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人的事情,我被劝退,我知道我不退学在学校也不会好过,反正我也不打算读书了,钱没了,读什么,没有让我赔钱读不读书我觉得不重要的,虽然心里终究有点遗憾,要是让我赔钱给那贱种,我一定砍她几刀杀了她在自杀。
刚上初中的那段日子,莫北认识了很多女生,甚至有人说看到他和不正当的女生走在了一起,我不知道莫北和她们的关系,可我知道那些女生是做什么的,俗称以出卖肉体赚钱。
“你什么时候才能正经八百地认识个女朋友啊。”我和莫北走在街上,随意地说了句。
人来人往的路上,我们时不时会因为躲开路人而分开行走,随后迅速又走回在一起。
“我觉得现在这样挺不错。”莫北比我更随意地回答着。
“那多浪费啊,不如被富婆包,还能赚钱。”我提议。
莫北对我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被包的日子很好过吗,你知道很多富婆需要的是什么吗,她会给你吃药,然后不断索取,你不行她继续让你吃药,到时身体垮掉了,赚到的钱都不够医。”
我惊讶莫北的话:“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的,上网百度都能看到。”
我嗤了一声,还以为他能说出更让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把两只手放在后脑勺上,一副没正没经的样子:“我现在挺好的啊,一堆女的在我身边瞎转,我都忙不过来挑选。”
“对,都是付费的。”我脱口而出。
“不付费的我不要。”莫北说。
我看着莫北的侧脸,看着他总是痞子的模样,我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感受,我不知道是有多寂寞和孤独的人才能说出这种话。
他怕爱上一个人,更怕被爱。
当初的我会因为冷晓傅一个微笑感到风都在激荡,因为冷晓傅随意的一个动作而悲欢交集,现在单薄的空气起不了一丝涟漪,我却遗忘了,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莫北。
我想抱住他,和他说对不起,但我更知道不管我说多少句都无事于补,于是,我什么都没得说,就连眼泪都觉得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该怎么救赎。成为大人这种事情,就是用所谓的明智来取代幻想。 一时的勇气,与不得不持续到永久的勇气,哪一边比较痛苦很明显吧。 双脚没有踏在实地上的自己,连停下来的自由也没有。
心无形, 即使……即使留下的伤痕想要得到抚平,也是无法治愈的。
做服务行业总是能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我今天却倒霉到家了。先是出门的时候把冷晓傅送我的魔镜摔碎,然后是在路上扭到脚,最后是上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客人的手臂。
当客人用一杯热水洒在我身上时,我当场能做到的是闭上我的眼睛。我不是任由他惩罚我,我是在让自己忍住。
我闭上眼睛对自己说:“刘小幺,如果你生气了,你就会失去一份工作,你需要这份工作,把这份工作当作是你能依靠前行的东西吧,委屈痛苦算得了什么,没饭吃才可怕。”
经理出面和客人协调,最后要我道歉才能了事,我诚恳地弯下腰,和他说了句对不起。
客人走了后,经理训了我几句,说什么要是没有他在,我一定被揍死了。
他可别指望我会感激涕零。
下午三点钟,这是店里最冷清的时段,“我要她给我收拾桌子。”在我擦着杯子的时候,一个男生指着我说。
周围空下来的干净桌位有很多,我见他坐在那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极度不爽,最后我拿起抹布还是选择了默默把桌子擦了一遍。
这里是磨练人脾气的好地方,虽然我现在想把这里的人统统杀光,可我还是没有任何不好的举动。
“要一包纸巾。”他说。
奇怪的家伙,有谁坐下来先点纸巾的。我从柜台要了一包纸巾递给他,他没接,于是我放在桌上。
“你穿工作服的样子像只猴子。”他瞟了我一眼。
