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复扶风剑一起一落,就要斩断了廖化的双腿,却被人拦住了!惹得赢复双眼发狠,“黑郬,为何拦我?”
“不能伤他!”
“你同情他?他不但伤了我,还将兰丰吊起来,不知生死......”
“兰丰肯定还活着!”黑郬首次发怒大吼。
“要说......”
“他肯定还活着!”黑郬听不得赢复悲观的推测,再次将赢复的话拦下,“你若伤到廖化,明日蜀军知道了,肯定是以牙还牙伤了兰丰!不能让兰丰再被伤!”
被吼了两次,赢复忽然沉静下来,也知道自己现在说这些实在不吉利,就哐啷的将扶风剑推进剑鞘,转过身,又不离开。
一旁的周澄这时候才找到机会说话,道:“两位将军何苦争吵?伤了兄弟情谊。要知道兰丰将军情况如何,只需将这老头弄醒即可。”
赢复立即转过脸瞄黑脸的黑郬,恰好看到黑郬刚刚扭转头。如此别扭,赢复倒是先释怀了,道:“黑郬,就把他弄醒吧。让他说说的兰丰的情况。”
“好。”
用羽毛撩着廖化的鼻子,终于将他撩醒。
廖化睁开眼,看到一群脸色凶狠的年轻人,就知道自己是被绑到人家的地盘上了。
“尔等意欲何为?”
赢复冷笑,转过身来,挪到他面前,躬下腰,道:“还认得我么,老头?”
“尔等欲作何事,与认识我与否有和干系?”廖化轻飘飘的一句话将赢复气得几乎再拔剑对之。
黑郬见赢复情绪太激动,担忧他,就拉着他到一半去了,然后才跟廖化讲话;“你也不是愚笨之人。你该是知道,我们将你拿来此处是为何。那个被你吊到城楼上的人,你饿了他多久?”
“死了的人还要吃东西么?”廖化的确不蠢,知道了他们的动机,当即就撒了谎言,欲将黑郬和赢复激怒,将他杀了,他的蜀军就不会有顾忌甚至是士气更为高涨地把他们剿灭!
不出所料,黑郬真被激怒了。可轮到了赢复稳住了,旁边还有一直是沉稳冷静又机智的周澄。两人一人一边,拉住了黑郬的手。
赢复讽刺说:“好一个蜀汉老忠臣,想死了?以激起蜀军数万大军的仇恨之情?若此,士气高涨,要一举拿下余下的失地,或者连其余两国都兼并了也不无可能?”
此话一出,让廖化一时间震惊又赞赏的。他的确此番念头。不过,他到目前为止,尚未想好,要怎样了结了自己。
看到廖化的神色,赢复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此时已是想到廖化要自尽的可能,立即将廖化下巴卸掉。
“如此,就不会咬舌自尽了。”看到廖化怒目圆瞪的,赢复笑得开心了,道:“如此一来,免得你咬了舌头又死不了的。你可知,舌头被咬断一小半要死不死的,能疼死个人?”
当初赢复在阴平太守府里被严刑拷打的时候,也试过舌头被自己咬到。因此他知道那个滋味是如何的。
赢复看了看廖化,觉得不放心,又拿了周澄身上的绳子,将廖化又捆了一圈。
而后,他就走到一边坐着,不说话了。
“赢复大哥?”黑郬也坐在他旁边,随意地说道:“你可知我这把黑乎乎的剑叫甚?”
“黑剑?”雪域里的兄弟都这么说的,也没见黑郬纠正过。
黑郬摸着剑身,低头道:“它叫黑羽。”
赢复想问谁起的名字,但是临了,又吞回去了,因为他能猜到黑郬下一句话肯定就是问他剑名是黑羽。
果然,黑郬问:“你知道它的名字是谁起的么?”
“不知。”
“兰丰。”
赢复有点诧异,“不该是你自己给宝剑起名?”
