑起来的样子总是斯斯文文的,像受过良好教育的小孩,他从来不会像我那样,笑得嘴巴张得老大,眼睛弯成一条缝。
初二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全身疼痛,从骨头渗出来的疼,坐着疼,躺着疼,喘口气都觉得疼,喉咙都疼得喝口水都觉得被刀割一样,头晕头痛,说句话都没力气,不断冒着冷汗。
病痛突如其来,让冷晓傅慌了手脚,妈妈以为我是普通的发烧,要知道我连站起来走路,躺着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妈的她简单地去药店给我买了些药,我吃了丝毫不见效果。
两天过去了,我从开始的能吃几口饭菜变成没有了一点胃口。
我以为自己是得了什么绝症了,我从来没有看过生病有像我这样的,我真的对未来不报希望了。
我心里怕得要命,开始起身写起一封封遗书,上面都交待着他们要在我的丧礼上摆放什么颜色的花朵,不能有什么颜色的花朵,我穿的衣服一定得是什么款式的,脸上的妆容不能太白等等之类的,写了足足十几页我还意犹未尽。
生病第四天,我依旧躺在床上等死,冷晓傅来到我床边,问我:“小幺,哥哥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我存到钱了。”
他第一次自称自己为哥哥。
我点点头,其实当时我的意识已经模糊,只是冷晓傅的那一声哥哥让我的思绪清醒了那么一瞬间。
我不想死,我想去看医生,我要和冷晓傅永远在一起。那天下午,冷晓傅背着我去了医院,他用了四天时间,没有吃早餐,没有花一分妈妈给他的零花,也没有把期末考试的试卷费交给老师,他拿着四百五十块带我去了医院。
医生看到我蜡黄的脸时,也吓了一跳,我已经没力说话了,被医生安排到病床上时,我歪头吐了起来,都是胃酸,我的肚子瘪瘪的,没有一点食物。
我当时吐得连胃都在抽筋,要是我当时死去,我一定会死不瞑目,我不想在医院死去,我不想做孤魂野鬼。
冷晓傅汗流满面,连喘气都不用,急忙想替我把当初我告诉他的病症重复说一次,可是因为他的气息太不稳定了,说了几次都没有说清楚,医生让他缓缓才说,我躺在病床上已经只能依靠嘴巴呼吸才觉得好受点了。
医生开了很多吊针和药给我,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我换上新的吊瓶。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感受着慢慢恢复能量的身体。
“感觉怎样?”冷晓傅见我醒来,高兴地问。
“我……我不用死了?”我冒出一句。
冷晓傅心酸地笑笑:“不用,医生说你是吹到风了,身体才那么疼,以前都让你别穿没干的衣服,你就不听,以后得小心点,要不然又有你好受的了。”
“那我头晕头痛喉咙痛,呼吸困难是怎么回事。”我有点不相信事情是这么的简单。
“扁桃体发炎导致的发烧,刚才医生来看过,说你现在退烧了,有没有感觉好点了?”
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绽放,最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回到家里,女人愧疚地给我做了一桌好吃的,她也知道错了吗?我躺在床上想死的时候,她居然去药店给我买板蓝根冲剂,她是想我死!
看出我的怨气,冷晓傅替她说话:“你昨晚睡了一个晚上,都是妈妈照顾你。”
“看到我没死掉她应该觉得很遗憾吧。”我用筷子搅着碗中的米饭说。
“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害你。”她说。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沉下脸。
我把手伸向桌子边上的苹果,她一手把水果篮子拿起:“向我道歉。”
“我吃用我爸的钱买的苹果关你屁事。”我粗鲁地说。我当时疯狂想要报复她,要是她当时肯带我去医院,我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
“这是我买的。”她说。
“是你赚的钱吗,你小心点,等会我打电话告诉爸爸,说你不带我去看病,想我死,我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爸爸和妈妈打架我看过一次,当时爸爸拿着菜刀双眼通红,我真的以为他会砍下去的,结果很让人遗憾。
要是她死了,我一定不用受这么多苦,是她把我绑在她的世界里,让我回天乏术。
我讨厌她虚伪做作的样子,更讨厌她充斥我的世界每一个角落,让人烦不胜烦。
“你不知好歹!”她气得拿着水果篮子的手都在颤抖,牙关咬得直发抖。
冷晓傅对于我们的争吵,他无从入手,每次只能在一旁焦急地看着我,希望我能放过妈妈。
“衣服不是我给你洗的?饭菜不是我煮给你的?刘小幺,就连你的生命都是我给你的!”她气得直呼我的名字。
说到最后那句我就来气,许多年来她总让我要感恩她赐予我的生命,我批准她生下我了吗?要是有得选择,我宁愿胎死腹中!
我伸手拿起掉在桌上的一粒提子,砸在她脸上,我没有那么凶猛用菜砸她,我没她高,揍不赢她。
她紧闭眼睛,牙关咬得紧紧的,冷晓傅害怕地缩了缩身子。
我不屑地说:“怎么?想再次杀了我?来啊,反正你老早就想我死了。”
她警告我:“好好吃的你饭,闭上你的嘴巴别再说话,不想吃给我乖乖滚回房间去。”
话落,一盆梅菜扣肉从她脑袋上扣下,我哈哈大笑,怕死地拉着冷晓傅迅速逃离战场,躲进了房间里头。
我和冷晓傅坐在房间的地板上,楼下传来妈妈摔碟子和她尖叫的声音,有时候我都觉得妈妈和我的血缘关系是无需质疑的,她发起疯来和我一样喜欢摔东西。
“小幺你过分了。”冷晓傅抱着胸前的膝盖看着我。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一亮一亮的,特别好看。
“她先坏的。”我说:“谁让她给我喝那些乌黑黑的毒药的,要不是她的毒药我才不会那么久都不见好转。”
“怎么会。”冷晓傅温和地说:“那是板蓝根,妈妈以为你感冒了。”
我眨了眨眼睛:“那毒药叫板蓝根?”
“傻丫头,那是治疗感冒的。我以前也喝过。”
我想了想说:“吃了你就好了吗,也是妈妈给你倒的吗。”
“吃了好多了,是我自己倒的。”
我恍然大悟:“你命大,我的估计是后来加的毒药。”
冷晓傅显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他一只手捂住我的嘴,眼睛盯着门外。外面早已经安静下来,我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好一会,他松开手,小声对我说:“这种话以后别说了,小小年纪想东西怎么这么复杂呢,会让妈妈误会的。”
“误会?”
“妈妈不会拿你怎么办,可是她也会伤心难过。”看着冷晓傅紧张兮兮的脸,我信了他的话。
妈妈经常在我面前对我说爸爸的坏话,她说,你爸性格薄凉,知道生的是女娃,你出生一个多星期都没有过来看你,我一个人坐着月子也要照顾你,不是想到你还小,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她说这种话干什么?让我觉得她的伟大,觉得亏欠她?别笑死我了,她生我下来居然有着想要抛弃这个家的想法,是纯良妇女会有的想法吗?比她惨的大有人在,人家都没有想要离开这个家,她每天花我爸的钱吃好穿好住好睡好,算得了什么苦,在她朴素的外表下有着一个多么不安定的灵魂总是想着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