我没有性质和客人发生矛盾,我只是在工作,不是奴隶,我拉下脸转身想要离开。
“你现在对我很不满吗。”身后男生说道。
我当时真的在想,要是他敢再得寸进尺,我当场就拿椅子摔他,说到做到。
经理笑着走过来,经过我身边时厌烦地瞪了我一眼,“她新来的,哪里做得不好你多包含。”说着递给对方一条烟,动作老道庸俗得可以。
“你是经理?”男生看了一眼他的胸牌。
“是的,我是这家店的经理。”依旧是笑。
“我觉得她比你适合做经理。”男生说。
场上弥漫了奇怪的气氛,说不出的奇怪。
“要不让她当经理吧,你看上去跟肉毒杆菌打多了一样。”男生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憋住了笑意,我们经理虽然是个男生,可他爱美得几乎变态,打肉毒杆菌几乎成了他的嗜好,这是店里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脸上只要有一条细纹都会吓得他哇哇大叫,听闻为了维持他那种“紧绷”的脸,他不停在给信用卡还账。
经理的脸面有点挂不住了,男生接下去的话更是让我为自己捏了把汗:“是我就把这女的辞掉,这是建议。”
这狗屁的话谁会相信,可我们经理疑心很重,总是觉得内部会有人想要把他踹下台,这话让我当场倒吸口气。
这不是挖了个坑推我下去吗。老大啊,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的,需要你这样待我吗。
男生恶作剧般地起身戳了戳经理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肉毒杆菌的事情都是她告诉我的哦。”
“唰”地一下,在场近十双眼睛都看向我。
“我没有说。”我急忙摆手解释,继后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有点像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是闭嘴不说,现场一阵沉默后,又感觉自己像是心虚的反应,心里把眼前男生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一遍。
男生点了一杯咖啡,优雅地喝完后对我晃了晃手,微笑地说了句拜拜便离开了,那样子像是认识我似的。
经理最后都没有说什么,这样的反应让我足足不安好几天,温水煮青蛙,我生怕他给我来这招。
再见夏一帆,是我讨厌的冬天,和他相隔两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在这之前,我换了又换出租屋,搬进单房,面积是小了很多,房租一个月也能省下一百多块,不用和陌生人同一个屋檐下,我觉得轻松了不少。
寒冷的空气让鼻子的每一下呼吸都带着尖锐的触感,我嘴里咬着刚买的肉包子,热腾腾的热气冒得连心情都暖了不少,我看见了夏一帆,他手里提着一副镶好的画,足足有一米宽大,被布包裹着,穿得厚重的他行动起来像极了一只蜗牛。
“夏一帆!”我把剩下一口的包子往嘴里一塞,快步想要冲到对面马路,走到一半的时候红灯忽然闪起,我疯了一样跑到他身边,揪住他衣服:“我看你这次怎么逃。”
看到我先是回想般皱起眉头,随后很高兴地笑了起来样子,他把手中的画轻轻地放在地上,我生怕他给我耍什么花招,揪着他衣服的手死死不肯松开。
“欠我的房租快点还我。”
夏一帆用迷惑的眼神看我,我不管风把我的头发吹得有多乱七八糟,气喘吁吁地说:“你上次走了,给我留下的不是钱!是一叠画纸!妈的,用来擦屁眼都嫌粗。”
他重新打量我,从外套口袋掏出一本蓝色小本子,随便翻开干净的一页,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他的动作看起来笨拙得可以,带着五指手套的双手握着挂在本子封面上的小小圆珠笔艰难地给我写了几个字:“你瘦了。”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大冬天的每个人穿得跟猪一样,瘦你妹!”
他摇摇头:“真的瘦了,我开始还有点认不出你,婴儿肥都成了国字脸了。”
“夏一帆!”我对他龇牙咧嘴。
他做了个投降状,写道:“帮个忙好不。”
“警告过你了!别扯开话题!”