黑郬摇了摇头,说:“我拥有此剑之时,兰丰恰巧病重,山庄的人很担心他会永远地离开我们。我为了让他高兴,就让他给宝剑取名。他就取了‘黑羽’,说宝剑也是兄弟,陪我一生。”
所以,在惊鸿卫里,黑郬最疼的人是兰丰。到此,也能说得明白,为何黑郬对于兰丰生死未卜之事那么紧张。
心中无事,夜里总好眠,期盼着天不会亮。心里不安,夜里听虫鸣,恨不得上天将金乌搬出空中。
这一夜,赢复和黑郬等人就是后者。
天蒙蒙亮,大家就走到了西城门口远处,等待着蜀军的决定。
可是蜀军并没出来。
因为廖化的那些大将还在争论,是不是要等锦城来了旨意再作打算;抑或是将那雪域狼军的将军给杀了,拒绝交换将军?
原来,昨晚廖化被劫,蜀军立即飞鸽传书回锦城,请示汉主刘禅以及丞相诸葛亮。
现在还没等到锦城的旨意,谁都不敢擅作主张。
这厢,被关押在军营里的兰丰已经饿得说不出来。他得知自己还活着,不知有多高兴,心想:“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不会与陛下、大哥们别离。我还没活够本呢!大哥和赢复大哥肯定能救得我出去的。”
两方就这么僵持地过了一天,到第二天的时候,城门终于开了。
只见兰丰被蜀军扔到了城门口,可把黑郬等人气得眼红。
黑郬压下火气,与周澄两人夹持着廖化到了城门口,而后,黑郬让周澄背起兰丰。周澄闻言,不慌不忙地检查了一边兰丰,确认了他是活得的兰丰无疑,才立即背起兰丰要走。
此时就听得城楼上的人大喊:“把廖大人放下,让他说几句话来。”
“哼!一个糟老头子,我们要来也没用。我卸了他下巴,是不让他自尽,故现在他不可讲话。”
“若此,你扶着他进来。”
“呵!”黑郬冷笑,道:“我们雪域之人不会出尔反尔。我既然说这人是廖化,他便不会有假。信不信由你。不过,现在,我要等到我们安全了,才会放了他!”
不等城楼上的人说话,黑郬手一扬,周澄紧跟在他身旁,而他则是拉着被缚紧的廖化往后退去,“你们都不许出城门!要是出城门,你们就别怪我受到惊吓,手抖了割到廖化将军的脖子!”因此,蜀军不敢有异动,就这么眼睁睁地瞧着黑郬等人走远。
等到他们退到马匹之地,等到周澄扶着兰丰坐在同一匹马上,黑郬才放开了廖化,而后飞奔上了他的坐骑,与白甲骑兵一拥而去。
待蜀军出来,就只看到沙尘滚滚,想要追已是不可能。而廖化则是坐在地上,面上无波地等着他们走近。
雪域军将真聪明,没有想着将蜀军逼出城,而是适而可止地要回大将就撤退。
若是他们那些人真是逼迫蜀军了,廖化肯定能将他们永远留在此地。
黑郬这一边,一伙人跑马走了十里路才停下来。
一来是担心兰丰受不住,二来,他们也要好好商议他们该去哪里了。
而兰丰此时已经哭了。
“兰丰?怎么了?”黑郬很是紧张地问。
“大哥!是我没用!城破敌入,我只能让三万将士离开了府城,也不知他们回到天水郡了没!可城里还有两千将士,就这么被蜀军屠杀殆尽!”
黑郬张开口,不知该说什么。如今有三万将士离开,他真的要感谢上苍。
若是赢复没来,不磨着自己带着骑兵出城......后果如何?他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兰丰,是我不好。是我.....”
赢复站在一边紧抿双唇,等了很久,等他们俩哭够了,才道:“我们现在就分开吧。”
众人无异议。依着计划行事。
半日之后,夕阳抚朝霞之际,不到三千的白甲骑兵入了天水郡。天水郡的守将看到了这一行人真是被吓了一跳!