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走进去坐在曹老板堂弟的旁边，雪莹坐在他的对面。
等雪莉雪莹进屋坐定后，那个看着像离休老干部年岁大些的男人看了看雪莉她们问：“你们也是来买古玩的吗？曹老板这里的东西都货真价实，我都买了好些啦。”
雪莉微笑着正要说话，曹老板的堂弟开口说：“不是啦，她们有别的事情。”边说边把桌上的茶壶清理干净，从新泡上一壶茶，分别给她们倒了一杯。
雪莉暗自端详着曹老板这个堂弟，细高帅气，眉宇间流露着坦诚自信，面目和蔼喜人。
稍后，这个堂弟笑着冲着雪莹说：“你好面善啊，好像在哪里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是一次的啦。”
“是吗？”雪莹瞟了一眼曹老板的堂弟微笑着说，“我也有同感，觉得你也挺面熟的，只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啦。”
“你们聊着吧，我先走一步，等有时间我再过来小曹。”那个六十多岁的男人起身要走。
“那好吧，我送您出去。”那个堂弟说着起身后看着雪莹说，“你们先坐着。”
“好的，那您慢走啊。”雪莉俩人欠起身子对那男人说。
等他们出去后，雪莉低声问雪莹：“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堂弟啊？”
“我怎么可能见过他，只是顺着他的意思说罢了，省得他尴尬嘛。”雪莹回答。
“哦，我还以为是真的见过你。”雪莉恍然，“看到老美女，在套近乎呢。”
“快别瞎说了，什么美女呀？！待会儿让人听见笑话。”雪莹赶紧说。
俩人正说着话，那个堂弟回来了，坐下来，又给她们把水满上。
“谢谢啊，小曹今年多大了？看着也就二十多岁。”雪莉问。
“呵呵，哪还有二十多岁啦，已经三十多喽，我小孩都上学了。”堂弟眼睛瞟着雪莹咧着嘴乐呵呵地说，“你多大，看着没我大啦。”
雪莹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避开他直视的目光说：“我比你大多了，已经四十了。”
“有那么大吗？看不出来哦，真的好年轻的。”堂弟说着回头看着雪莉尴尬地笑着说，“看着你们也就三十多嘛。”
“有那么年轻吗？”雪莉听了反问，可心里蛮挺高兴的，这话爱听。
“我不会随便乱讲的。”那个堂弟即刻一副诚恳的模样，接着又说，“听我堂哥讲，你们想接那边的摊位，你们打算经营什么呢？”
“民族服饰为主，可是感觉那老人家不大愿意往外转，而且，你堂哥已经收了美甲的押金了。”雪莉犹豫地说。
“哦，是这么回事啦，那个店面也是我和我堂哥的，一直我堂嫂经营，现在她怀小孩了，就让他父亲帮忙照看，每个月给他开三千块。可是那里不挣钱，都是我们这个店铺往那里倒贴，如今必须要转掉的啦。所以我堂嫂的父亲肯定不愿意转出去了，因为挣不挣钱，我们都要给他开工资的嘛。”曹堂弟耐心地解释着。
“是这么回事啊，难怪那个老人家那样讲呢。”雪莹恍然大悟地样子。
“所以说，你们不要跟他讲啦，待会儿跟我堂哥谈好啦，至于那个美甲的，我一开始就不同意转给她们，以后会有麻烦的，市场办肯定不同意搞那些，和文化古街不协调嘛。”堂弟瞅着雪莹说。
听了堂弟的一番话，雪莉心里释然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挺坦诚的。看这情形，争取一下问题不大，等见了曹老板好好聊聊，十有八九会转给自己的。
又坐了不大工夫，曹老板毫无声息地走了进来。雪莉俩人赶紧起身：“回来了曹老板。”
“不好意思啦，让你们久等了。”曹老板皮笑肉不笑地瞟了一眼雪莉说。进来后坐在椅子上。
“没关系，曹老板这一大早的挺忙啊？”雪莉说。
“还好啦，你们是哪里人啊？听口音像北京人。”曹老板拿起茶壶一边给雪莉她们倒水，一边问。
“谢谢。我们是河北人，离北京不远。曹老板是福州本地人吗？”雪莉问。
“我是宁德人，一直在福州做生意啦。”曹老板说。
这时，曹老板的堂弟起身笑着说：“你们慢慢聊，我要去接小孩子放学。”临出去又笑着瞟了一眼雪莹，雪莹欠起身子客气着：“慢走啊。”
曹老板的堂弟走了以后，曹老板站起身来，又重新切了一壶茶，分别给雪莉雪莹倒上后慢条斯理地说：“福建是茶叶之乡，茶叶品种也很多的啦，我那边的小院就卖一些好茶叶，茶叶的利润也不错，还有那德化白瓷利润就更大了。你们要是还卖这些东西，我可以代销给你们，什么时候结账都可以啦。”
“曹老板，你和那个美甲的谈的怎么样了？”雪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及美甲的事儿来。
“美甲的啊，我跟她讲好了，让她连做美甲，连代销我的茶叶和德化白瓷，考虑好了再签合同。”曹老板说话时目光游离，始终不直视旁人，偶尔地瞟一眼雪莉，总是刻意地在回避着雪莉目光。
听了他的话，雪莉心里犯疑，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我帮他代销茶叶和白瓷，怎么不直接说呢，一点也不坦荡，雪莉心里已经对这个曹老板有了看法。
“曹老板，那你的意思是和那个做美甲的还在商讨中。”雪莹没等雪莉开口，先说话了。
“是这样啦，其实我不想转给她们啦，那个地方做美甲我不看好的，早晨那会儿在小院里你们不是说想经营民族服饰嘛，和我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原来我老婆在那经营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了，可是我老婆她嫌麻烦不同意。”曹老板说着突然起身，“你们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让你们看看。”