“我是说真的,我找不到人帮我搬作品,我准备开画展。”
“多少钱。”我说。
“提前多俗,我们就不能互相帮助吗,以后我能帮到你的地方我也会不计酬劳地帮你。”
“不能。”我一脸没钱就免谈的坚定样子。
“好吧,你肯过来好好帮忙的话,事成后连同上次的房租一起结给你。”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真的假的?”留有前科的人,总让人不能完全信任,就算他掏心剖腹地和你说话。
“我看你力气也不会小,我在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你看在钱的份上帮帮我吧,亏我在这里等你那么久了。”他把本子的字对着我,笑眯眯地。
当我和他一起搬着他的作品,看着他健步如飞的动作,我真的有点相信他像只蜗牛一样在路边行走真的是为了等我送上门。
他的作品有几十幅,都用布包裹着,因为负责搬运的车嫌他给的钱少,只负责把车开到路口,不给搬运,不过距离也不远,夏一帆的画展就在和我相遇的前方一百米,那是个繁荣的地段,行走经过的人很多,租金也不便宜。
我没有问他赔付金的事情,他也没有说起,等东西都般进画展里,他很利落地给了我五百块。
“房租算上你今天的劳务费。”他用笔写。
“多了,我的劳务不值得那么高的价钱。”我说。
“现在的物价比上两个月都要高,以现在人名币的价值来说,我欠你的房租也应该升点。”
我没有再说什么,把钱收进口袋,他在本子上写道:“小幺,真好,你还是那么俗,一点都没有变。”
“奇怪的家伙,你们艺术家的脑袋都和正常人不同吗。”我说着转身要走,他拉住我的手,看我瞪他,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松开手忙在本子上写了句话:“我的画展开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就走了,你会过来看吗。”
“看情况吧。”最近在找工作,所有心思都在找工作上了。
他失落地看着我,乞求我能过来,我纠结地说:“好吧,我有空会过来。”
他愉快地点点头。
事实证明,我真的把夏一帆的事给忘记了,当我找到工作才想起了这件事,我跑去画展已经是第八天的事了,那里已经关上门,铁门上粘贴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出租信息。
其实我来不来也无所谓吧,对于夏一帆来说,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他当初邀请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吧。安慰完自己,心里不单止没有一点轻松,想起他开心送我出门时的样子,愧疚感挥散不去。
在这里他只认识我,对于他来说,其实也很重要吧。
“你是来看画展的吗?”隔壁一家店的烟酒售货员走出来问我。
我点点头。
“要去看画展就得去隔壁街,这店铺的包租婆第二天就要加租,那个小伙子预算不够,又没有和她签合同,就搬去隔壁街去了,最近说要来看画展的人特别多,还有记者呢。”
听到她的话,我的心跳不禁加速,我往售货员向我指出的路跑去,本来繁华的商店装修慢慢变得落魄,其中一家及其不显眼的小店铺门口挤满了人,有的人手里还拿着照相机。
我看到店铺上方挂了一个叫做‘哑巴’的木质招牌,没有油漆干净得和邋遢的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我侧着身子溜进画展,当我踏进这小小的画展时,我整个人都懵住了。
六十多平方的屋子墙上挂满了装裱好的画,每一幅都带给我不同的震撼,你定睛看多几眼,都会感觉被里面的风景拉扯进去,不能自拔,每一幅画装裱形状也各不相同,犹如俄罗斯方块一样组合着,密布在墙周围,大家更多的是往天花板看,我随着他们的眼睛抬起头,一副挂在天花板中间,不过一米多大的画正往下面对着我们,画上画着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躺在一张沙发上,她穿着一条裙子,裙子滑落至大腿处,身后的窗户有金黄色的阳光照射进来,色调用得很暖,可没有人感觉到了温暖,因为画中的人冷得让人触目,她毫无生气,像一具冰冷的尸体,平庸的五官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冷得带着冰刺般,如果你能在一个人身上清楚地感受到那种不堪重负的寂寞,你会不会有种想要抱着她逃离的冲动?他们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人,能冷到色彩都不能为其增添温暖,更佩服的是作家的功力,能把生命和感情带进作品里。
画中的人是我,从穿的衣服来看,是我喝醉那晚。
一个手拿摄像机的人认出了我,指着我大喊:“她不是画里的女生吗。”
我低下头看向说话的人,脑袋没有缓过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身边已经被许多人包围。
“是夏凡请你来的吗,请问你和夏凡是什么关系。”
“这次的画展那么成功,他有说给你多少报酬吗。”
“听说他拒绝了赞助商的帮助,自己选择来到这里开画展是因为有个人对于他来说很重要,请问那个人是你吗。”
“你知道自己是这次画展的主题吗,有人出价一百万想把他画你的画买走,可夏凡大师拒绝了,你知道有这件事情吗。”
一堆录音机和话筒对向我,一堆人一起开口,我惶恐地想逃走,可他们把我围得严严实实,我根本无路可逃。
“你们看,夏凡来了!”不知道谁说了句,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从门口进来的人。
只见夏一帆升起地推开他眼前的记者,把我从里头拉出来,伸出手用身子挡住他们。
“夏凡先生,她就是画中的女主角对吗,是她对吗,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呢。”记者的提问再一次铺天盖地的扑来,摄影机不断对着我们,我脑袋一片空白。
在电视机面前,坐在沙发上本来在吃提子的女人震惊地指着电视,对正在厨房洗手的男人喊道:“老公你快点过来看看,这不是你的女儿刘小幺吗,她上电视了!”
男人也不管手上的泡沫了,连忙跑向大厅看向屏幕。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男生看着屏幕里的刘小幺,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