雪莉雪莹都没说话，看曹老板走出去，很快就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递给雪莉。雪莉接过一看是一本云南特色民族服饰画刊，画刊里面的服饰一下子吸引住雪莉，她本就喜欢穿带有民族色彩的服装，对那些服装上的色彩，仿佛有着某种情愫。她捧着这本画册慢慢地翻看着。雪莹也凑到跟前看，嘴里感叹着：“真漂亮啊，你别说，还是这些民族服装看着好看，还有这些饰品也都那么漂亮。”
“金姐，怎么样，画册里的东西吸引人吧，要是在我那个店铺里经营这些东西应该没问题，可是我人手不够，你们考虑一下，我们双方合作，我把这个厂家的专卖权搞到手，你们帮我经营怎么样？”曹老板快速地瞟了一眼雪莉雪莹说。
听了曹老板的这番话，雪莉合上画册，望着眼前这个干瘦有些驼背目光游离心思深沉稠密的男人说：“那转租费和租金曹老板你是怎么想的？”
“转租费就不要了，租金嘛当然是你们出了，我负责提供货源，利润五五分成。”曹老板斜了一眼雪莉后，又迅速地把目光移到地面。
听了曹老板的话，雪莹看着雪莉仿佛有话想说，雪莉没有理会雪莹，盯着曹老板说：“曹老板给的这个条件倒是不错，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回头我们商量好了给你电话。”
“其实这样你们也不用费太多的心，利润还一半，合适的啦。”曹老板看了一眼雪莉说，“金姐，还有个事儿，我要跟你说一下，中介小胡那里你就不要跟他讲啦，他好麻烦的，另外，还要给他一半的中介费，那不合适的啦。”
听了曹老板的话，雪莉一怔，望着曹老板，心想，做人怎么能这样过河拆桥呢，于是轻声说：“曹老板，小胡那儿你就别管了，你可以不给他中介费，可是我们不能，毕竟一开始是小胡帮我联系到你的，而且也费了不少心，只要是我接上你们那个店面，就应该给他中介费，否则小胡发现我在那里经营会不开心的，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这是我做人的原则。至于曹老板你可以有很多理由跟他讲，就说是我们主动联系你的，就跟他没关系了嘛，本来你就已经回绝他了，说租给美甲了，你不给他中介费也是理所当然的。”
听了雪莉的一番话，曹老板静静地盯着雪莉的脸，不停地点头，等雪莉说完后，赶紧给雪莉满上茶，沉默了片刻后说：“金姐，我们合作的意向，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电话。”
“好的，时间不早了，那我们先走了。”雪莉起身，曹老板赶紧也起来，三个人从屋里出来，走到外间院子里，曹老板介绍着：“这些都是一些艺术品和文物，文物是文化局要求放在这里供游人参观的，我这里主要经营的还是德化白瓷和一些收购来的艺术品。”
“曹老板的买卖做的挺大啊。”雪莉说。
“不行啊，现在的买卖不好做啦，那个小院现在每天要赔钱，我每天都在往里扔钱啦，所以想转了。”曹老板一副忧心的模样。
听了曹老板的话，雪莉没再接茬，走出远门后回头对曹老板说：“那我们走啦曹老板，考虑好了，我们电话联系。”说完转身离开，雪莹紧跟在后面。
曹老板在她们身后沙哑着声音说：“回见啊金姐。”
雪莉仿佛听见了曹老板的话，回过头来挥了挥手后，轻声嘀咕着：“曹老板这人的说话声音跟办事一样不敞亮。”
“啊？你说曹老板什么不敞亮？他那小院？”雪莹没太听清雪莉说什么，着急地问。
雪莉一听笑了：“对，小院也不敞亮。”
“什么呀！神神叨叨的。”雪莹翻了一眼雪莉说，“现在说说你老的想法吧，打算跟曹老板合作不？我知道你心里已经盘算好了。”
雪莉看了雪莹一眼说：“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听雪莉说，要看自己的想法，雪莹沉思了片刻后说：“嗯，我觉得跟曹老板合作利大于弊。首先好几万块钱的转租费省了，另外，货源也不用操心，少了奔波，就只管卖货，等于是无本经营，利润对半，我觉得合适，你说呢？”
“说来说去，你都没说租金的事儿，六千块钱的租金全部由咱们掏，曹老板才合适呢，又不用操任何的心，到时拿钱，最后是挣不挣钱，咱们都要往外掏钱，而他呢，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像那种连锁民族服饰，是可以随便退换货的，曹老板可合适了。坐等收钱，风险扔给了咱们。另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到时买卖真的很好，火起来的话，他会找很多理由不再跟咱们合作了。你没发现曹老板这人挺阴的吗？就说中介小胡吧，肯定是他先联系的小胡，最后觉得小胡没用了，就把小胡给甩了，就为了那三千块钱的中介费，真的是把钱看得太重了。”雪莉蹙眉凝神轻言着。
雪莹一声不吭地听着雪莉说话，不住地点头：“嗯，这样说来，曹老板也太聪明了。可我觉得小胡不算他甩的吧，本来曹老板就打算租给美甲的了，那样的话，就是不用给小胡中介费了，跟小胡本来就没关系了嘛。”
“错，你没觉得美甲是不存在的事情，是曹老板的一个计谋？”雪莉说。
“计谋？怎么可能，不会那么复杂吧？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雪莹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